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小孩子不懂事,几只弃养的宠物罢了,没必要弄得如此严重。
谁想才过了几年时间,人类就与兽人建立外交,兽人更是以“新公民”的身份进入帝国境内。
从目前的形势看来,大多数民众已经接受异族生物。当然,这种国民接受度离不开龙鱼的功劳。
这对保持警惕的人类统治阶级来说不是件好事。
切尔曼夫人见南若瑜满眼戒备,温和笑道:“请不要误会,我不是来夺人所好的。”
南若瑜冷冷道:“你尽管试试。”
方才还天真烂漫的鲛人说变脸就变脸,完全不给面子,夫人美丽脸庞上笑容僵住了、
到底是粗鄙畜物,一点规矩礼貌都不懂!
切尔曼夫人不动声色地柔声说道:“侯爵家中没有长辈,我作为过来人也只是好心提心您一句:既然与贵族结为伴侣,您总不能永远都和……野生鱼一样,不懂社交礼仪,您的丈夫是一位高贵的人,他在贵族社交圈里也是需要人际关系和面子的。”
南若瑜果然陷入思考当中。
见状,切尔曼夫人暗笑,同时也温柔地给出致命一击:“贵族礼仪繁琐,您一时不习惯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有一点希望您心有数——时家就一根独苗,只要侯爵还活在这世上,为家族开枝散叶就是他的义务。”
南若瑜怔楞住了。
“我听说某些种族之间有隔离,鲛人族和龙族最好是没有,要是有的话,我劝南先生还是要看开些,贵族和你们兽人不一样,三五个情人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切尔曼夫人还要说什么时,一道声音从她身后响起:“看来夫人对此深有感触,老男爵的情人恐怕不止三五十个吧?不知道流落在外的那些私生子,夫人是如何处置的?”
切尔曼夫人脸色瞬间就变了,连维持温和笑容都做不到。
她猝然回头,就看见时寒站在五步开外,一双蓝瞳注视着自己:“切尔曼夫人,别来无恙。”
贵妇很快藏住慌张,矜持地伸出戴蕾丝长手套的手:“侯爵阁下,愿天父庇佑您一切安好。”
时寒虚扶住她的手,绅士地躬身行吻手礼。
面对诺兰侯爵,切尔曼夫人便不像刚才那么随意了,她打开玉扇遮住半张脸,稳住怦怦乱跳的心脏,道:“我和南先生正在聊鲛珠的起源。”
时寒这才发现手腕处的那颗鲛珠估计是刚才跳舞的时候滑出袖口。
他笑而不语,依然看着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庞,笑意不及眼底。
“……”切尔曼夫人已经彻底慌了神,赶忙转移话题道:“侯爵阁下,我为林晚在拍卖会上的冒犯之举,向您表示歉意。”
时寒微笑道:“道歉?”
“是的,阁下。”
“堂堂拉斐尔男爵还没断奶吗,要道歉他自己不会来?”
切尔曼夫人:……
这完全不像是一位绅士能对淑女说出口的话。
时寒面不改色道:“真要算起来,贺林晚还欠我一条命。”
到底是护子心切,切尔曼夫人心中一凛,顿时急道:“时寒你别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林晚他——”
“不知道。”时寒耸了耸肩,满脸写着“关我屁事”四个大字:“切尔曼夫人,您是勒罗伊亲王的表姐,您知道勒罗伊这个姓氏的起源含义么?”
