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转身刚要走,发现一个发光的东西咻得一下飞过来,他还来不来看清是什么,便掉进了转生台下。
雷长老跑到转身台边上,瞪着眼睛往下瞅:“刚才那是什么玩意儿?”
沐色慌里慌张地跑过来问:“雷长老,你见到纯钧了吗?它方才突然从长明峰飞了过来,我追了一路了,这要是丢了可怎么好?”
雷长老呃了一声,指了指下面。
“下去了。”
沐色瞪大了眼睛,跑过去也趴在那里,绝望道:
“完了,这上哪儿找去?”
*
北冥地界。
此时正值深秋,满山的枫树红透了半边天,微风拂过,成千上万的枫叶动起来如火舌一般。
下面一群浩浩荡荡的军队穿行过这里,旗帜上大。大的一个“谢”字。
为首的那人一身白衣银甲骑在马上,身形如松,容颜似玉,像一柄未出鞘的宝剑,风华内敛。
正是下了凡界的谢锦城。
他身边还有一人与他恰恰相反,一身玄色衣衫气质森冷,同样的俊美无滔,嘴角带笑,却总给人嗜血之感,锋芒毕露。
“谢锦城,你说这次回去陛下是会大兴赏赐,还是趁机缴了你我手中的兵权?”
谢锦城笑道:“谢、季两家手握重兵,你我两家又如此交好,他想缴你我兵权也正常。”
季玄却冷笑道:“他想要,我就得给吗?”
谢锦城知道这人定然不会给,而陛下也知他心性,断然不会这样把人逼急。
正要再说些什么时候,头顶突然一声大喊,所有人立刻整军以待,还以为有人偷袭。
结果一团火红一般的颜色从一大片枫叶中掉下来,直接砸进了季玄的怀里。
砸地他一脸懵逼,森冷的脸上嘴角抽了抽。
“什么东西?”
谢锦城往他怀里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雪白的皮肤,长得尤为精致,手上死死抱着一把通身雪白的剑。
“哈哈哈,你上回不是说没一把趁手的武器吗?如今真是巧了,有人给你送来了。”
季玄脸色铁青,和怀里的小娃娃大眼瞪小眼,随后目光落在他手上的剑上。
那剑看不出是何材料做的,但剑身上的花纹十分精美,其精巧程度见他都忍不住赞叹。
他伸出手,想将那剑拔出来看看,结果那个小孩立马把剑死死地抱住,抿唇道:
“不、不许碰。”
季玄挑了下眉,冷哼了一声道:“小孩儿,这剑哪儿偷来的?”
他摇了摇头,低声道:“没偷,就是我的。”
谢锦城却对他怎么从天上掉下来更感兴趣,问道:“那么高,你是怎么爬上去的?”
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锦城,半晌,见他没反应后泄了气,委屈道:
“我掉在上面,一直下不来。”
这个小孩儿正是化了形的纯钧。
他飞下转生台后正要去找云容,结果离开主人后,所有的灵力被凡界气息压制,直接掉在了一棵树上,动也动不了,也没人发现。
风吹日晒的,没想到今天突然化了形,刚一动,他就从上面掉了下来。
谢锦城见他可怜的样子,估计在上面哭了很久,问道:“你在上面挂了多久?”
季玄抱着怀里的小家伙,好笑道:“这一片荒无人烟,估计挂了好几天。”
纯钧眨巴眨巴骨碌碌的大眼睛,诚实道:“挂了十几年。”
谢锦城:“……”
季玄:“……”
两人认定这孩子被吓傻了,本想把他送给近处的一户人家收养,他却死活不肯,死死地攥着季玄的衣服就是不放手。
最后没办法,季玄只能继续带着他。
不过看在他手上那把剑的份上,他不介意养他一阵儿。
所以每天季玄都会威逼利诱道:“把你手里的剑给我。”
纯钧每次都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不行。”
手抓得紧紧的,就是不放手。
谢锦城见他真的宝贝这个东西,为了逗他,也伸手过去道:“给我看看。”
纯钧看了看他,然后大。大方方地把剑递了过去。
谢锦城一愣,没想到他真的会给。
季玄则是一脸铁青地看着怀里的小屁孩:“我这几天日日抱着你,你不愿给我,却愿给他?”
