见此厉屿白脸上淡淡的笑意敛去,刚要将手收回来,皎皎就已经探过头来叼住了他的筷子。
厉屿白垂着眸淡淡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没强硬地把筷子抽回来,只是看向赫斯涅门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杀意,赫斯涅门也不甘示弱的回视过去,两人的眼中都带着明晃晃的敌意和清晰可见的杀气。
一旁的陶幼鱼倒吸了口气,地上脚趾头都抓紧了,不断用眼神示意顾于飞,待会要是打起来的话记得一定先把他带走。
顾于飞没搭理陶幼鱼的耍宝,偶尔看向皎皎的目光中带着些许担忧。
吃到两个爸爸投喂的菜的皎皎显然很高兴,一边鼓着腮帮颇有点费力地咀嚼着嘴里的菜,一边忍不住晃了晃荡空的小短腿,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乐得弯弯的像是一对月牙儿,根本没察觉到现场的气氛有多僵硬。
“爹爹啊~”吞下嘴里菜的皎皎在自己的碗里舀了一勺子肉沫蒸蛋,伸长了手臂递到厉屿白面前。
厉屿白低头看着眼前优先递到自己面前的肉沫蒸蛋,心里那些微的不愉突然就散了去,他瞥了一眼笑容突然淡下去的赫斯涅门,慢条斯理地低头吃下皎皎喂过来的蒸蛋,还伸手戳了戳皎皎肉肉的脸:“嗯,不错。”
皎皎乐得弯了弯眼,又舀了一勺递到赫斯涅门面前:“爸爸啊~”
赫斯涅门看了看肉沫蒸蛋,又看了看皎皎,心里浮现几分无奈,先吃他夹的菜,然后又先喂厉屿白蒸蛋,小家伙居然还懂得一碗水怎么端平。
想着他张嘴吃下了皎皎投喂过来的肉沫蒸蛋,还伸手揉了揉皎皎毛茸茸的头发。
“嘶——”
看见这一幕的陶幼鱼倒吸了口凉气。
所受冲击太大的他没忍住挪到金秉文身旁,悄悄和他咬耳朵。
陶幼鱼这明显是还没习惯修真界,下意识地觉得别人不会听到他说的话,于是说得那叫一个放心大胆:“这魔主用过的勺子极妄仙尊转头就用,他们两人心里都不膈应吗?这不就是相当于两人共有一个勺子,换种说法岂不就是间接亲吻了吗?要说两人真没什么我是头一个不相信。”
赫斯涅门揉着皎皎头的手僵住,他还真没注意到这点,眼下想起了那个勺子是厉屿白用过的,他突然有种反胃的感觉。
厉屿白也停下了夹菜的动作,想到赫斯涅门用过他用过的勺子,他心里膈应得厉害,伸手将皎皎手里赫斯涅门用过的勺子换了后,掀起眼帘看了过来。
金秉文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好奇,渐变成了惊恐。
大哥,你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找死也不带这样带着花样找的呀!
他往旁挪了挪,从挨着陶幼鱼的姿态变成了远离他,身体力行的表示这些话与自己无关。
什么都不知道的陶幼鱼还在说得起劲:“话说你在太玄宗这个大宗门里,当真没听到一点魔主和极妄仙尊之间的二三事吗?”
金秉文忙不迭地摇头,极力撇清自己的关系。
“什么二三事啊?”
对爸爸一切都在意的皎皎探着头,漆黑的眼睛亮亮的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就是……”
这两个字刚出口,察觉到不对劲的陶幼鱼突然僵住,意识到什么的他僵硬且缓慢地扭过头,然后就对上了皎皎亮亮的眼神,与厉屿白、赫斯涅门两人那堪称核善的眼神。
毫不夸张的说,那一瞬间陶幼鱼吓得头发都炸成了刺猬。
厉屿白捂住皎皎的眼睛,手指微动,下一秒,陶幼鱼以一道非常完美的抛物线,划过了九天城傍晚的天空,带起一道荡气回肠的嚎叫声,准确地落入了小馆楼里。
趴在地上眼冒金星的陶幼鱼恍惚中感觉到他刚刚好像看到了他太奶!
登仙楼里,饭桌前的皎皎眨了眨眼:“幼鱼哥哥呢?”
