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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姜父惊讶出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居然是秦家的小儿子，怎么到我们这里来了？”
他扭头和姜母轻声交谈了几句，认为秦父一定很担心儿子的去向，便决定先和秦父通个电话说明情况，之后的事情再论。
秦翰打完吊针后便被转移到客房，虽然医生说他的情况已经稳定了，姜父还是留了个佣人负责照顾他。
姜明珏没有贸贸然闯进客房，他假装对秦翰失去了兴趣的样子，吩咐林清宇为他清洗捡回的贝壳，确保林清宇不会打扰自己。
林清宇看起来有些不高兴，却还是照他说的去做了。
姜明珏转身就朝着秦翰所在的客房走去。
支开守在客房的佣人后，姜明珏把门锁上，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趴在离秦翰脸部不远处的床边，一目不错地描摹着沉睡者的眉眼。
秦翰确实长得很帅，即使嘴唇发皱，面色苍白，也丝毫不损他那俊美得几乎可以攫取他人呼吸的容貌。
姜明珏觉得有些无聊了，便不再再专注地盯着秦翰的脸，拿出手机来看。
不知是过了多久，姜明珏感觉自己似乎短暂地打了个盹，再睁开眼时，手机已经从手上掉下。姜明珏抬起头来，眼波潋滟，困倦感满满地溢出来，脸蛋一侧被压麻了，薄薄地透出一层红来，他垂着眼捡起手机，起身时，竟与床上少年对上眼来。
姜明珏一下子僵住了，他只觉得秦翰好看，却没想到秦翰睁开眼时更是好看，那一双眸子透着冰一般的剔透感，像能望进被注视者的心里。
姜明珏悄悄红了耳根。
寂静中，只有窗外海鸟的叫声穿透这个并不狭小的房间，却并不聒噪，更衬得屋内宁静。
床上的少年率先开了口，“是你救了我？”
秦翰看起来有些虚弱，声音却仍然清冽冷静。
“嗯……”姜明珏睫毛下垂，一双秋水剪成的眸子温良柔软，红润的双唇精致可爱，看起来特别乖。
又或者是，装乖。
“我看到你被海浪冲到海滩上了，我就立刻叫人来救你了。”姜明珏面色自如，张嘴说着瞎话。
最后还软软说道：“其实，也不能完全算是我救的，医生才是真正救你的人。”
秦翰却一眨不眨深深地注视他，说：“不，如果不是你发现了我，我恐怕就死了。”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他许诺道。
被秦翰注视着，给人一种被他当做宝物珍视着的感觉，姜明珏耳根上的红逐渐延伸，含含糊糊点头：“好。”
他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高兴的点却不在秦翰的许诺。
而是因为任务完成了。
＊
林清宇洗完了贝壳，将它们都放在了二楼阳台的窗台上晒太阳。
看着阳光下亮晶晶的贝壳，他逐渐淡忘了秦翰的事，不觉间露出一个温柔的笑。
晒干后再消消毒，熏上小少爷喜欢的味道，就可以装在透明的罐子里，摆在小少爷的房间，或者用线穿起来，制成风铃或者挂在天花板只做装饰品……无论是以什么形式，只要能被姜明珏放在屋子里，他都能觉出满足感来。
离开阳台，林清宇下意识朝着小少爷的房间走去，这个时间点，小少爷应该刚从香甜的午睡中醒来。
但是敲了敲门，房间里久久没有回应。
还在睡吗？午觉睡太久了会头晕的。
抱着这样冠冕堂皇的理由，林清宇抱着期待打开了门。
他的脑里已经构想了把小少爷从被窝里叫醒的画面，但现实注定叫他失望。
床上的被子被佣人铺得整整齐齐的，卧室里所有物品都放在原位。
可以见得，小少爷一整个中午都没有回到自己的卧室。
林清宇嘴角下撇，想到姜明珏看见秦翰时，眼中丝毫未遮掩的惊艳。
也许他知道姜明珏去哪了。
也不知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他慢慢朝着安置着秦翰的卧室走去，最终站在了门前。
他缓缓伸出了手，握着门把手一拧。
咔。
门上锁了。
第9章
秦翰刚经历了溺水，就算醒过来了，应该暂时还虚弱着，没办法下床锁门。
看护秦翰的佣人更是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锁门。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是姜明珏锁了门。
