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辞述是关上门躲着的,抬起头看见高晋。
他将咒语藏好, 并没有立刻开门, 问道:“你来干什么?”
高晋站在门外一脸茫然:“我在做任务, 刚好看见你, 你为什么躲在里面?”
温辞述刚“杀”了一个队友,满脸写着“我是没有感情的杀手”。
高晋被他看得后退一步,咽口水道:“等等,你不是坏人吧?”
温辞述站在原地,轻蔑地说:“我要是坏人的话,早就开门把你刀了。”
高晋和他一样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玩。
他挠挠头说:“有道理,你出来吧,我也不杀你。”
温辞述做出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慢吞吞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刚才和谁在一起,一个人吗?”高晋故作高玩似的盘问。
温辞述实话掺假:“庄泽野,他想杀我,我就跑了。”
高晋狐疑地睁大眼睛:“他是坏人?”
“他跳了侍卫,但我估计是坏的。”
“那你是什么?”
温辞述犹豫了一下:“我的身份不太好说,容易被刀。”
他扫视外面一圈,怕有天谴路过,提议道:“你要不要进来,电话亭里比较安全。”
他心里盘算的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高晋杀了,本来以为对方会提防一手,没想到高晋十分好骗,点头就跟进了电话亭。
摄影师被挡在外面,两人靠着玻璃沉默不语。
温辞述正想掏出道具开枪,高晋忽然摘下了麦。
他在外面晒了大半天,抹了把脑门上的汗,问:“你跟阿野是什么时候和好的,昨天问他他也不肯说。”
这个话题很是突兀,但能看得出来他憋了一天,可能早就想问了。
温辞述一愣,伸手关了自己的麦。
“你指哪方面和好?”
算和好吗?
他刚才好像又把庄泽野给得罪了。
高晋坦诚地说:“我问了他才知道你撞到头失忆了,昨天我走之后,欣姐应该跟你说过当年的情况了吧。我是去年离开星耀的,那段时间阿野对你有很大的意见,后来欣姐找他和小赫谈了几次,说明原因,他们才勉强接受你。”
“你别误会,我说这些不是为了给你下马威,而是看到你们现在这么要好,我很高兴。”
温辞述若有所思,昨天钟可欣确实跟他说了前因后果,他这才知道第一天见面的时候自己有多离谱,也得亏高晋没计较。
高晋叹了口气:“阿野之所以这么耿耿于怀,是因为我离开那天,他看见你在门口旁观。”
温辞述略微疑惑,高晋看见他的表情,苦笑道:“我和星耀解约当天,在练习室被几个人堵着嘲讽,差点跟他们打起来。他们嘲笑我被挤走是因为没实力,那会儿我也心高气傲,当然忍不下去,而当时你就站在门口……实不相瞒,我因为这件事讨厌过你一阵子,不过后来想清楚了。”
“这事儿本来就和你无关,更何况我们非亲非故,你没有必要为我做什么。而现在,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和Flora一起走下去,让Flora不负所望地火起来。”他的眼里带着几分忧伤。
温辞述算是弄懂了,为什么刚开始庄泽野那么不待见他,原来有这样的原委。
听他们描述,以前的温辞述确实是个不爱管闲事的人,好像他唯一的朋友就是常勋。
想到常勋,他又想起那个疑问,原来的温辞述到底去哪儿了?常勋又和这件事有什么关联?
他沉默片刻,还是说:“对不起。”
高晋摇摇头:“不用跟我道歉,你大概不知道……我之前了解你是通过网络,看见他们说你唱歌划水、没有团魂的时候,我特别后悔当初离开。可在见到你本人后,这种不甘反而消失了,你和我想得不太一样,不管是性格还是实力,哈,果然不能在网上了解一个人。”
他对温辞述笑道:“现在我不想取代你了,这是你理所应得的。”
温辞述握住道具枪的手渐渐松开,从裤兜里拿了出来。
他慢慢地说:“你对他们很好,即使当初看不惯我,也希望Flora能红。”
高晋露出轻松的笑容,耸了耸肩:“那是当然,你不知道我们高中有多铁,就是在那种恶劣环境下建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
温辞述疑惑:“你们高中过得很艰难吗?”
“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我们三个简直同病相怜,父母都不赞成我们搞说唱。”高晋撇了撇嘴,“其实你初舞台唱的那首歌,我特别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因为我爸妈就是你歌词里的那种人,他们觉得说唱是下三滥的东西。”
“他们希望我继承家业,当个医生,但是我闻到消毒水味儿就想吐……小赫家里为了不让他搞说唱,把他的设备全砸烂了,然后送他去国外留学,这哥也是个狠人,直接自己逃回来了。他爸妈气得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把他赶出家门,毕竟他还有个哥哥可以接受公司,后来他一直靠打工和哥们儿接济生活。”
高晋咋舌:“我们最难熬的阶段,不光父母不支持、老师不看好、同学绕道走,还要一边打零工去酒吧驻唱,一边兼顾学业以便留个后路,你可能想象不到,我们仨为了买一个设备,吃了一个月馒头就咸菜。”
温辞述很震惊,没想到队里的两个“公子哥”居然经历过这些。
高晋的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反而回忆得津津有味,好似那是一段无比快乐的时光。
他笑着说:“尤其是庄泽野,他那时候想买一个音响,大晚上在学校门口摆地摊,还被好多小姑娘要微信。你以后可以拿这个调侃他,他每次听到这个就恼羞成怒。”
温辞述笑了起来,他想到庄泽野现在的居住环境,问道:“那他家里后来同意了?”
高晋说:“他家庭蛮复杂的,我不好多说什么,总之他爷爷奶奶很支持,但是爸妈就难搞。你知道他奶奶去世了吧,因为这件事他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妈怕他搞出抑郁症来,才表面上不再教训他,怎么说呢,我觉得爷爷奶奶就像他搞创作的精神支柱一样,你懂我意思吗?”
温辞述点头,因为在那首歌里,他能听得出来,庄泽野很想念那位离开的老人家。
高晋说:“我跟你说这些也不是为了卖惨什么的,就是想让你知道,他们俩真的对音乐很热爱,也很想做出点成绩来给家里人看。”
他正色道:“我真心诚意地拜托你,不管怎样都不要轻易放弃Flora,可以吗?我很想看见你们站在全国舞台上的样子,一定会有那一天的。”
温辞述内心微微震动,刚要开口,玻璃门就被笃笃笃敲响了,那声音听起来充斥着不耐烦。
两人同时转头,看见庄泽野阴沉的脸。
他对温辞述勾了勾手指:“你,给我出来。”
对话被彻底打断。
温辞述大脑急转,干脆利落地说:“高晋,我们合作怎么样?”
高晋呆住了:“他真在追杀你啊?是因为你手上的盒子吗,那是符咒?”
他也不算太笨,注意到温辞述先前藏东西的举动。
温辞述踌躇了几秒,说:“我手上有第三道符,他确实是因为盒子在追杀我。”
“第三道,你确定?”高晋惊讶道:“我也在找这个。”
刹那间,温辞述全明白了——如果猜的没错,他和庄泽野应该都是中立阵营,“结发受长生”,估计这道咒是保命用的,因为中立都是独赢,所以他们不需要收集符咒交给各自的统领。
他简单推断了一下,第一道符和第二道符功能相同,分别是给仙和魔的,第三道是给中立的,至于第四道是干嘛的就不清楚了。
这下情况清晰多了。
温辞述说:“我给你。”
说完,爽快地将盒子交了出去。
玻璃上的敲击更重了点,庄泽野看见他们单独在密闭空间里,心里的烦躁感比刚才更甚,然而两人都没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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