贵妇人闻言脸色彻底变了。
勒罗伊是一个古老的姓氏,人类殖民星际后语种变得更为复杂繁琐,绝大部分人都忘记了起源,但勒罗伊家族绝不会遗忘。
因为他们是古地球最后的“王”。
时寒扫了一眼她胸前的皇家蓝宝石,说道:“贺林晚特地将’路易十四‘改名为’帝国之星‘,男爵行事低调的原则,最好还是不要由他母亲来打破。”
“我奉劝您这把年纪还是养养花逗逗猫儿,少插手晚辈的事。”
切尔曼夫人经常活跃在贵族圈子里,一心想帮儿子争取利益。
但她对贺林晚的了解甚至不如时寒:纵观整个星系的过去和未来,拉斐尔男爵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野心家。
贺家与勒罗伊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时寒不清楚他们家族内部是如何培养后代的,但最起码,贺林晚比别人更清楚自己的要的是什么、要怎么获得。
他的蛰伏隐忍都带着目的,连对国王的忠诚也是——只有当奥利维拉四世和他的抱负站在一块,他才会忠心追随君王,否则任何凌驾于他的势力,都会被他残忍地淘汰。
直至他的生命消逝。
奥利维拉四世想通过联姻来拉拢贺林晚,是因为没把握控制这个野心家。
贺林晚傲慢且聪明,最难得的是他还算沉得住气。
假如没有索里,时寒或许能勉强承认贺林晚和自己其实算是同一类人。但他只要一想到那双鸽血红宝石般的眼睛,这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时,宴会厅的歌伶们已经准备就位,每当贵族们举办大型宴会时都会表演歌剧。
脸色苍白的切尔曼夫人赶紧借着被歌剧吸引的理由脱身,往舞台的方向走去。
时寒刚打发走这位难缠的选手,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感觉小拇指被勾了勾。
南若瑜凑了上来悄悄附在他耳边:“江风眠出事了。”
短短五个字,时寒神色又凝重起来。
趁着贵族们都被舞台上的歌剧所吸引,俩人携手低调地离开宴会厅。
夜凉如水,半空中时不时飘来雪白樱花瓣。
穿过重重守卫的回廊,时寒终于按捺不住问他:“小菲怎么说?江乘舟人呢?”
菲林娜将自己切成无数片,分散在各个系统中,出现任何问题都能随时向中枢系统汇报。
“帝科院的脱敏实验室出故障,现场所有设备和系统全部损坏,小菲也不知道里面的具体伤亡情况。”
“……江乘舟消息应该没我快,小菲刚才看见他带着洛克往樱花园的方向去了。”
自从时寒找到了能刺激江风眠短时间恢复意识的方法,这种送上门挨打的苦差事就交给帝国军方去做。
江乘舟平日里都盯得紧,但不知为何今晚他刚一走开,江风眠所在的实验室就发生事故。
俩人越走越快,却在回廊的尽头与贺林晚撞了个正着。
拉斐尔男爵白色礼服上镶绣了不少宝石,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跟个交通指示牌似的。
时寒一见他就没好气。
贺林晚显然在屋檐下站了许久,他手里拿着一根将灭的烟,浑身透出一股寒意。
看清来人后,贺林晚先是愣了愣,随后问道:“就要回去了?”
时寒对贺林晚没什么好脾气,却并不打算过早撕破脸皮——尤其还是在今晚这种场合。
他看得出来贺林晚有话想对自己说。
时寒捏了捏南若瑜的耳垂,小声道:“你先去找江乘舟。”
南若瑜先看了看时寒,又看了看贺林晚,最终飞快地在时寒唇畔亲了一下,然后才飞奔去樱花园。
他一走,回廊好像都黯淡了几分。
时寒嘴边还擎着一丝笑容,在面向贺林晚时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一幕拉斐尔男爵似曾相识,刚才自己面对加列时便是这么做的。
换做其他人贺林晚或许还有手段,可要面对的是这人,他心里便半点底都不剩了。
——重逢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贺林晚给他递了支烟,“抽吗?”
时寒拒绝:“不了,我这次打算多活几年。”
俩人相顾无言,贺林晚扯了扯嘴角,没能扯出一抹微笑。
最终还是时寒率先打破沉默:“上一次见面,阁下似乎也是在赫利厄斯王宫走廊抽烟。”
贺林晚:“你还记得。”
时寒冷嘲道:“几年未见,阁下变得多愁善感了。”
贺林晚说:“身不由己的事太多,没处抱怨,抽两根烟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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