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97)
好在一直没人注意到这个,个个都只顾着狗狗祟祟地攻击了。
而到夜间的宴席上,他们也把下午做的月饼给蒸了出来,饭后谢迁还专门挑着楚灵越做的吃了两个,看得楚灵越也十分有成就感。
楚灵越透过天井,遥遥看着天上高悬的明月,耳边充斥着一家人的欢声笑语,眼里看着腮帮子鼓鼓的谢迁,突然觉得他的前半生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刻了。
这是他要尽力守护的团圆,无论拿什么来都不换的。
*
当天晚上他跟谢迁是在赤令府住的。
他们原以为近段时日已经平静了不少,可是隔天一早,他们在院里吃早饭的时候,听见秋松日常给他们汇报京中的大事小情,谢迁这才觉得,原来长浮京的暗流,从来没有平息过。
谢迁喝下一口粥,抬头问:“什么命案?”
长浮京每天发生的事很多,人命不算新鲜事,但也不能说是小事。
秋松说:“北门那边有个失心疯的人,今早上被人从护城河里捞上来,京兆尹那边说是失足或者是自戕。”
听到秋松所说,谢迁几乎是立刻便对上了人。
北门,失心疯的,他知道的只有那一个人。
便是当初他偷跟庄之原的车队再折返回城之后,又碰上徐霁去看热闹的那个!
当时他便觉得奇怪,徐霁虽然一贯好动,但也一向怕麻烦,安平府在南门,那一次徐霁怎么就跨越长浮京就专门为了去凑这一个热闹?
而且现在想来,徐霁当时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谢迁不禁蹙了蹙眉,忍不住想,失心疯、浑浑噩噩、不认人……这人的症状,听来实在有些耳熟。
再者说来,他为什么会引起徐霁的关注,徐霁家丢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灵越约莫也想到了这里,他看了谢迁一眼,没打断他的思路,对秋松说:“去细查一下这人的死因,注意了解他的行动轨迹,尤其是在他没疯之前,看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
秋松没想到楚灵越会对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上心,但他看楚灵越神色认真,还是赶紧领命去了。
这边楚灵越刚走,就见谢迁突然看了过来,眼里是少见的有些茫然,他问楚灵越:“前世……你有听过徐霁家丢东西吗?”
楚灵越闻言一滞,眉目瞬间便暗沉了下去。
他当然明白谢迁的意思,前世谢迁极有可能是被下了咒术,而如今失心疯那人的症状和他极尽相似,徐家对此又有关注。
那么自然合理推测,徐家的秘术是与此有关。
可前世徐家却并未听过丢东西的消息,所以……当时对谢迁下手的人,会是徐家吗?
谢迁不愿相信。
第69章 原因
楚灵越见状, 本想直白地提醒他要正视这件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他从小没有朋友, 不懂得至交好友之间的感情可以深到什么地步。
曾经他有一段时间特别嫉妒徐霁,嫉妒他可以毫无顾忌地跟谢迁说说笑笑、可以跟他勾肩搭背、可以跟他闯祸挨骂……但他不得不承认,那都是他求而不得之下滋生的暗影。
如今他和谢迁走到这个地步,他虽则有时仍会惴惴不安、会时有忐忑……但他已经开始能够用正常的眼光去看待缠绕在谢迁身上的其他人情, 那是谢迁给他的安心。
所以他想, 他此时不应该说出一些类似于落井下石的话, 楚灵越想了想, 尝试着说:“前世已毕,如今怎样, 你还要看看徐霁怎么说。”
话虽如此,但真实境况如何, 他们心里也都有数。
自他俩坦诚相待以来,再加上今生的一些迹象, 前世导致赤令府覆灭的推手已经有了个大体的轮廓。
前世之时,阿苏若朝阳殿询婚, 却被谢迁当庭拒绝,楼月联姻不成反失颜面, 而那时楼月王未遇不测, 是个有架子也有野心的王, 如此一来, 自然心有芥蒂, 后来抓住机会,向北境发动攻击自是情理之中。
