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诺兰侯爵死后,沈念烧毁画作,更是收获了一大票同情心,就连许多贵族都愿意给他几分面子。
“沈念!沈念!沈念!”
兴奋至极的观众大声呐喊着。
突然间有人撕心裂肺地吼道:“杀死兽人!为侯爵报仇!”
群情激昂中,口号很快就变成了:“杀!杀!杀!杀了他!”
“杀死兽人!”
人在极度亢奋时是毫无理智可言的,时寒完全不受影响。他坐进驾驶舱,打开控制面板,教学机甲的眼灯亮起,随后,这一台庞然大物缓缓地握紧手指,活动关节。
相比起教学机甲的斑驳,对面锃亮崭新的B级军甲一动不动,唯有眼灯狰狞亮着,仿佛一头巡视自己领地的野兽。
两台百米高的重型机甲,在体育场内遥相对峙。
在众多型号的机甲中,越落后的机甲控制面板和操纵杆就越复杂,时寒的驾驶舱混乱得像从无数的淘汰机甲里拆卸下来重新组装的一般。
好在校方已经竭尽所能提供一台完善的教学机甲,尽管内部复杂,但功能都是好的。
由于是室内陆地战,现场有百来万人观看,比试不允许使用星际炮弹这种不可控的大型军火。
电磁刃就是最常见的近身搏斗武器。
时寒快速检查了一下配置,小声地发出抱怨:“啧,磁场不够强。”
B级军甲配置的是宽大的电磁重剑,而教学机甲用的还是较落后的电磁弧刃。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时寒挑剔,菲林娜敲响比赛钟,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赛场四周顿时亮起警示线般的红蓝光,时寒所在的漆黑机甲伫立在光柱中,犹如地狱之火里爬出来的恶鬼。
输入第一道指令后,机甲的眼灯瞬间变成攻击的红色!
“这他X的操作居然还带信号灯?!”
涵养好如时寒都忍不住骂出声。
他的机甲也在同一时刻箭一样冲出去!
观众只看见一道黑影一掠而过,觉得速度惊人,而直播间内也有懂王啧啧可惜:【年轻人太心急了,机甲不如人家,就应该等对方先出手,这样才能找出破绽……】
红色眼灯转瞬间欺近银白军甲,弧刃自上而下劈落,就听刺耳的”锵”的一声,银白军甲动了,巨剑恰到好处地一抬,挡住了微不足道的细刃!
两种不同的电磁猝然碰撞,雪光刺目得让人视网膜一痛!
轰隆——!
爆炸动静过大,有人惊恐得站起来要逃跑,然而跑了两步回头一看,菲林娜稳稳地站在裁判席上,以她为主导的防御能量罩纹丝不动,如同守护着学校的神灵!
第一道攻击后,全场欢呼是给这位英姿飒爽的女骑士的。
网上一片“妈妈我要嫁给菲林娜”的喊声。
懂王的弹幕也十分应景地弹出来:【我就说吧,心急是没有用的……】
然而这句话尚未在屏幕上划过,就看见斑驳的机甲的金属手臂不知什么时候变形成尖锥的电锯状,伴随着刺耳的贯穿声,电锯瞬间穿透军甲的腰步关节,随后狠狠地横向一拧!
直播间中同时响起主播的惊叹:“不!是同时进行的!——教学机甲在加速过程中同步完成电磁刃下劈和机甲变形指令!天父之神啊!这是一个学生该有的操作技术吗?!”
由于轻敌,银白的军甲被穿透腰腹,浅金色的能源液不断地从破损处往外流。
变故发生得太快,肉眼根本跟不上机甲的速度,就在体育馆现场蓦地安静下来时,社交牛逼症的江乘舟爆发出一声:“好!打得好!”
“……”
见众人都盯着他,江乘舟理直气壮:“看什么看,都是斯里兰公民,给谁加油不是加?!”
话是这么说啦……
好在沈念除刚开始轻敌外,反应也不慢,银白色的军甲刚一动,所有人的注意顿时都从江乘舟身上挪回到赛场内——
军甲蓝色的眼灯就像时寒的瞳色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两副机甲的眼灯注视着彼此。
都是最陌生的模样。
一刹那间,高压电通遍整台军甲,电锯顿时就被击断!
