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后引来的是翻天覆地的喧哗和骚动。
神明的一字一句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刑刀,将他们的身体连同着灵魂刮得血肉模糊……让他们发出疯狂地嘶吼和咆哮……
天族的神宫里,精灵族的神明维露利雅随着阿提卡斯的话,深绿色的眼眸里逐渐浮现难以置信和厌恶。
“荒谬!”她忍不住出声将天族的神明阿提卡斯从自我沉浸中拉拽出来,她的声音冷漠又带着刺,将他们披在身上的皮毫无遮掩地刮下来。
“虚伪、傲慢、自私、贪婪,毫无疑问,你所说的理由向我生动又形象地诠释了这些词。”
维露利雅冰冷的目光看向人族,龙族,最后落在天族的神明身上:“对于你们说的想要自己的种族得以在世间得以延续,这点我相信,但我想促使你们背神的更多的是自身生出的私欲和贪婪。”
“你们恐惧祂身为造物主的力量,但除了恐惧外,更多的怕是对这力量的垂涎和觊觎吧!”
“确实。”一旁的鲛人族神明开口了,他的眉眼柔和,那一双繁复瑰丽的墨蓝色眼眸里好似泛着粼粼海水,声音柔和地剖白着那些最不堪的私欲:“掌握万物的生死,随心所欲地毁灭和给予。”
“这诱惑对任何有私欲的生物来说都不可谓不巨大。”
他微阖着双目:“窥视到神灵力量的你们初时的梦魇,确实是种族和自身无力反抗地被从世间抹去的场景,任何一个存在在旁观了那样的一幕后做这样的梦都无可厚非。”
“但是你们所谓的梦魇里的主角恐怕不是种族被抹去时无力反抗的恐怖。而是抹除他们的那股无法反抗,瀚海又毁灭的力量。”
“你们想要那股力量,想要成为万族拜服,高高至上的存在。”
“梦里的一切太过大逆不道,你们时常被吓醒,常常夜不能寐,时时刻刻小心翼翼,就怕神灵察觉到了你们梦境里的一切。可渐渐的你们发现,神灵察觉不到或者不屑于去察觉你们的梦境。”
“于是你们安下心来,不再惶恐。”
“可渐渐的不再惶恐害怕的你们,被自己梦中所梦到的掌握了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而产生的快感诱惑,然后诱惑催生了私欲,逐渐演变为贪婪。”
“直到有一天你们胆大包天地产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可你们背弃不了血脉里地忠诚,压不下内心的罪恶,忽视不了自身灵魂的哀嚎。于是你们就穷极一切地给自己的私欲贪婪寻找理由,给自己的一切想法找一件干净漂亮的皮裹上。”
“为了自己的种族得以延续,生存。”
“为了自己种族的命运不再被随意掌控。”
“为了自己的种族不再像蝼蚁一样终日惶恐不安。”
“渐渐的你们自己都相信了这些理由,于是又开始理直气壮地抱怨。”
“怨神灵的不公,怨神灵的高高在上,怨自己的种族无论如何虔诚,神灵都吝啬于赐予你们凌驾在其他种族之上的力量。”
“怨神灵不肯垂下眼帘看你,怨神灵不肯优待或者特殊待你,明明你们各自都是各自种族里最优秀最顶尖的存在。”
“于是不满贪婪的你们利用了神灵的信任开始了弑神,却又在行动后才发现神灵与天地是一体的,你们不可能杀死神灵,甚至差点拖着整个大陆的生灵迈向死亡。”
“无法弑神的你们囚禁了神灵,窃取了神灵的力量,自己转身一变成为了救世的神明。”
“你们抹除神灵在这世间的一切痕迹,还将弑神的罪名打在了曾经和你们一个地位,却远比你们忠诚的兽族身上。”
随着格斯拉仑对于阿提卡斯等神明心理的剖白,喀纳大陆上所有仰头看着天幕的种族都惊骇到了极点。
“在初时的狂欢,自得,傲慢后你们渐生心虚,偶尔也会懊恼愧疚。再加上神灵并没有死亡,你们内心始终紧绷着,心里承受能力较低,心性最敏感,最能感受自然的精灵族和我们鲛人族的神明的精神相继崩溃,继而选择死亡。”
“而承受能力较强的你们,一边心虚愧疚,一边又不断地企图从被囚禁的神灵身上夺取什么。”
“出了意外,神灵挣脱了你们的囚禁。”
“你们惊慌的同时又有种坦然等死的态度。”
“你们将我和维露利雅叫来,并不是为了商量对策。”
“深知神灵力量的你们知道,喀纳大陆已经走向了末端,你们无能与之为敌,面对神灵这样的敌人,连挣扎都显得可笑。”
“于是你们在喀纳大陆的上空投放了天幕,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实时同步到天幕上,当维露利雅质问你们为什么背神时,你们就顺时说出自己的逼不得已,临到现在,你们还想将背神的一切源头怪罪在神灵的身上。”
“你们是逼不得已的!”
