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发现暴君的白月光是我(33)
谢迁本来也不大放在心上,但他没想到楚灵越还能记得!不在意是一回事,有人记得他当然只会更开心。
楚灵越随后又说:“我备了明灯,就在院里,要点吗?”
谢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要的要的。”
说着就拉着楚灵越往门外去,此时守夜的人都已听从吩咐走远了,院里月凉如水,伴着红灯笼的烛光映得这夜都似有明辉。
谢迁从天井之中极目望去,除了满弦的明月,不远的夜空中也陆陆续续升起了许多载着心愿和祈望的明灯,竟是把斑斓星辉都比下去一截。
楚灵越站在一旁,看着谢迁安静柔软的侧脸,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谢迁十六岁生辰的时候。
那年楚灵越经不过谢迁撒娇,在神枢府过完元夕之后夜间又去了赤令府参加谢迁的生辰宴,不过当时谢迁请了许多朋友。
宴后楚灵越本想趁他不注意离开,却又被谢迁拉着跟大家一起去了河边放天灯。
楚灵越对这些没兴趣,就说不想放,谢迁问他为什么。
他随口就说:“元夕节放灯许愿的人这么多,神仙哪里应验得过来。”
谢迁当时就笑了:“许愿又不是许给神仙听。”
“那许给谁?”
“许给在意你的人啊!”谢迁悄悄告诉他,“我每年生辰许的愿望都能实现,小时候还以为是我得天独厚,后来才发现,我前脚放了灯,后脚我父王就给我打下来,然后把我想要的东西以各种方式送给我。”
楚灵越闻言垂了眸:“那是你,我不用,再者今日也不是我生辰。”
“可是你不许,我怎么给你实现愿望啊?”谢迁少时天真直白,直接就道明了想法,“我今年不许了,我把我的愿望给你,好不好?”
楚灵越听到这似乎明白了谢迁话里的意思,可是他却不明白谢迁为什么要这么做,于是他就问了出来:“为什么?”
“因为我在意你,我想你开心啊。”
谢迁口中的在意,就跟他的家人朋友在意他的感受一样,可这话听在楚灵越耳里,却几乎是摇漾了他经久不起波澜的岁月。
后来他好像还是许了愿望,但许的什么他也忘了,那时年少懵懂,对于未来确实也没有太多渴求,总之应该是不太重要的事。
不过当时他故意把灯放得高高的,也按着谢迁没让他看清写的什么,气得谢迁挠了他好几爪子。
楚灵越回过神来,发现谢迁已经自己找着了天灯,正拿了纸笔蹲在院子里写写画画,背影看着可有得忙。
楚灵越走过去,也在他身后半蹲下,问他:“灯够不够?”
“够的够的,”谢迁说,“父王母妃一个,谢缈一个,你一个,我一个,刚刚好!”
说完他又在念叨:“今天我又生辰又成婚,多放几个没关系吧?肯定没关系的。”
“诶?不对啊,”谢迁说完想起什么,回头说,“那你母亲怎么办?你再去找一个吧,我一起放了。”
要是原来楚灵越肯定立马就去找了,可现在他想了一下,试着建议道:“要不……把我们的写在一起?”
谢迁想了想:“也可以哈,这样就挪出一个了,那好吧,大半夜的也懒得找了。”
计谋通,楚灵越暗自勾了勾唇角,这才又看清谢迁并没有在灯上写什么祈愿,只是写了名字以及画了对应的小像而已。
“不写愿望吗?”
“不写了。”谢迁说,“人要自在,也不能拘束了别人去,就当放个彩头,想要什么就自己去追寻吧!”
楚灵越点点头,也不强求他做什么,最后等谢迁画好之后,便默不作声地接过了画着他和谢迁的那个。
谢迁画得很像,两个小人并排站在一起,就好像多么亲密似的。
纵然他们现在已经是最亲密的关系了。
最后几盏小像天灯依次飘上夜空,同那些天灯渐渐汇合在一起,就像成了一条波澜的灯河。
等做完这些,两人才又回房,谢迁又把楚灵越送他的那个白玉簪好好收起来,而后回身,就发现楚灵越已经脱了外裳,看起来好像是要去沐浴的模样。
“!!!”
