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躺在母亲怀里,蔫嗒嗒的没一点活力,嘴皮干燥有气无力的说自己要喝水,林砚池给她倒了一杯她仍觉得不解渴,脸比她累得喘气的母亲还红。
她喝水时,林砚池注意到她舌边发红,舌苔干燥微黄,看她这些症状应当是邪气入体而引起的热性证候。
“王大夫,我闺女怎么样,严重吗?”
温度计上的温度还不到38度5,王永年淡定道:“不严重,等我给她打一针就好。”
林砚池眉头微微皱了皱,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体温不超过三十八度五的话,正规的医院其实并不推崇打针输液这种注射方式。
除非服用退烧药没有效果,才会选择退烧针这种注射治疗。
“好好好,打针好得快,就听你的。”
听到妇人这么说,林砚池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王永年这会儿是主治大夫,他若是出口阻止,想来更要遭受他的记恨。
那小女孩听到要打针后,却是极度不配合,本来软弱无力的她,看到王永年拿出的针管,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在妇人怀里扑腾挣扎。
小孩子一旦混起来,一个成年人甚至都没办法制服她,在她的挣扎中,那针头不出所料的弯了。
这时候的针头都是循环使用,看见弯了的针头王永年心疼坏了,不禁抱怨道:“就几秒钟的事,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家小孩像你这么娇气。”
林砚池忍不住开口道:“一个生病的小孩,害怕起来哪会想这么多。”
他摸了摸那哭得快要昏厥的小女孩的脑袋,轻声哄道:“小妹妹,你乖乖的别哭了,哥哥跟你保证,你这病不用打针也能好,乖啊。”
听着他的温声软语,藏在妇人背后的小女孩这才露出半个脑袋,哽咽道:“真的不用~嗝~打针吗?”
“真的不用。”
林砚池搭上她的手,替她诊脉,又细细问了妇人她的症状,确定了她的病症。
王永年快气死了:“不用打针你不早说,这不是浪费我的药和针管吗?”
听到他大声的嘟囔,小孩吓得又哭了起来。
林砚池更是无语,他若是刚才就驳回王永年的治疗方法,王永年指不定跳得比现在还高。
当着病人的面起内讧,这可不是为医者该干的事。
林砚池不欲和他多说什么,毫不客气的拿过他平时用的纸笔,刷刷两下就写出一张药方。
“王大夫,我对这里不熟,麻烦你抓个药。”
嘿,这小子还敢指使他。
不过这药方他以前都没见过,倒是可以拿过来看看,偷偷记下来,以后说不定他也可以用上。
王永年接过药方,十分傲娇地对着林砚池哼了一声,然后就听话的去抓药了。
林砚池一眼看穿他那点小心思,不慌不忙地对妇人说道:“在《素问·至真要大论》里载述,治温以清,治热以寒,像小妹妹这样的热证治疗就是以清热药组成,我开的这些药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
他的话妇人一句也听不懂,倒是王永年一边抓药一边竖起了耳朵。
听着林砚池的讲解,他又看了看药方,顿时觉得茅塞顿开。
真是的,他又不是聋子,说那么大声干嘛。
等妇人带着孩子走后,王永年对林砚池虽然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但林砚池也能稍微感受到他态度的转变。
摸准了和王永年的相处之道,后面几天,两人倒是没发生过什么矛盾。
在卫生所坐诊几天,林砚池治了不少病人,很多王永年治不好的疑难杂症,经过他的手,都改善了不少。
这几天,赵保国听到最多的话就是村里人夸林砚池医术好。
这让赵保国很高兴,因为这证明了他没看错人,他让沈红英晚上多煮一个人的饭,自己去卫生所请林砚池。
林砚池当赤脚医生这事基本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只需要赵保国找个机会宣布就行,至于王永年何去何从,村里人不知道也不在乎。
林砚池却是在乎的。
他所处的那个时代,医疗如此发达,医务人员缺口仍旧巨大,更别提这样的年代了。
整个大队上千户人,若是只有他一个医生,怎么忙得过来。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还想在村里多培养一些赤脚大夫。
王永年这样一个经验丰富的人,若是不让他再继续行医,也太浪费人才了一些。
医术不行没关系,只要王永年肯学,他也是愿意教的。
按照赵保国以前的打算,他是想将王永年撤掉的。
听到林砚池这么说后,他思考一番,决定依从林砚池的建议,让王永年继续跟着他学习。
王永年手上没沾过人命,他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谈完正事,林砚池眼神四处瞥了瞥,自从上次赵亭松在大会上跑了后,两人就没见过面了。
林砚池忙着和王永年竞争赤脚医生的事,没空找他,赵亭松也就跟消失了似的,没在他跟前露过一次面。
本以为这次过来能看见他了,哪知家里也没人。
想了想,林砚池还是主动开口询问:“保国叔,最近怎么都没看见小满哥,他忙什么呢?”
赵保国没开口,从厨房出来的沈红英听到这话便接嘴道:“这阵子地里活又不多,他能忙什么。没事就去外面瞎晃悠,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问他他也不说。”
以前外头有人骂他傻子,在背后中伤他时,赵亭松回来就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可现在赵亭松都长这么大了,谁还敢欺负他呢?
虽然知道自己儿子吃亏的可能性不大,但赵亭松最近如此反常,仍然让沈红英这个做母亲的担忧不已。
林砚池又问:“那他现在在家吗?”
沈红英点点头:“在呢。”
林砚池起身道:“我去看看他。”
顺着沈红英手指的方向,林砚池敲响了赵亭松房间的门。
“小满哥,我是林砚池,能开一下门吗?”
屋里的人不知在干什么,磨蹭了很久才将门打开。
四目相对时,林砚池勾起嘴角,下意识就对着赵亭松甜甜的笑。
一看到他,赵亭松就感觉自己呼吸急促,好不容易才平复下去的那股躁动,似乎又要起来了。
不知如何是好的他看了林砚池一眼,又慌张地关上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狗狗认错( ̄ ii  ̄;) 吸溜( ̄" ̄;)
第14章
看着重新关上的木门,林砚池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赵亭松在大会上撂摊子的事情他还没追究,这会儿竟然还给他甩起了脸子。
自己从未得罪过他,如今反倒是受到了这样的待遇,林砚池心中实在不爽。
对于赵亭松这不懂礼数的行为,赵保国也很生气,骂骂咧咧道:“赵亭松你抽的是哪门子的疯,有你这么对客人的吗?你老子我平时怎么教你的?”
听着赵保国的叫骂,赵亭松伸出两根手指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身体却又情不自禁的贴着门,唯恐漏掉林砚池的话。
一个人活了这么多年,林砚池早就学会了用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掩饰自己。
尽管心里有些委屈,吃了闭门羹的他也只是笑着摸了摸鼻子,玩笑道:“看来我来你们家次数太多,惹得小满哥不高兴了。既然小满哥不欢迎我,那我就先回去了。”
林砚池说这话时,声音故意大了些。
赵保国正想出言挽留,赵亭松房间的门一下就打开了,看见林砚池抬脚欲走,赵亭松急急忙忙地抓住他的手腕,手足无措地说道:“我没有不欢迎你,你别走。”
林砚池挑了挑眉,盯着赵亭松那只抓着自己的手腕的大手,赵亭松被他盯得毛毛的,手上的力道不禁松了些。
赵保国知道赵亭松是个什么臭脾气,连忙给林砚池台阶:“小满他不懂事,你别和他计较。”
林砚池忙大方道:“我和小满哥闹着玩呢,支书您可别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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