“他呀,他有事去忙了。”赫斯涅门揉着皎皎的头轻声道。
“哦。”皎皎点头,表示明白。
吃了饭上楼洗了澡后,像是团糯米团子的皎皎坐在软榻上抱着个大大的桃子啃得高兴,啃两口就递给爸爸让爸爸也啃,赫斯涅门看着被他啃得坑坑洼洼的桃子,笑着摇头表示了拒绝。
见他不要皎皎又抱着递给厉屿白,厉屿白没好气地直接伸出食指抵住他的眉心轻轻一推,抱着桃子的皎皎立即就四仰翻叉地倒在塌上。
似是觉得好玩,皎皎抱着怀里的桃子乐得咯咯直笑,蛄蛹着坐起来闹着还要玩,一双圆眼睛弯成了月牙。
厉屿白瞧着也莫名地翘起了嘴角,伸手戳住皎皎的额头,稍微一用力,皎皎再度仰翻在了塌上。
反复玩了几次后突然找到新奇玩意的皎皎没再爬起来,而是在塌上像是毛毛虫般蛄蛹着从这头爬到那头。
见状不明白的厉屿白戳了下他的屁股:“你这是在干嘛?”
“皎皎现在是只毛毛虫哦。”皎皎仰着白嫩的小脸认真地道。
赫斯涅门轻笑,从储物玉佩里拿出了一块留影石,将皎皎此时的模样给留了下来。
不知道自己黑历史被留的皎皎正乐呵呵的蛄蛹得起劲,还伸手扯了扯厉屿白的衣袍,让爸爸和自己一起当毛毛虫,厉屿白断然拒绝。
见状赫斯涅门有点遗憾。
过了会有点困的皎皎一个打滚来到赫斯涅门的腿边,爬起来躺在他怀里蹭了蹭又打了个哈欠。
赫斯涅门的眉眼不自觉变得温和:“困了?”
“嗯嗯。”趴在他怀里的皎皎小幅度地点头。
赫斯涅门将他抱了起来,动作很是熟练,一手托着他软乎乎的屁股,一手扶着脊背,两步来到床边后将他放下,侧头看向还坐在窗边的厉屿白发出疑问:“你还不走?”
厉屿白扬眉,走到床边直视着他:“难道不是你走?”
勉强平和相处了一段时间的两人再度僵持起来,骨子里傲到极点的他们谁都不愿退一步,尤其是在皎皎的归属上,那更是半步都不想退。
皎皎坐在床上左右张望着小脑袋看着他们,伸手扯住他们的衣袍,皱着小鼻子道:“不吵,爹爹爸爸不吵。”
两人低头看向皎皎,突然发现在小孩面前闹僵不是个好的选择,那会让皎皎下意识着急担忧甚至会感到害怕。
抱着这个想法却又不愿意离开的两人,最后被皎皎拉着一人睡在了一边,而皎皎本人则是乐呵呵地躺在中间。
不怎么困了的他抱着自己白胖的脚丫子玩,玩了会后突然想到什么的他蹭到赫斯涅门怀里,仰着白嫩的小脸看着他:“皎皎有想爸爸哦,很想很想的那种,爸爸有想皎皎没?”
赫斯涅门垂眸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皎皎,轻轻地揽住他将他按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蹭在他毛茸茸的头,直到这一刻他心里才有种真的找到他了的真实感,几乎喟叹地发出了一声:“想。”
“很想很想。”
他找了他很久很久,找遍了沧澜大陆的每一个角落,甚至他一度以为,他不过是自己走火入魔的幻想。
闻言皎皎高兴地弯起眉眼,躺在中间的他分别抓着厉屿白和赫斯涅门的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和他们聊着天。
在爸爸面前的皎皎一向话又碎又多,觉得什么有意思就说什么,兴致昂扬又毫无厘头,但厉屿白与赫斯涅门两人却听得很有耐心,捏着皎皎的软乎乎的小胖手,偶尔还会问上两句。
很多事情皎皎说得含糊,像是他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楚。
但他们隐约好像听明白了,皎皎是独自走了一段很危险很危险的路,才成功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的皎皎皱了皱鼻子,告状道:“雷雷劈皎皎和鱼鱼,然后鱼鱼就碎了。”
他抬起小手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皎皎把碎了的鱼鱼藏在这里,但是鱼鱼一直都不好。”
皎皎的意识海里有东西?
厉屿白与赫斯涅门几乎同步皱起了眉。
意识海里有东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一个不慎就与傻子无异。
想着厉屿白小心地将神识探进了皎皎的意识海,本以为要耗费大量的精力,探进去后才发现皎皎的意识海对他没有任何的抵抗,畅通无阻的他进去后,还被皎皎的神识兴高采烈地带着他来到蓝鲸面前转了几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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