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忍不住问道:“这人怎么样?我是说脾气性格。”
至于才华之类的就不想了,真有才华的人不可能舍得放他来交州,就算觉得交州有人罩着能升官也不是这么跟来,而是应该通过朝廷调遣。
萧善诗微微一笑说道:“人还可以,性格有点文弱,不过很听话,而且……他做饭很好吃。”
骆时行有些诧异:“他还会下厨做饭吗?”
萧善诗点头:“对啊,回头我请你吃饭,让他做几个拿手菜,跟你肯定比不了,但也还行。”
骆时行微微放心了一些,肯下厨做饭的男人,尤其是士大夫阶层,这样看来倒是合格的家庭煮夫。
反正萧善诗也不需要一个厉害的男人来帮衬,最主要的是厉害的男人容易把她当成踏脚石,到时候反而容易出问题,现在这样正好。
他稍微放心了一些便说道:“这一次回去我会将交州的事情都给处理一下,到时候我不在的时候,你跟李先生多学一学。”
萧善诗听了之后当场就有点晕:“我……我吗?可是我……我不会啊。”
她治理一县还行,现在也算是熟练了,但上来就治理一州,她真的不行啊,她不是小猞猁这样的天纵奇才,做不到这些的。
骆时行安抚她说道:“也不是上来就让你自己当家做主啊,这不是还有李先生帮着你吗?到时候我会把裴先生带走,崔先生……他有自己的事情,如今交州只有春耕需要盯一盯,你不需要担心那么多的。”
萧善诗一听李游道和崔神基还在,顿时放心不少,倒也没有再推辞。
她知道骆时行这是在给她机会,能不能继续往上走就看着一次了。
这次骆时行带她去洛阳其实也并不是真的为了让她解决人生大事,主要是给她以后的升迁铺路。
萧善诗其实也有野心的,但她一直觉得能够在北带县当县令已经很不容易,更高一直没敢想过,没想到小猞猁却在一直为她打算。
萧善诗犹豫了一下说道:“猞猁狲,我……我想招一些女官,北带县那边……我也想用女官。”
骆时行手一挥:“只要你觉得合适就行。”
萧善诗小心问道:“万一她们哪里做的不好或者犯了错……”
骆时行知道她的担心,笑了笑说道:“不必想那么多,没人天生就什么都会,只要不是大错,总有改正的机会。”
萧善诗这才松了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男人为官也的确是这样,就算做错了,一时被罚并不代表以后都无法再上升,除非犯的错很大。
但女人不一样,萧善诗这些年战战兢兢一点错都不敢犯,怕自己丢了县令之位也怕给骆时行丢脸。
不过显然在交州她不需要担心这么多,骆时行跟其他人都不一样。
骆时行到了交州之后就让萧善诗先回北带县安排好所有事情,然后让她把韦子耀给带过来,骆时行需要让带着韦子耀去崖州。
不过韦子耀跟萧善诗调走之后,北带县基本上都是新人的天下了,哦,不对,阿勒真还在那里。
实际上只要阿勒真在,他们也不用担心丢了根据地。
骆时行将他的安排极其迅速的跟李游道说了一声,然后让新任的司户去准备粮种。
司户有些迟疑:“使君,咱们要准备多少啊?”
问题就在于骆时行其实也不知道,他保守的说了一个数字,然后叹气说道:“那边的情况不太清楚,到时候再看吧。”
除了粮种之外还要准备很多东西,比如说粮食还有一些基建材料。
骆时行直接将那边当成了蛮荒地带,力求准备完善一些。
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崖州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差一些。
他都还没到地方,就差点被当地的劫匪给劫了。
第451章
骆时行在进入崖州之前就已经受过一轮打击了,因为崖州、儋州、振州三州算是孤悬海外,他们需要坐船才能上岛,结果船是开过去了,但问题是没有能够停靠的地方——那边的港口都是很小的小码头。
骆时行的座驾若是开过去的话恐怕先要搁浅。
最后无奈,只能换乘小船过去。
事情到这里骆时行还是能够理解的,这边好久没有发展,派过来的刺史都撑不过一年,光顾着缠绵病榻了,谁会搞建设啊,更何况搞建设也未必有那个钱去搞。
哪怕是骆时行都不想上来就搞基建,当初他在交州敢这么干是因为有北带县兜底,但现在他可不想让交州给这三个州兜底。
交州百姓的日子才好过没两年,万一把交州也给拖下水,骆时行能气死。
等上岸之后,马车什么的自然也都运了下来。
接下来的路途让骆时行实在是在车里坐不住了,忍不住跑出去骑马。
幸好这个时候崖州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否则他真是两边都难受。
此时此刻他都怀疑那些来崖州都坚持不了多久的刺史是不是刚上岸就被这破路给颠的五脏六腑移了位。
多少年了,骆时行都没见过这样的破路了。
而走到一半的时候,旁边的灌木丛就蹭蹭蹭蹭跳出来好多人,手里拎着木棍石棍的都有,一个个都十分瘦小黝黑,嘴里嚷嚷着骆时行压根听不懂的土语。
虽然听不懂,但看得出来他们应该是来打劫的。
骆时行有气无力说道:“都捆了吧。”
他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多说,也不想跟这些人纠缠,至于这些人是不是有苦衷,他暂时也不想了解。
对面大概是打家劫舍惯了,没想到这一次碰到了硬茬,话还没喊完就被捆吧捆吧拖在后面拽着走了。
等到了崖州城的时候,骆时行都忍不住感慨道:“我居然看到了比当年的交州城更破的州城。”
这可是一州最繁华的地方啊,当初交州还是刚经历战火,这里居然能够破成这样,简直让人意想不到。
骆时行身边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用交州土话说道:“使君,这里倒是容易重建。”
“重建什么?”骆时行说道:“这片地方就是一个岛,偏偏分成了三个州,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想的,我得给朝廷写信。”
至于重建州城什么的,骆时行暂时没那个想法,哪儿有钱啊,他自己是有钱,但最好还是别跟当地财政混在一起。
毕竟他到现在也不是当地的主官,只是暂代,将来这里归不归他管还是两码事。
骆时行进了州城之后倒是没有经历围观,大部分百姓都躲在家里透过门缝看,街上十分安静,上一任刺史留下来的属官都在城门口迎接他。
说实话,以骆时行如今的眼光,这些人他一个都看不上。
倒不是他有优越感,而是不知道上一任到底怎么选的人,怎么这一个个长得尖嘴猴腮,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
虽然这么想着,骆时行对这些人也没有很冷淡,毕竟这都是当地人,他要了解当地情况还要从这些人身上着手。
至于当地的什么冤假错案,骆时行觉得他都不用看卷宗就知道肯定很多。
不过很快他就懂了落后的最高境界是什么,是压根就没有卷宗啊。
骆时行坐在正堂之上看着外面阴雨连绵,有些忧愁地想着他今晚大概要在正堂睡了,毕竟外面下大雨,卧室下小雨他也是没想到的。
安静的环境下睡不着的话一般要么大脑放空要么开始琢磨各种事情。
骆时行已经习惯了大脑高速运转的生活,除了跟程敬微在一起发呆时会放空大脑之外,别的时候他都是习惯性的去思考各种事情。
眼下他就在思考要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崖州整理的勉强运转。
他带过来的人不多不少,除了裴行本之外,就是从崔神基手下挖来的人。
嘴上说着不搞基建,实际上完全不搞也不可能,基建这两个字包含的种类五花八门,不仅仅是城市建设,什么水利设施啊,耕田开荒需要用到的一些设施啊,这些都算在基建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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