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池点头:“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不过根据药效不同,做出来的效果也会有差异。”
当初他也不是没想过制作蚊香来挣钱,不过去供销社转了一圈后,他就改变了这个主意。
乡下的人忍耐力强,宁愿被咬也不愿花钱买这种消耗品。
城里倒是卖得快,可他没这方面的门路,找不到地方售卖,就算做出来也没用。
赵亭松将自己手里的书放下,握着林砚池的手道:“咱俩做这个试试吧。”
林砚池狠狠揉了把他的头:“你题做完了吗,就想这些。”
赵亭松就跟他当初上学时的某些同学一样,除了写文章做题没心思,其他的是什么都感兴趣。
路边的蚂蚁搬个家,他都能蹲着看半天。
买盘蚊香,他就要弄懂原理,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做,林砚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
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不可雕。
一旁的赵春风听着忍不住道:“小林,你也别为难他了,他就不是那块读书的料。”
现在都算好的,想当初,他和赵保国为了教赵亭松读书认字,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
“小满逻辑思维和别人不太一样,普通的算术还好,他写的那文章,真是路过的狗听了都要摇头。”
林砚池听到这个形容差点没笑出声来,不愧是亲哥,吐槽都这么精准。
赵亭松脸红了红:“哥,你说什么呢,哪有这样。”
在林砚池面前,赵亭松还是很要面子的。
赵春风笑了笑:“没事的,我们家小满虽然读书不行,但还有其他的优点。”
经赵春风这么一打岔,林砚池也没心思给赵亭松补习了。
他将书放下,冲着赵亭松伸出了手。
在赵亭松疑惑的眼神中,他道:“不是说要去割草药弄蚊香,还去不去?”
赵亭松笑着搭上他的手:“去。”
除虫菊是外来物种,他们这是没有的,薄荷艾草夜来香倒是随处可见。
林砚池没做过蚊香,身边可以参考的东西很少,不过这个对他来说也不是很难。
综合起来,也就研磨,融合,定型三个步骤。
先把驱蚊的草药晒干,然后用药房的制药工具,把草药碾碎成粉末,根据药性等比例加水混合,最后趁粉末未干时,搓成蚊香的形状。
说起来倒是很简单,不过赵亭松按着他说的步骤做出来还是失败了。
不是水加的太多不成型,就是成型晒干后散架,着实有些打击人。
赵亭松一手拿着供销社买的蚊香,一想拿着自己做的蚊香,认真瞧了瞧。
两者比起来,差距很明显,他们弄的这个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他道:“应该还差了什么,把这些粉末粘起来。”
林砚池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居然还把这样重要的一步忘记了。
“榆树皮可以。”
赵亭松眼睛亮了亮:“我知道这个。”
书上也写了榆树皮的作用,他一时没想起来,现在林砚池说了,他立马就知道该怎么用了。
果然,后面加入了榆树皮后,很容易就定了型,而且也没有那么容易裂开了。
虽然没供销社卖的那么好看,但点燃之后的熏蚊效果还不错,味道也没那么刺鼻。
这下家里蚊香用完了,都不用去供销社买了。
赵亭松把蚊香带回家里,心里有点小骄傲,这可是他一手弄的。
赵保国笑他:“啥你做的,肯定是人小林弄的。”
林砚池摇摇头:“这回还真是小满哥做的。”
他是嘴强王者,赵亭松是动手达人,他负责理论,赵亭松负责实际操作,两者缺一不可。
赵保国有点难以置信,问赵亭松:“你这脑袋瓜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连蚊香都让他给做出来,这还是他那傻儿子吗?
赵亭松道:“都是我媳妇教的。”
林砚池踩了踩他的脚,当着长辈的面,瞎叫什么呢。
赵亭松嘿嘿一笑,小声道:“你跟我见了父母了,不想承认也得承认。”
两个孩子感情好,当长辈的看着也高兴。
赵保国张了张嘴,有些话想说,转而想到最近广播里播放的内容,又闭了嘴。
赵亭松和林砚池都沉浸在成功制作蚊香的喜悦中,也没人注意到他的脸色。
这段时间的补习,把赵亭松打击得体无完肤,这回可让他找到自信了。
制作蚊香的原材料山里多得是,后面几天,赵亭松书也不看了,就专心弄了起来。
林砚池告诉他这个不好卖出去,赵亭松也没在意。
他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供销社的蚊香太贵,整个夏天如果都要点蚊香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实在。
这期间,林砚池又接到了陆学林的信,北城是全国政治中心,国家有什么重大消息,那边的人都要知道得快些。
陆学林又在报社工作,他的消息肯定比一般人灵通。
信里的内容很直白,陆学林让他做好准备,说高考恢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当天晚上,林砚池就把信拿了出来。
赵保国也不觉得意外:“广播里老早就在说了,我们国家现在人才紧缺,单靠那几个工农兵推荐名额,根本培养不出什么人才,还是得让大家都读书才行。”
他也猜到高考要恢复,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红英道:“小林学问这么好,要是高考恢复了肯定得考吧?”
她看了赵亭松一眼,有点为两人的以后担忧。
一个是下乡知青,一个是乡下种地的,又是两个没名没分的男人,说散了那就散了。
偏偏这俩娃都是那种认死理的,心意一个比一个坚定。
这要是分开了,得多难受啊。
这样想着,又听林砚池道:“我想小满哥跟我一起考。”
赵保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俩感情好,舍不得分开,但这也不是说考就能考上的,小满他能识几个字就不错了,你让他考试,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自家儿子,没人比他更希望赵亭松能有出息,但做人也不能太异想天开,他一个脑子受过伤,发育比别人差,还没上过学的人若是都能考中,那让其他那些人情何以堪。
十年浩劫之后恢复的第一届高考,困难程度可想而知,赵保国就是再爱自己的儿子,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
与其让林砚池充满希望又受打击,还不如现在就给他说清楚。
林砚池道:“都没有试过,谁能知道结果呢,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给小满哥补习,他比以前进步多了。”
该说的赵保国都说了,他喝了口茶道:“你们两人的事,我们当父母的不搀和,小满他都这么大了,你们自己商量着来,我明天去趟知青点,把这事跟那边的知青说一下。”
他们做长辈说多了,那就是在给两个孩子施加压力,有些事不该插手的时候就不要插手。
未来是他们自己的,当爹妈的也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
这种事情家里人也给不了什么重要意见,沈红英她们都没再开口。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砚池躺在赵亭松怀里,一边拨弄着他的手指,一边问他:“你老实告诉我,你想跟我一起上学吗?”
从他语气里,赵亭松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只得老老实实回答:“我想跟你一起,但我不想上学。”
“是因为小时候那些事吗?”
王永年提过一次,赵亭松刚入学的时候,因为尿裤子被人笑话,从此再也不去上学了。
那时候他年纪小,本来满怀着希望进入校园,想结交新的朋友,哪知却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出来。
赵亭松当时是何种心情,林砚池不得而知,反正换成他自己,心里也会记一辈子。
连他这种会自我调节的人都很难跨过去,别说赵亭松这种闷葫芦了。
很难说这事有没有给赵亭松留下阴影。
这事丢脸,赵亭松不太想提,听他这么问,也只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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