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中,这位身世凄惨的皇子在被隐瞒了多年身份后,终于知道自己实为皇帝的儿子,于是他便很快下定决心要夺得皇位,将以往欺压过自己的人碾在脚下,他要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和财富。
首先他需要向皇帝认亲,恢复自己皇子的身份。
这计划的第一步,便需要有一个渠道,一个通往宫中的线人。
于是世子把便将目光投向了这个被买到南风馆的小倌身上。
虽然剧情早了点儿,但在此刻的语境下,小倌这么说倒也没错。
书中,这位多疑的世子本应这样回答:“鞠躬尽瘁?倒是个响亮的口号,可在我看来有些过于虚假了,不如说说向我效忠所为何?”
然后小倌就含羞带怯地说:“我想要我的祖宅,我想要……您。”
接下来就该是小倌对世子的热烈的告白了。
咽了口唾沫,此刻我望着眼前这个酷似季枭的世子,等待着他对我的质疑。
然而他只是轻轻抚了抚我的下巴,“夙愿?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夙愿?我叫你报答我,说我买了你的初夜权,你跟我谈夙愿?”
什么?饶是料到这世子的回答可能会同我料想中不一,可却没料到会不一到这个地步!是因为我说得突兀,所以他不愿承认么?
想来也是,此刻我坐在他的大腿上,姿势是略有几分不雅的,这时候谈国家大事确实显得不那么正式。
“……谢世子赎救,灯儿定会好好侍奉世子,偿还世子的恩情。”我想我应该在走到他面前三叩九拜地说这句话,而并非坐在他腿上。
“侍奉?怎么侍奉?”季枭含着笑意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下一刻,他微微侧过脑袋,深深地吻了过来。
气喘吁吁地同他分开,感受着下方的动静,我凝视着眼前这人,深觉此人不该是世子,照原先的剧情,世子应当是为了找寻当年的罪臣之子来到的南风馆,他听说对方饱读诗书,本欲将那小倌收到麾下成为间谍谋士,最终却发现这小倌竟是自己当年还未被敦王收养时经常在私塾欺负自己的小混账,并且竟一开始就对自己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心思。
他一时难以接受,所以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回家思考,第二天再到南风馆,却发现已经被太子那头的人捷足先登。
而现在,什么厌烦,什么薄鄙,统统未曾展现,只有几分同季枭相似的狂妄让我觉得这人同书中所写的“世子”挂点勾。
“你是季枭么?”情不自禁地,我问出口。
眼前的世子凝视着我的眼睛,半晌,笑出了声:“枉你还记得我儿时的名字。”
他不是季枭?
从世子的腿上挣脱,我后退两步,学着古人的礼仪向他跪下,“灯儿早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殿下,你既为我赎身,那么我便愿为您做任何事……”要我潜伏进太子府,日日偷送情报给你都没问题!
潜意识让我将剧情修正到可控的范围内,于是我便这么说了。
身前不远处,季枭静默着。
我如坐针毡,思考他会不会因为我看破了他的打算而杀人灭口。
“哦,行。”手撑下巴,此刻,季枭的声音无端显得有几分冷漠,他看着我,只略略勾唇,“我买的虽是初‘夜’权,但时间却从未框那么死,脱衣服吧。”
什!么?
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我没想到季枭会这么说,忆起昨晚不堪的种种,心中的抵触更甚,不想跟书中长了一张季枭脸的世子上床,我忍不住补充道:“世子,我能为你做的不止床笫间的这些……”
“我知道,但想必包括床笫间的这些,”季枭的声音多了几分理所当然,甚至多了几分笑意,“你叫我赎你回来,想来你应当是喜欢我的,现在又在扭捏什么?脱吧。”
真是够了,这个破世子就跟季枭一样不按常理出牌!
“我说……”
“你不喜欢我么?”他问。
按照剧情里面的设定,的确,对他,身为小倌的“我”是喜爱的。
“喜欢……”看着此刻季枭的脸,这两个字我说得格外艰难。
第89章 世子跟季枭一样气人
所幸下人的消息来得及时。
正当我在季枭的注视下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进时,一个声音酷似张管家的仆人敲了敲门,告诉季枭说是太子来了。
世子季枭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瞥我一眼,他兀地站起身,侧过脑袋冲我道了句:“在后院好好呆着,别乱跑。”便打开门迈步走了出去。
于是我便跟房门外的下人打了个照面。
所以说梦境是十分奇妙的。
这个下人活脱脱就是古代版的张管家,没穿西装,还留着胡子,嗯,还别说,真颇有几分古代儒生那味儿。
许是我目光过于热烈,眼前的张管家冲我微微额首,告诉我:“公子好,我是府上的管事,您的饮食起居都是由我管理的,您叫我张管事便好。”
很好,张管事,张管家,左右只差一个字,这梦还真是体贴,知道让我多多适应。
彼时的张管事俨然还是壮年时的模样,他看向我的目光是认真的,却也是陌生的,忆起在梦境外同他见过的最后一面,一时间我眼睛有些酸涩:“您好。”
张管家冲我笑笑,只是微微额首。
张管家不是那种会因为出身就对旁人心生鄙夷的人,看来我还算幸运,虽身为小倌,但目前为止还没有遭到这社会上的各类歧视。
书中的剧情在此刻兀地涌入我的脑海,这次我得知,原剧情中,主角虽是被接到了太子府中,却一直被太子手下的幕僚管着,太子虽对小倌还算不错,但那幕僚却因为瞧不起小倌的身份背地里对他非打即骂。
一次偶然,世子拜访了太子府,二人再次相遇,时间又好正好卡在了小倌后方“奇痒无比”的时候。
于是小倌暗地里找到世子,求他“解痒”,并向他投诚。
第一次“解痒”,这世子就同这次面对我一样,衣冠楚楚、从容不迫地用了自己的几根手指。
那次投诚的契机可谓天时地利人和,此后,这小倌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七日偷偷往世子府中跑一趟,每次到来的主要事宜有两项,一是暗中向他汇报太子那头的动向,二是求世子帮他“解痒”。
“非要我来帮你么?”一瞬间,世子的模样似乎同季枭重合,他抬起下巴,满面倨傲,只是略略勾起唇角,“我可以帮你找个称心的俊俏郎君。”
而小倌只紧紧攥住他的衣料下摆,抬眸,眼中满是哀求:“求您……我要您,我……只要您。”
轻轻地,世子叹了口气,“何必至此呢?冉家少爷,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够纯粹一些,沾上多余的情感,会变得麻烦。”
“我是您的仆人……是您的侍卫,是受您恩惠之人,是……爱您的人。”鼓起勇气抱住世子,身躯近乎不能自抑地在世子身上磨蹭,自尊的贬损令他浑身颤抖,他像是丢弃了一切尊严,变成了一具被欲望驱使的玩偶,“求世子成全。”
于是这世子便为小倌安排了一个隐蔽的小房间,用于每七日一次的“临幸”。
但这小倌热烈的表白显然被世子看做了麻烦,不止一次,世子对小倌说:“你不要同我谈什么‘情爱’,如若你不能用正确的眼光看待我,那么我也只能用区别于其他下人的方式看待你了。”
在世子近乎冷漠的目光下,小倌感到了畏惧,但他还是冲世子笑笑:“如果您要我装作不爱您的话,我会尽力办到的。”
书中的世子冷眼瞧着他,像是看他不起,只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只留他一个人在那个狭小而简陋的小卧房中。
没错,那个小卧房。
千万思绪一闪而过,信息量虽庞大,但我的重点顷刻间落在了最该落的地方,没有忘记张管家还站在我的面前,抬起脸,我索性直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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