直到此时他方才意识到这件事,不论以后如何,今夜大婚,无论如何他们是要睡在一起的,因为明日一早花婆还会来叫他们起床,要进宫叩谢皇上。
可是这间屋子里只有一张床!
谢迁很小开始就自己一个人睡了,之前靠着楚灵越打盹儿是一回事,真正躺一张床上睡一晚上又是另一回事啊!
但他今天已经表现得很没见过世面很丢人了,这时候再怎么也不能怵吧?
此时恰好楚灵越问他:“你先洗?”
谢迁闻言立刻摆手:“不了,您先。”
楚灵越闻言也不谦让,转身进了屋后浴池。
趁此时机,谢迁又把屋子里里外外翻看了一遍,连床多余的被子都没有,可这个时节不盖被子隔天铁定风寒。
这绝对是天景帝那边故意的,天景帝知道他们这桩婚来得敷衍,所以这他娘的是要创造一切条件啊!
太过分了。
谢迁直到楚灵越出来再换他洗完,内心都还在纠结,可本着输人不输阵的原则,谢迁表现得竟比楚灵越还淡定。
他走到床边抬抬下巴:“你睡里边还是外边?”
楚灵越本来是想着来日方才,不能得寸进尺,打算在榻上将就一晚的,可没想到谢迁居然这么说,他微一挑眉,答:“外边。”
“好吧。”谢迁见他选择了,自己就飞快地往床里边爬过去了,“那我睡里边。”
楚灵越看他都要挤进墙角了,忽然明白他也没面上那般镇静,楚灵越心里觉得他可爱,居然难得生出了一股想使坏的心思,他逐渐靠近谢迁:“你把被子卷走了,我盖什么?”
谢迁看他逼近了,咽了咽口水,赶紧把被子塞给他:“给、给你!”
楚灵越没退后,又问:“那你呢?”
“我不冷,”谢迁自己点点头,理直气壮地说,“我怕热。”
可他刚说完,他就隐隐发现楚灵越眼里似有笑意,谢迁顿时便反应过来楚灵越这是故意的!
“楚灵越!你耍我!”谢迁把被子往旁边一甩,然后用力推了楚灵越一下,“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上杆子了!”
楚灵越猝不及防,被推得直接后仰,他下意识攥住谢迁的手腕,谢迁整个人就跟着往他身上倒了下来。
但谢迁许也是出于第一反应,手上立刻就抓了一下能抓的事物好让自己稳住。
可他没想到却只抓到了床边的红帐,而这红帐本也轻薄,他二人这一用力,竟整个直接都给掉了下来!
谢迁和楚灵越顿时被盖在了红帐之下。
谢迁立刻便想起身寻出路,但这红帐飘逸绵长,谢迁在里面薅了半天都没薅到头。
而他转头一看,却发现楚灵越好像已经闭着眼睡着了。
楚灵越近日应该很忙,今天宴上又喝了许多酒,谢迁记忆里他的酒量也并不多好,能撑到现在看来已是勉力而为,他顿时便放轻了动作。
而后他想着反正这红帐也能透气,所以他也就懒得管了,任由这红帐将他俩都整个盖住,在楚灵越身边寻了个合适的姿势也躺下了。
谢迁躺在楚灵越身边,静静看了会儿他被红帐映得有些泛红的侧脸,就像冷玉生光似的。
他蓦地想,这桩婚事来得再突兀,他们做下这个决定再是权衡之下的最佳选择,也不管他们以后会怎么样,眼下是真的不一样了吧。
以后他们之间,还有可能像以前以朋友论处么?
谢迁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也睡了过去,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人将他揽进了怀里。
隔日一早,花婆进门见到他们床上如此情景,先是惊了一跳,而后才心生欣慰:“果然是年轻人哪,这干柴烈火的。”
以至于直到后来进宫,谢迁都总觉得身边的侍女看他的眼神总是别有意味,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弄得他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