“你们是为了种族的延续!”
“多么伟大又让人叹服的决择啊!”
“连赴死都是带着赞歌的!”
“因为你们知道,神灵祂是不屑于向造物解释一切的。”
“所以你们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做下这种仿佛没过脑的行为。”
说到这里格斯拉仑墨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戏谑:“不得不怀疑上万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已经将你们的思维能力限定在一个较为低下的程度,以至于你们傲慢地以为一切都必将按照你们的所思所想而进行!”
“你们啊,简直虚伪又傲慢到了极点!”
格斯拉仑侧目看向天族,人族,龙族的三位神明,嘴角轻柔地勾起笑意:“我说的一切剖白,评价,猜想可否对了?”
天族的神明阿提卡斯定定地看着他。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低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演变成仰头大笑,笑得太入神,一度差点从神座上翻下来。
他像是疯魔了般,笑得天蓝色的眼眸里蓄满水光,笑得喘不上气,笑得眼里的情绪晦涩又难堪。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直不敢直视内心的私欲、贪婪和不堪,他们死死地抓住自己披在身上的皮,反复默念着自己是为了种族,为了这世间的万千生灵,一度连自己都相信了。
他们不敢去见被囚禁起来的神灵,不敢去想关于神灵的一切。
每次一想心脏就痉挛般的疼,灵魂被罪恶感撕扯着。
但这一切终将会被至高无上的地位,万人的拜服,无上力量带来的快意给抹平。
他们继续被贪婪驱使着做出更不堪的事。
“你说的对。”笑够了的阿提卡斯正了正衣冠:“其实以神灵大人的性格来说我们都得死,做不做这些,形象如何想一想其实都挺无所谓的,因为一切当将没有意义。”
“哦,对了。”他笑了笑:“我说的我们是整个喀纳大陆上的所有种族。”
闻言维露利雅豁然起身:“难道不是只要我们几个神明死亡就能……”
“太天真了,维露利雅。”人类的神明塞萨摩挲遗憾地开口:“在神灵眼里我们只是祂手下出现瑕疵的造物罢了,销毁是必然的,如此才能给下一批造物腾出位置。”
说着他一挥手,空中出现了一道波纹,随即远处的景象出现在他们面前。
画面里铺天盖地的黑雾犹如浪潮般卷袭而来,要不了多久就将一个人类的城池吞没。
“神厌,不陌生吧!那么你猜神厌是来自哪个神的厌恶呢?”
“自从神灵大人从永夜里出来,黑雾就开始有了袭卷整个大陆的趋势,最近更是越发汹涌,对生命力的掠夺速度也越来越快,一个人感染上神厌最多月余就会死亡。”
他装模作样的摇摇头:“这可是连我们都无法回转的死亡啊!”
外面传来喧嚣的喧哗声,无数天族展开羽翼飞上了神宫。
天族的神明阿提卡斯,人族的神明塞萨摩挲,龙族的神明赫门图特站起身,离开前他们扭头看向精灵族的神明和鲛人族的神明,热情地邀请:“要一起去荒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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