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奇怪又复杂,很多时候会在自己没有发现的时候已经变了,林儿对晏儿的态度十年如一日,越深越厚重就会越致命。
“……”
应离沉默,他也担心过,两方都没少劝,劝摄政王不要太宠着太子,劝太子不要什么事都依赖摄政王,更不能动不动就跟他撒娇……
可是多年来,越矩的只有晏儿,而且也只是兄弟间寻常玩闹,应离觉得摄政王对太子的态度一如往昔……
也许,知子莫若父吧,终究是封镜逸更了解他们。
封镜逸看了窗外一会又转过头来说:
“朕不是在怪林儿,从未怪过他,他们几个中,朕最信得过最看重的是林儿,没有他晏儿和熙儿会让朕心力交瘁,朕怪晏儿,怪他长大了还不懂事,还不如熙儿……”
他的小公主端庄得体,蕙质兰心,比晏儿可省事多了。
翎儿和毅儿都要完婚了,身为长兄的摄政王终身大事却一直没有着落,已经成了他这个父皇郁结难消的一块心病了。
几年前朝中大臣们都操碎了心,包括应离也说过多次,但都被摄政王用各种借口推脱,慢慢的大家也就说不动了,便转而关注其他王子来。
在封镜逸看来,这些年摄政王一再的推拒成婚,主要原因都是晏儿造成的。
晏儿总是对摄政王撒娇,担心摄政王娶妃之后不理他,幼稚的希望摄政王一直照顾他……
小孩子腻腻歪歪耍性子是单纯的玩闹,大人之间腻腻歪歪关系就容易变质。
封镜逸近年来收到不少朝中老臣的进言,说过太子太黏着摄政王了,往后君臣之礼容易出差池……
距离是改变的方式之一,让晏儿接触更多的事情,以此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总是围着兄长转,他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长大了,该多想想他的百姓了……
身为他们的父王,封镜逸无意伤害哪一个,所作所为都是为了他们好,不是不心疼晏儿受苦,但如果有些苦是必须的,那么晏儿就该受。
……
应离终究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同意了帝君让太子外出巡查的计划。
不过眼下已经是深秋时节,出行的事情推到来年初春,也就是太子十八岁的时候。
一来,这是帝后提出的,原因自然是心疼太子一出门就经历寒冬,帝后的要求,帝君自然不能不答应。
二来,太子巡视的计划不是寻常小事,需要时间来安排很多细节和做周全的计划,满朝文武的意见也是如此。
再就是,年底的时候,临川将军会跟随颜家商队返朝。
如今北疆安稳,帝君便打算让临川随行,让他陪着太子从南到北巡视返回北疆,摄政王听到这样的计划才算放心。
计划就这样商定了。
只是,在确定了出行的时间之后,太子便以要多了解宫外生活为理由,三天两头的就跟摄政王跑出宫去。
此事太子是在朝堂之事提出来的,借口让他说得合情合理,大臣们也都同意,帝君也不好反对,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过,玩闹鬼玩闹,跟随摄政王出宫办事应付宫外之人一段时日,确实让封云宴学到不少东西。
至少让他知道,民间不像皇宫,不会每个人都认得他,不会每个人都尊敬他,甚至会因为年纪和相貌被无端攻击……
就如同此时此刻,灯火辉煌人群熙攘的大街上,太子殿下刚独自走了一段被人撞了一下就丢了钱袋,然后买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没钱了,还被说是纨绔公子哥……
听着周围不知内情之人的嬉笑声,封云宴是愤怒的,但在不能暴露身份的时候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只能吃亏或者好声好气的辩解一番。
哪怕周围有乔装的侍卫,王兄也在不远处,他却不能随意求助,更不能为了几句话就对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出手,只能在周围的嘲讽声中默默走开。
民间比宫里好玩,但有时候遇上这样的糟心事还是挺郁闷的。
摄政王等他走了好一段路之后跟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
“只要你是微服离宫,这样的情况就会经常遇到。”
封云宴撒娇的挽起他的手小声抱怨:
“嗯……我没事啦,就是感觉有点难受……”
好歹他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太子嘛,知道人之常情是一回事,亲自体验被针对又是另一回事了。
摄政王拍拍他的手又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但君有明君昏君,臣有忠臣奸臣,普通黎民百姓自然也有好坏之分,很多时候恭维和臣服都在权力之下,退去一身光华无一技之长的话,你便什么都不是了。”
权御天下,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封云宴认真的听着,认同他的话,却还是忍不住习惯性的调侃一下:
“王兄你现在跟父后是越来越像了,道理一套一套的,一件小事都能说一推……”
摄政王曲起手指弹一下他的脑门:
“我们好歹也是父后言传身教教出来的,跟他像一点有什么不好,这话要是让父皇听到,你别想再出来了。”
封云宴下意识的看了下周围缩了缩脖子:
“我只跟你说,你可不能跟父皇告状……”
摄政王点头:
“可以,等下回去把这些日子出宫所学到的常识写一遍,你已经第三次被人偷钱袋了,父后说过事不过三,直到下个月为止,你都不能带着钱出门了。”
封云宴低下头去:
“我下次一定注意……出门肯定要买东西,没有钱我怎么办?”
“……”
摄政王不语,继续往前走。
封云宴晃一晃他的手臂:
“王兄,你肯定不会让我空着口袋出门的对不对?”
摄政王挑挑眉:
“宫里和我府上什么没有,你出门花的钱都是买一些没用的东西,没有钱袋省了不少麻烦。”
“我不嘛……又不是花很多……”
封云宴不依不饶,继续晃着他的手臂撒娇,搬出一大堆的借口,就这样一路拉拉扯扯逛完了一条街才上了马车回王府。
但凡出宫,封云宴都宿在摄政王府,第二天才跟上朝的摄政王一同回宫。
平时外出回来俩人都是高兴的,但今夜回到府上,摄政王就传令下去,不许任何人给太子拿钱,账房不行,私下也不行。
意识到王兄是认真的,封云宴整个人都焉了……
每个月宫里给他的钱是有限的,父皇父后又严厉,即便是弄丢的也不会再给他,也就是说,王兄不通融的话,他要身无分文好一段时间。
悻悻的跟着下人去沐浴后,封云宴只能不死心的跑到书房纠缠下达命令的人,当然,正面不行只能从侧面……
一番没有太多意义的扯皮后,封云宴问起正经事来:
“王兄,你之前说明日有事处理,午后才入宫对吧?”
伏案而书的人头也不抬的回答:
“是,父后交代的,不过你不能跟我去,不想在府上等我的话我就先让人送你回宫。”
明日要去的是胭脂阁,那里现在是鸩的据点,想来是鸩有东西要给父后,这也是近年来父后才让他接触的东西。
封云宴积极点头:
“我在府上等你呗……可以陪陪太妃”
“可以。”
摄政王答应着,写完一个字后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他警告:
“但是,不许跟太妃说你丢钱袋的事情,否则以后都不带你出宫了。”
这家伙一说出来太妃肯定会心疼的,他还不知道么,从小到大这样的戏码他已经见多了。
小算计被戳穿,封云宴懊恼的鼓起腮帮子:
“你突然这么严厉做什么……堂堂王爷几个钱就小气吧啦的,你就当借给我,我日后还你就是了。”
摄政王不理会他是否生气,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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