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与季枭争辩,我想在老爹看来,季枭也是的确是负责看护他的最佳选择。
走出医院,我打算第一时间回到喻家大院,我想,我或许的确是应当找到那张已被季枭提及多时的相片,再将它亲自交到老爹手上。
回去的路上略微有些拥堵,加上开始下雨,闷在车子里的感觉是说不出的难受。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自我脑海中闪过,我感到几分错乱,同时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回忆起大哥先前对我说的那番话,明天早上见面么?可因为老爹出了事,下午的时间已经被占用,到了此刻,已经是晚上了。
要去见他吗?理智告诉我应该遵从自己内心的选择,可季枭的告诫又如藤蔓一般紧紧缠绕在我心中。
大哥的电话就是在这时打来的,不得不说,每一次,他来电话的时间都如此地凑巧。
“喂?”
“小灯,”电话那头,我听见大哥含着笑意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是……”
“你不会以为我真的死了吧?”没想到这个时候大哥竟还有心调侃,可我是真的笑不出来,今下午在老爹身上发生的事情令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我感到我马上就要将老爹的境况说出口了,但这时候,合适吗?就算大哥立马回到老爹身边,又能如何呢?
“青书哥,”握住电话的手指格外冰凉,情不自禁地,我问出口:“那三个人,都是谁?”
“林家找麻烦的那几个。”大哥答得漫不经心,“之前告诉过老爹,我会处理好这些事。”
林家的那些人么?那么大哥这手,算是借刀杀人?虽然林家那几位不能算作无辜,可当喻景盛知道自己杀的不是大哥,而是其他三条生命,又会是一副怎样的心情呢?
“明天会来吗?可以将时间延迟到下午。”大哥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说是有几分温柔,“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仅仅只犹豫了十秒,我说:“我会到的。”
于是大哥笑了,“我等你。”他答道。
其实到那时,我便已经做出了决定。
电话挂断后,堵车的长龙已然缓缓挪动了。
不可多得的好机会,我调转方向,往火车站的通道驶去。
买了时间最近的票,还没有进站,季枭的电话便打了过来。
“回来。”他的声音冰冷、甚至严厉。
“我要去问清楚。”我这样回答道。
“你觉得他能跟你说什么?”季枭的声音近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唇齿间挤出来,近乎能想像他有多么生气,“你等在那,那儿也不许去。”
我意识到他的人或许已经从四面八方赶来,看了眼车票的时间,连忙往站台内奔去。
还好自我抵达火车站后,来这的路便一直堵着车,就算他们真想抓我,估计也敌不过交通规则的阻挠。
所幸没等太长的时间,季枭的电话持续不断地打来,想到他正呆在医院守着老爹,面色难看的握住通讯设备的情景,我便不由自主地笑出了声。
十分幸运地,在身后的骚乱追来之前,火车恰好抵达到我的跟前……
第27章 大哥果然金蝉脱壳
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季枭的人终究没有就那样追上来。
路程不算短,火车前行的声音令我想到了悠长的雷鸣,而我凝视着窗外的夜空,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了,可眼下无限趋近于黑的深蓝,却令我睁着双眼,丝毫没有紧闭的意思。
路上,季枭又跟我通了好次电话,前几通因为怕还没走远,所以将它摁掉了,后面却又觉得应该同他好好谈谈,便又接了起来。
“老爷子刚才醒了,我说你回喻家了,现在又睡了。”季枭的声音很沉,他周遭的环境极静,我这边也同样,不得不说,那种世界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的感觉,很奇妙。
“你放心,我会安全地回到你和老爹身边。”一字一顿,我想通过我的语气来表达自己的决心,在大哥与大哥相关的事情上,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与他达成共识。
季枭静默片刻,“明晚五点之前,我的人会在火车站站口等你。”
这不是商量也不是请求,而是命令,是通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季枭说话的口吻变得与老爹类似了。
对于他的“命令”,无论正确与否,反抗是我的本能,张张嘴,我本想与他争辩些什么,可很快便意识到这样的行为可能无法改变现状,便闭了嘴,许久,才吐出一个“好”字。
反正,季枭这也算是向我妥协了。
后半夜依旧睡不着,我望着窗外的天空,看着它由深蓝逐渐变得浅淡,竟然感受不到一丝困意,我的脑海中一次次闪过那些发到我手机的照片,那三具被烧焦的尸体,我甚至开始假设万一大哥真的在其中……
喻景盛竟然已经痛恨他到那个地步了么?我不敢相信,我知道季枭那边的人已经开始“m”“'f”“x”“y”%攉木各沃艹次着手寻查他的行踪了,可找到了又能如何呢?只要大哥还活着,喻景盛的仇恨便一直都在,谁能保证他不会再犯?难道是像之前关大哥那样将他关在那个孤岛上么?可这并非喻家私下的事,甚至还牵扯着三条人命啊。
抵达事故现场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第二天中午了,我的心跳得很快,我能感受到它在胸腔内的汹涌搏动,虽然此时此刻,那三具被烧焦的尸体以及那辆被烧得面目全非的轿车已然被执法人员带走了,可不知为什么,看着此刻仅留在原地的一片灰迹,呼吸着这里的空气,我却都好像能闻到尸体被烧焦的味道、金属融化的味道、汽油喷洒满地的味道。
“哎呀,可吓人了。”一个烫着鸡窝卷的妇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我回过头,与她对视一眼,向她报以了一个笑意,她便很快认定我是一个好人,甚至不用我多问,她自己便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音量并不小,不多时便招来了街坊邻里凑热闹的看客。
世界上向来不缺对“新闻”好奇的人,在平头老百姓的世界里,这次发生的事情,近乎可以说是一个惊世骇俗的惨案。
“我就住在那边,”那妇人往身后不远处的一处居民楼一指,她说她住在三楼,从某种意义而言,它的确离案发现场很近。
“那个人的摩托就停在这个墙根的位置,那时候还是大中午呢!哗的一下,照得亮得不得了,周围下自己就热起来了,一看见火光我就到跑到窗边了,那车轰的一下就燃起来了,那个喷火的东西啊,好吓人的!整个墙都被烤亮啦!车里面的人惨叫啊,一直在惨叫,一个人原本是站在车外,也没跑掉,车里面的两个就被锁在里面烤啊,我离那么远都听得耳朵痛!孙子还在家里呢,都被吓哭了,钻到我怀里一直发抖呢。”
“那个杀人犯慢慢往后退,一点也不惊慌哟,没有人敢到他那边去,然后在他后退到这个巷口的时候——”
“轰!的一声!我这辈子没听过那么大声音,那个车一下子就爆开了!不成型了,四分五裂了,我的窗子都被震得一直在响,那个人把喷火的东西关了,车那边还是一直在燃,他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把喷火的枪背到背上,直接骑上他的摩托就走了。”
“那么危险的东西怎么拿到人手上的啊!这些歹徒真是无法无天了,怎么现在还没有抓到人的消息啊?这几天我都不敢出门了,警察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周遭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大多是周边邻居心有余悸的猜测,有人说那个人是无差别杀人狂,有人说是男的看见女的偷情恼羞成怒,也有人说是帮派内部斗争。
他们说来说去,总归逃不过一个词——恐惧。
他们害怕这样惨无人道的凶手无法获得制裁,然而事实却是,这世界上总存在着立于规则之外的“法则”,我不知道喻景盛的结果会如何,但根据往常的经验来看,很有可能,他只会得到喻家内部的处罚——如果那个时候“包容”他的老爹还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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