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鞭子七零八落躺在地上,仿佛在嘲笑他方才的豪言壮语。
楚辞不敢置信地开口:“你竟然敢违背宗主的命令?!”
云容:“是。”
他一时被责住,又瞪向一旁站着不做声,默认这种行为的刑罚堂弟子。
“你们难不成也要无视宗主的命令?”
弟子异口同声道:“刑罚堂向来只服从长老命令,不受宗门管辖。”
楚辞死死地攥紧拳头,狠狠地瞪着云容。
云容身上困住他的镣铐被纯钧轻而易举变成了一堆废铁,他缓缓走出,凛冽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来。
“宗门能罚我,只是因为我愿意领罚,我若不愿,宗门又能如何呢?”
云容淡淡地看着咬牙切齿的楚辞,淡淡道:“你更没有办法。”
说完,他便从容不迫地离开了这里。
长身玉立,气质绝尘,依旧是那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宛若云端月,高高在上。
楚辞在他离开后,愤怒地喊道:
“总有一天,我会将你从高位上狠狠拉下,看你跌入泥潭再也爬不上去的狼狈模样,看你被人死死地踩在脚下,摔碎这一地自尊骄傲的可怜样!”
云容闻言,微微侧过脸,淡声道:
“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
他可能会死,死在谢锦城手上,但不会容忍自己变成那副模样。
出了刑罚堂,外头依旧细雪纷纷,谢锦城一身白衣几乎融为一体,头发和眼睫上都结了层银霜。
外人看了,还以为他等在这里是因为担心云容,只有云容知道,他是想第一时间知道自己死没死。
果然,在看到云容安然无恙地出来后,眼中迅速闪过一丝失落,随后立刻隐藏,换成了满眼的担忧。
他一把跑过来抱住云容,嗓音微颤道:
“师尊,我好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云容不动声色吸了一口气,想着他应该是故意把手按在自己伤口上的吧?
毕竟是他自己一鞭鞭打的,不用看也知道在哪里。
“去长明峰收拾一下,我们随后就去凡界。”
“师尊的伤不需要养养吗?”谢锦城看了看云容身上的伤,心道楚辞下手未免也太轻了。
云容:“不必。”
谢锦城点点头,看来自己下手也轻了,他还能蹦哒。
突然想起之前云容告诉他弟子院被烧了,从那以后他就一直住在云容房里,于是道:
“师尊,是不是要让人将弟子院重新建好啊?弟子一直住在师尊房里,似乎不太合规矩。”
云容:“不必,为你一个人修一个院,太浪费。”
谢锦城:“可是以后还会有其他师弟师妹啊?”
这人也太小气了,一座院落而已,修不起?
“不会有其他人,我只收你一个弟子。”云容顿了顿,答道。
谢锦城愣了愣,心下冷笑。
你可真行,就指着我一个人祸害。
在长明峰,云容收到了来自合欢宗的传信,是为了苏钰在谢锦城身上下的法术一事。
他展开看了看,眉头渐渐蹙在一起。
“很棘手吗?”谢锦城问。
之前系统说帮他查,至今也不见个消息。
云容将那纸张碾作粉末,从容的神色被愠怒掩盖,皱眉看着谢锦城,却只道:
“暂时对你不会有什么影响,待从凡界回来,我会去趟合欢宗询问清楚,届时再告诉你。”
谢锦城只能点点头,然后被云容揽着,御剑飞出了万剑宗,直坠而下,往凡界而去。
一路上,云容都在想着那纸上所写:
——炉鼎。
合欢宗擅长双修之法,通过欢。爱增强彼此修为,而炉鼎就是让人不断提高修为的修炼工具。
苏钰……
第一十九章 年幼的暴君
下到凡界,云容带着谢锦城落在了一处城邦,入目一片繁华,人流熙攘,全然看不出这里本该是国破家亡的亡国之地。
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位皇帝残忍暴虐,将大好的河山损耗殆尽,本该亡国,不想却突然出现了阮儒这个变数,改变了整个国家的结局。
谢锦城:“是因为阮儒杀了那个暴君,所以改变了气运吗?那我们要如何才能让一切变回原样?”
“直接杀了阮儒可以吗?”谢锦城问。
阮儒一死,影响这个国家气运的变数便不存在了。
云容带着谢锦城走在街道上,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原本银白的发丝在下界时便施法变回了青丝。
“只需使用时间法术,让所有的一切回到阮儒杀害皇帝之前,将水镜从他身上取来便可,这是我们唯一能做的。”
“但若要杀阮儒却不行,这是他和皇帝的因果,我们不能直接动手干预,否则将会遭到反噬。”
谢锦城点了点头。
看来直接动手是不行的。
不过只要他们把水镜拿走,阮儒应该会按照原本的轨迹,早早死去,也就无法杀独孤遵,那他们能不能动手,便也不重要了。
时间法术以谢锦城如今的修为是无法使出的,所以便只能依靠云容了。
但他等了半晌,却也不见云容动作。
“师尊?不施法吗?”谢锦城问。
云容却微微蹙了眉,似乎有些不解。
“有人已使用了时间法术,让所有的一切回到了最开始。”
谢锦城立即想到了一个人。
“是宗主吗?”
宗主对云容还真是不错,知道他身上有伤,还特意帮他先用时间法术回到最初。
“有可能。”云容答道,随后拧眉仿佛遇到什么困扰,“但是,退回的时间太长了。”
“太长?”谢锦城不解,“多长?”
能长到哪儿去?
云容带着他突然消失在巷子中,再一睁眼,已出现在金碧辉煌的皇宫中了。
两人隐身站在树上。
云容示意他看向花园中一个半人高,身穿明皇锦袍的小孩。
谢锦城:“他是谁?”
云容淡淡道:“死于阮儒手中的皇帝,独孤遵。”
谢锦城惊讶地抬头:“才这么小?!”
云容:“嗯。先帝此时刚才驾崩,作为唯一的皇子,只能由他继位。”
原本的剧情中,独孤遵与阮儒对上时已身居皇位多年,坏事都干了不少了。
可眼前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指望他现在去把阮儒杀掉以绝后患,简直是痴心妄想。
“那阮儒呢?他此刻在哪里?”谢锦城问。
阮儒原本是将军之子,然而出身时便体弱多病,即便自小习武强身健体也没能阻止他生命的逝去。
只要把水镜从他身上拿走,那么他的轨迹就会按照原本设定好的发展,英年早逝。
独孤遵能不能杀他也就不重要了。
云容却指了指远处走来的一个年轻的儒雅男子。
“那里。”
谢锦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人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衣衫,墨发高高地挽起,看起来也不过是弱冠之年,腰间配着一把剑,应是常年习武。
身形看着有些单薄,符合他病弱的特点,然而气质脱俗,一眼望去就非池中之物。
“他这……也不像是会英年早逝的样子啊?”谢锦城皱眉。
至少一时半会死不了。
云容开口解答了他的疑虑。
“水镜在他身上护着他,所以即便重病缠身,他依旧能活得好好的。”
谢锦城道:“那我们上去将水镜从他身上取来?”
云容微微颔首,看着谢锦城道:
“我去取,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谢锦城乖巧地点点头。
“好,我等师尊回来。”
云容隐藏匿身形来到阮儒身边,对他探出手。
“得罪了。”
阮儒看不见他,对此一无所知。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