与此同时,飞溅的能源液接触到高压电,瞬间发生燃爆反应!
这一炸就在近身处,教学机甲恐怕根本扛不住。
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中,斑驳的黑色机甲一脚蹬在银白军甲胸前的金属板上,借力后空翻,眨眼间就落在百米之外!
“好!”
这种精准操作,绝对是机甲兵中的翘楚,在场大部分都是内行,这一回,不少军校生为那台斑驳的机甲喝彩起来。
时寒机甲臂甲受损,机油和能源液顺着斑驳的机甲外壳滴滴答答地流下。
诺兰山庄有专门的机甲训练室,他和沈念对战过。
别看沈念人前总一副冷定克制的模样,他的胜负欲在战局中体现得淋漓尽致——沈念的机甲操控水平并不低,可一旦出现被压制的情况,战术就会明显变得心浮气躁。
时寒说过他多次,但沈念并不受教。
他不服输,但在时寒面前,不服不行。
果然,一开局掉了第一血,反击也没能给到对方想象中的重创,银白的军用机甲开始行动了。
沈念不打算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斑驳机甲刚一落地,场地内扬起的灰尘都还没开始往下落,银白的军甲已然掠到眼前,横向挥起了数十米长的电磁重剑!
电磁的光芒危险而刺眼,在空气中挥动时能听见“噼啪”的音爆声——
重剑以横扫千军之势迅猛袭来,黑色机甲不敢接刃,,两台机甲在红蓝交接的警示灯下,闪电般交手数百个回合,能源液四处挥撒,金属交击的巨响不绝于耳,猛烈的撞击使得大地都在颤动!
斑驳的机甲灵活得仿佛拥有生命般,在高出一级的军用机甲的攻击下不断地寻找突破口,全然没有任何落下风的势头。
即便军校师生也没亲眼看见过这么高尖水准的1v1机甲对决,渐渐的,赛场内外的欢呼不再一边倒——
直播间甚至有军事迷解说道:“能把教学机甲开出教科书级别的操作,从前我以为整个帝国只有池秦长官能做到,现在我知道,德卢斯军校的学生可以!穆寒可以!!”
狰狞的红色一闪而过,沈念被一击重拳击中胸甲,那铁拳刚打出来时看着平平无奇,碰到胸甲合金的一瞬间,教学机甲的推进器启动,军甲顿时被巨大的冲击力干翻在地,滚出数百米,但同时,军甲也撕开黑色机甲的臂铠,将里面的电缆和钢筋强行拖拽出来。
银白的军甲蒙了尘土,在激烈的打斗中也变得斑驳。
沈念越打越心惊,对方的操作让他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沈念曾无数次在山庄的训练场里训练机甲操作,他的训练长官也说他在这方面很有天赋。
这是除画画外,唯一一件被夸赞有天分的事。
沈念听了十分高兴,于是主动向侯爵提起,要求俩人打一场。时寒说打打杀杀没意思,自己不擅长机甲,但在沈念的再三请求下,最终还是应允了。
结果是,沈念被“不擅长机甲”的对手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可一旦回忆起过去,屈辱的感觉丝毫没有减弱,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愈发刻骨铭心。
南若瑜那晚的话就像一根尖刺,直接刺破自己多年来为自己编织的一个梦——时寒只是他走头无路的一个可有可无的选择,理想的伴侣和侯爵是截然相反的人。
沈念不肯承认自己嫉妒,嫉妒对方权势滔天,嫉妒他完美无暇,嫉妒时寒掌控着每一件事。只有将他当作一名替身,就仿佛骄傲的天之骄子被踩进泥土里,沈念才能从中找到一丝可怜的平静。
如今在对战中,想象中的机甲等级的绝对压制并没有出现,沈念看不到对面操作人的脸,却又感受到熟悉的窒息感,曾经沉重的枷锁当头压下,沈念双目死死地盯住眼镜里的战斗面板,喘气声像路边的一只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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