纯钧一脸天真道:“主人喜欢他,我就给他碰。”
听了主人二字,两人愣了愣。
北冥地界没有哪家的仆从会喊主人,都是称呼官职,或者老爷、公子,小姐之类。
只有那些豢养的脔童会被训练这样喊人,而这个小孩又漂亮地不像话,富贵人家或许养得出这样的公子少爷,却断不会教他这样喊人。
看来他应该是逃跑爬到树上去的,也是可怜。
季玄沉默了下来。
纯钧便以为他生气不开心了,便拉了拉他的袖子道:“我也给你看,你不要不开心。”
季玄看着扒拉着自己的软软的手,突然觉得他也没那么烦人了。
谢锦城纯钧剑拿在手里,握住剑柄想要拔出来看看,结果发现,他死活也拔不出来。
他试了又试,剑鞘与剑刃交合处却始终纹丝不动。
看得季玄使劲嘲笑:“谢锦城,你不行啊,连区区一把剑也拔不出来。”
纯钧却眼睛一亮地看着他。
他终于拔不出来了。
谢锦城见季玄放肆地嘲笑,将剑丢到他手上。
“你来!”
季玄接过来,挑衅地看着他,然后用力一拔。
始终纹丝不动。
谢锦城也开始对着他放肆嘲笑。
“季玄,你也不行啊,连区区一把剑也拔不出。”
季玄皱眉看着怀里的纯钧:“你确定这世上有人能拔得出来它?”
纯钧点了点头,然后当着他俩的面,咻地一声拔了出来。
谢锦城、季玄:“……”
有毒吧?赶不上一个孩子!
不过两人很快被雪白的剑身惊到了,没有一丝杂质,纯粹透亮,微微泛着寒芒。
“太漂亮了。”季玄忍不住道。
纯钧的脸忍不住红了红,把剑收了回去。
被盯着身体夸漂亮,还是有些害羞的。
半月后,浩荡的军队回了北冥皇城。
整个城门口被围地水泄不通,乌央央一群人,欢呼着迎接他们进城。
谢家是异姓王爷,谢锦城的母亲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当朝嫡公主,所以他自出身便贵不可言,本以为这种身份下会长成一个纨绔弟子,结果他十几岁便随着父亲上了战场,其天赋远超其父,年仅十五岁时便封了将军,此后更是战无不胜。
百姓无不对其赞不绝口,加之他又生得格外俊美,简直成了神一般的人物。
谢锦城这一世活得恣意潇洒,成了谁都得仰望的云端高阳。
被挤得水泄不通的街道上,一个带着斗笠,身形修长的人隐在人群中,看着骑在马上万众瞩目的谢锦城,笑了笑。
正是凡界的云容。
耳边一些交谈传入耳中。
“谢将军又打了胜仗,陛下这回估计又要为赏赐他什么而烦心了。”
“是啊,以他如今这荣宠,要什么不是轻而易举?”
“我倒听说,陛下有意给他与嫡公主赐婚,公主国色天香,谢将军风华绝代,两人正是天作之合,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赏赐谢将军定然也会无比满意。”
听到熟悉的名字,云容愣了愣。
他忘了,谢锦城这一世,合该有自己的姻缘,应当也是恩爱缠绵,白头到老。
他身边拼命护着他的侍卫在嘈杂声中扯着嗓子问:“公子,谢将军年年回来你年年都来这里看他,你若真想同他结交,我便想办法帮你叫住他!”
云容淡声道:“不必,我只看看他就好。”
随后,低声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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