林清宇皱着眉头，一点犹豫也没有，立即抬手敲了敲门，“小珏，你在里面吗？可以开一下门吗？”
房里的姜明珏原本正细细地和秦翰说着话，大到中考进步的事，小到今天捡了很多贝壳的事，却乍然被敲门声打断。
小少爷看起来有些不悦，照他平时的做法，这时候必然要发作，让门外不识相的家伙走开，但是他身边还躺着个秦翰。
这个年龄的少年人，大多已经脱离了喜欢谁就欺负谁的幼稚期，懂得在心上人面前将自己掩藏自己的缺陷面。
原主自知除了亲人之外，没人能够忍受他的坏脾气。从前他肆无忌惮，是因为没有心上人，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他强压下心中不快，又是乖巧的样子，“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姜明珏“嗒”地一声把门锁打开，但同时他又想到，如果他真是天真无邪的小少爷，又怎么会锁上客房的门，和昏睡的客人单独相处？
他立刻转过头去看秦翰，秦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见他转头，还问道：“怎么了？”似乎什么也没发现。
姜明珏对他露出一个笑来，“没什么。”
门缓缓转开，露出林清宇面无表情的模样。
姜明珏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他竟然觉得这样的林清宇带着些压迫感。
林清宇静默地站在娇小少年的面前，内心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的酸涩感。
小少爷果然在这。
林清宇闭了闭眼，张了张口，希望自己等下出声时，声音不要太过艰涩。
“小珏，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林清宇的口吻有些迫人，姜明珏却第一次没有斥责林清宇，轻声解释道：“我看佣人有点累，就自作主张替他看护病人了。”
他一只手抓着林清宇，仰着脸撒娇：“对不起林哥哥，我不该大中午不睡觉，你原谅我好不好？”脸上纯真得像个孩子，暗中用的却不是什么轻柔的力道，似乎在警告林清宇。
——林清宇敢做什么让他不高兴的事，就完蛋了。
林清宇不自觉窒住了呼吸，几乎要在姜明珏的柔声细语里飘浮起来，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耸起的眉峰投下的阴影越发黑沉。
他越过姜明珏，看了一眼床上的秦翰。
秦翰也冷冷地回视。
林清宇说：“既然秦少爷已经醒了，看起来恢复的还不错，我就去和伯父伯母说了，秦先生应该很担心秦少爷。”
姜明珏回过头去，秦翰却又立刻垂下眼来，一幅苍白脆弱的样子。
“我觉得翰哥哥还很虚弱，”姜明珏有些担忧，“先让他在我们家待一段时间吧。”
林清宇只温声道：“我觉得应该交由伯父伯母做决定。”
小少爷暗中瞪了他一眼，却不敢在秦翰面前发作。
林清宇只觉自己的心被沉沉地坠着，不愿在这里多留，丢下一句“我去找伯父伯母。”就匆匆离去了。
姜明珏回过头来，急匆匆对着秦翰解释道：“他好像心情不太好，我去和他说说话。”
秦翰轻咳了几声：“没事，你去吧。”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吧，每天心情都不太好的样子，你不要在意。”姜明珏临走前，还不忘照着人设抹黑一下林清宇。
好像他每天都被林清宇甩脸色，很可怜的样子。
林清宇身高腿长，走得又快，姜明珏好不容易才追上他。
姜明珏绕到林清宇面前，强行止住了林清宇的步伐。
他双手抱臂，抬着眉梢质问他：“你刚才是什么意思，竟敢对我甩脸色？”
“没有的事，”林清宇侧着头，不愿直视姜明珏，只怕自己再看一眼姜明珏，就会失控，“我怎么敢对少爷甩脸色？我只是想到秦先生应该还很担忧秦少爷的状况，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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