而当时治粟司负责调配军粮,但那时孙历已然走上贪污的不归路, 而谢迁又入职了御史台,若是被逮到把柄,断然没有好果子吃,于是一不做二不休,趁此时机便断了赤令军的粮食。
与此同时,燕山庄家假意伸出援手,以商户援军之名给赤令军支援粮食,彼时战事吃紧,正是粮食短缺的时候,情急之下赤令军竟被庄家的人给阴了一把,因为庄家的人给出的粮食竟是发了霉再洗干净的陈年烂米,将士们吃了之后身体不适,战力大打折扣,这也是后来导致赤令军节节败退、谢无涯失命荒原的一大原因。
至于庄家为何这么做,这一大约就是因为庄家和治粟司这层往来庇护的关系,至于这二,应该也有一点私怨在里面,前世庄之原带顾尘微上京替考,为的是将来的仕途,可当时谢缈一见顾尘微,便硬将他抢回了赤令府,这事自然不了了之,至于后来庄之原为什么不继续考试,这中间是不是有人从中阻扰,谢迁就不得而知了。
此外还有威云府,赤令府和威云府早年一个镇北一个守南,但赤令府的威望名声却一直优于威云府,对此,威云府的人一贯认为赤令府是受了谢氏百年世家的庇荫,若论实力,他威云府不输半筹,而此时若是谢家倒台,对威云府来说,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弊的事。
当然这其中最让人心寒的,当属天景帝,谢家世代镇守北境,代代躯骨归于黄沙疆场,到最后,却要遭到誓死效忠之人的忌惮,忌惮他们功高盖主,否则的话,从一开始,便不会有粮草断绝的事发生。
总而言之,是他们,是他们所有人,一手酿造了赤令府的结局。
而在这其中,谢迁想不通的是,北境的守城大阵连连被破,当真只是因为于风的背叛吗?于风……会不会也听命于谁?
还有神枢府,谢迁始终觉得前世的事里萦绕着神枢府的影子,可楚灵越当时却并未觉察到神枢府的势力被何人收服,就连鹿游原的事,也是今生才露出来的,所以……到底是谁在控制神枢府?
当然,还有徐家,若是他们的猜想正确,徐家当真对谢迁下了手,但又是为什么呢?徐谢两家代代相交,尤其到谢迁这一辈,谢迁和徐霁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他们两家也素来没有纷争,谢迁实在想不通原因。
但他知道,许是自己一叶障目了。
谢迁忽然间就觉得有点累,他往前一靠就靠进了楚灵越怀里,隔了一会儿开口道:“灵越,有时候我在想,我所以为的正确,是不是真的都是对的呢?”
谢迁的声音很轻,轻得里面好似都带了些飘忽,有一种琉璃一般的易碎感。
楚灵越听得心紧,轻轻拍着谢迁的脊背,吻了吻他的额头,回答道:“俯仰无愧,褒贬由人。”
谢迁闻言,眼睫轻轻颤了颤,随即,猝不及防地滚落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好似在这一落之间,心底一往无前的勇气又被重塑。
谢迁将脸在楚灵越怀里使劲蹭了蹭,而后一抬头,睫毛明明还湿着,却还是笑着对楚灵越说:“我好了!”
楚灵越捏捏他的鼻尖,也同他笑了一下。
随即谢迁起身,拉着楚灵越就往回走,特别积极地说:“我们回去吧,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呢。”
楚灵越想想也是,尤其是北门落水案,须得好好查一查,于是便点了点头。
而因着他们是时常回赤令府的,所以就没想着去同温遇他们告别。
谁料刚走到门口,却被温遇身边的嬷嬷喊住了,那人交代谢迁说,让他把程家留下来的那几本典籍送过来给温遇看看。
谢迁当时一愣,反问道:“母妃要这个做什么?”
莫不是发现了什么?
好在那嬷嬷倒也如实回复了,她答:“长公主说,她近来查阅许多典籍,看到一种花疗法,对王爷如今的状况说不定有帮助,可这种方法实在难寻,但程家乃是制花大家,她就想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到一点线索。”
谢迁闻言不禁心想,他母妃虽然嘴上不说,但背地里恐怕也为此焦透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