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身上看不到任何情绪:悲伤、痛苦、愤怒……全都没有。
他越冷静,江乘舟就越担心。
而就在江乘舟走神的这几秒钟,时寒已经淡定地拍板:“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决定做——给兽人族安排议员比例,让他们自己选举议员任职,兽人国家因为种族复杂又是混合居住,未形成明确的种族主义,能劝降的劝降,劝不降的全部打下来。”
显然在场走神的不止江乘舟一个,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什么?!”
时寒苍白的嘴角稍弯,满眼带着一种虚弱的漫不经心,声线也十分平和,说出的话却让人大惊失色:
“我要建立包含兽人族在内的新的秩序,你们有问题吗?”
**
没有问题,当然不能有问题。
时寒手里这几位将领哪个不是沾满鲜血?
就不说江乘舟这种外挂光环选手,最年轻的向天歌都是砍过旧帝国统治者脖子的。
别看连云秋战事初期一直守着斯里兰,黄昏战役后他被江乘舟派出,一路势如破竹地打到十七星系时,对方干脆不战而降了。
等新帝登基后册封,这几位至少是元帅级别的了。
时寒确实没有在议事厅听多久,从他进去坐定到梁琼带着浩浩荡荡的医疗大军找到他,中间总共也就半小时。
时寒很清楚议员们畏惧的原因:他两次穿过空间壁垒活了下来,假如人类真的有一天能与更高维度文明对话,时寒显然是唯一有经验的人。
所谓的新的秩序与象限空间相比,就根本算不上问题——不就是兽人族,好歹大家处于同一次元,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这样,争吵多日的问题,在时寒醒来的第一天就定下来。
既然大方向已经拍板决定,六边形男主惊人的执行能力就体现出来。
等这场议事会真正结束时,已经是深夜。
江乘舟并不觉得累,他抓着那些贵族官员,硬是将第一版宪|法的纲要整理出来。
江乘舟从很多年前就幻想人类和兽人和平共处的社会。从最起初的单纯的幻想,到后面经历了许多事后有依据的设想,再到统治穆尔列斯小星系时期的优化和调整,江乘舟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
到了这一天,年少时的梦想终于快要实现了,江乘舟兴奋得睡不着,散会后就想去找时寒。
然而刚出会议室,他就被三道身影给严严实实堵住。
江乘舟一看来人,头都大了。
程素、江风眠、洛克……哪个是他惹得起的?
六边形男主此时浑身上下充满着正道的光芒,恨不得能卷动全宇宙。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时寒讨论“新秩序”的细节,看见这三人后,顿时急中生智——
江乘舟赶在他们开口前歉然道:“素素,我对你一向敬重,对阿眠是心生感激,对洛克是意存怜惜,只有对侯爷……才是刻骨铭心的爱啊!”
三人满头问号,就跟被九天外的一道雷劈了一样钉在原地,江乘舟立马脚底抹油地溜走。
直到人都没影了,洛克才从外焦里嫩的状态中回过神:“他在说什么?”
程素麻木道:“我只想问一下小寒的恢复情况。”
江风眠:“……”
第206章 带球跑
江乘舟兴冲冲地跑去找时寒, 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时寒并不见他,还让他自己决定, 等临时议会的贵族们正式投票后再把结果呈上来。
这可让江乘舟犯了难。
新帝国连国号都没起, 尽管江乘舟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但就好比自己家的装修哪有让别人来搞的道理,时寒还没登基就当起了甩手掌柜。
可这江山是南若瑜用命换回来的,时寒刚醒没多久, 退一万步说, 要不是时寒早就提防着,江乘舟会不会变成祭天的炮灰都未可知。
时寒说不见就不见,江乘舟只能安慰自己:一时打工人, 一世打工魂。跟个刚从昏迷中清醒的伤患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正当他准备拉几个冤大头半夜开会时,江乘舟看见时寒房间的门开了。
青年依旧和下午一样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 面沉如水地坐在办公桌前,他手握着那枚鲛珠,丝毫没有要休息的意思。
江乘舟刚准备说什么,靳离赶紧朝他使眼色。
南若瑜把自己和奥丁关在维度空间内, 大家嘴上不说, 其实知道凶多吉少——据说鲛人两次败走, 盗了永恒之枪都没能杀死主神, 但凡有点把握, 又怎么采取这么决绝的做法?
有人甚至怀疑主神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卷土重来。
江乘舟刚闭上嘴, 就听见一阵喧闹。
“该死的龙骑!诺亚帝国的叛徒!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乖乖就范吗?我呸!”
走廊的另一端,几名帝科院大臣被龙骑机甲队架着提过来。
其中一人对坚硬的机甲拳打脚踢:“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来自高贵的弗朗茨家族!我永远不会屈服的!”
这群人似乎是从家里被拎出来的,有人脑袋上甚至还戴着滑稽的睡帽。
弗朗茨的声音高亢:“我绝不会向时寒屈服!有本事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龙骑当真竖起了爆能枪, 这位弗朗茨院士突然就消了音, 只剩下空旷的走廊还回荡着突兀的叫喊。
其余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被带到这里, 但前几日血洗赫利厄斯宫的惨烈景象还历历在目。
那些人看见江乘舟就跟看见菩萨一样, 眼泪差点落下来:“江统领,江大人!不是说好了投降不杀吗?呜呜……”
江乘舟认出他们全都是帝科院各研究所的专家,也疑惑道:“时寒说要杀?”
对方:“……”
没有。
事实上时寒什么都没说,他只是让龙骑半夜三更把这些人从家里提到赫利厄斯宫来。
帝科院大臣们眼巴巴地望着江乘舟,直往他能为自己说几句话。江乘舟虽然讨厌学院精英派,但对老学究还是比较尊敬的。
江乘舟果然转向靳离:“……这是?”
靳离摇头:“不知道,也别问。”
江乘舟心想:时寒难道想再次打开空间壁垒?
靳离见他脸色越来越差,疑惑道:“江哥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六边形男主一想到奥利维拉四世准备放干自己的血来“祭天”,简直都快要有心理阴影了。
只听江乘舟“哎呦”一声,捂着后腰就往墙角边靠,给龙骑让出一条路来:“我忽然腰子疼……我去找梁琼帮忙看看!”
靳离:……
专家们:…………
**
帝科院的专家们还是被龙骑带入了那间神秘的办公室。
弗朗茨又开始嚷起来:“时寒!你不能这么对帝国最顶尖的科研人才!你会下地狱的!我坚决用户奥利维拉家族的统治地位!”
沉重的雕花木门就这样缓缓合上,把弗朗茨的叫骂声全部封锁在一墙之隔的办公室内。
帝科院大臣们各个心如死灰,一副步入刑场的表情。
他们看见了那个坐在办公桌后的男人。
其实他还很年轻,容貌仍然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若不是这张脸在星际家喻户晓,谁看见了都会感到惊艳的。
可偏偏这张脸属于时寒——所有人立马把目光钉死在鞋尖,根本不敢抬头看一眼。
办公室里只听到弗朗茨的叫骂声。
时寒并不动怒。
众人只见他松开衬衫的袖扣,从手腕解下一串手链,放在面前的天鹅绒托盘上,然后才缓缓开口:“知道我要你们来做什么吗?”
其余人面面相觑。
时寒平静道:“——不损伤鲛珠的情况下,检测内含物。”
有的人就是有这种力量,无论旁边的人叫嚣得多么厉害,只要他开口,所有注意力就全都集中在他一个人身上。
帝科院的专家们默默地离弗朗茨远了几步,生怕这个不长眼的家伙被爆能枪轰的时候会连累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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