眩晕(2)

　　他喜欢这少年的青涩，就像两年前的简澄，但自从那小鬼翻过20岁后，就没有那么可爱了。
　　少年养成班又怎样，比起大学那有名无实的老师，他更愿意当这些猎物们的班主任，不过课程方案得改改，从此以后他只调教，再不养成。
　　欧文拿过少年的手机放到一旁，少年正想伸手去抢，就被欧文用力将他整个人压在了身下，吻着他的脖子。
　　「你是第一次？」
　　「……嗯。」少年脸红的闪躲着视线。
　　欧文一听更兴奋了，不但是个尤物，还是个雏儿，世上没有一个男人会抗拒得了成为别人第一次的诱惑，欧文捧上少年的脸就吻上了他的双唇。
　　虽然知道对于这夜来说，接吻实在太过多余，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而嘴唇是情感的传递，但欧文看着少年殷红的双唇，有些控制不住，很想尝尝这张小嘴的味道。
　　少年好像有些抗拒，欧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撬开少年的牙关，只觉得触电般全身一颤，这种光接吻都能带来快意的感觉，他在简澄身上都不曾得到过，欧文开始有点陶醉于和少年接吻了，如果肉体相性也很好的话，他倒是考虑把这孩子作为长期的床伴。
　　是的，只是床伴，而不是恋人，因为他再也不想收毕业班的学生。
　　不知何时，吻着吻着，少年已反客为主的将欧文压在身下，被人主动伺候何乐而不为呢，欧文觉得少年孺子可教，也就任由着他在自己身上青涩的折腾。
　　少年毫无技巧可言的吻着欧文，一路往下，却突然停了下来，迟迟没有动手，只是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欧文以为他害羞，第一次嘛，可以理解，他一向大度，尤其还是这么可爱的对象。
　　不愿气氛尴尬，欧文一把将少年放倒，但却得来少年出乎意料的反抗，两人在床上扭成一团。
　　「等等……」少年用力推开欧文，抽出身子，「那个，我……我可能还没准备好。」
　　「你说什么？」
　　欧文皱眉质问，没准备好还主动说来开房？你小子玩儿我呢是吧？
　　「你对我不满意？」欧文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人老珠黄得让人提不起性趣啊。
　　「不不……不是……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你他妈有什么问题？」欧文这次口气没那么好了，「有本事出来勾搭男人，没本事玩儿，算什么狗屁东西！」
　　少年面无表情的看了欧文一眼，低下头匆匆收拾起衣服，有些笨拙的小声开口：「对不起，我还是接受不了，嗯……是我不好，耽误你时间……我会补偿的……那个，这房费我来出。」
　　出个房费就算补偿，你他妈打发要饭的啊？在这种情况下被泼冷水，是个男人都不可能还有心情，不爽的瞪了小鬼一眼，可恶，长那么好看，自己连气都没处撒，还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眼见少年还真摸索着掏出钱包，欧文焦躁的揉了揉头发，对少年不耐烦的挥手。
　　「谢谢！不用！你请走吧！」
　　「那……我出一半，我妈说……」
　　「叫你快走！没听到是不是！滚回你妈肚子里去！」
　　欧文吼完就指向门，少年咬了咬唇，背起书包朝门口走去。
　　得了，这次算自己倒霉，虽然欧文欲壑难填，却也从来不想勉强他人，半途而废的事他也不是没遇到过，但往往都是自己对猎物不满意而提起裤子走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拒绝，才发现这滋味真不好受。
　　欧文知道这次失败，不是因为自己缺乏魅力，而是太久没狩猎，对猎物的洞察出现了问题，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少年没走几步，又转身看向欧文，神情有些犹豫，半天没有动作。
　　欧文白了少年一眼，一头倒在床上冷哼道：「怎么，又后悔了？对不起，老子现在不想看见你。」
　　「不是……」少年慌乱看着欧文，「我想说，房费还是我来出，你走可以么？」
　　「啊？」
　　欧文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有没有搞错？这家伙是打算赶他走？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欧文气的咬牙切齿，管你长的好不好看，先揍一顿再说，欧文刚想起身，就见少年对他连连摆手。
　　「你你……别误会，我没有想赶你的意思，你能留下陪我当然更好，我不想回家，只是找个地方睡觉。」
　　还没等欧文反应过来，少年就脱下书包，上床钻进被窝里，抬起一双漆黑的瞳孔看向他。
　　「你能陪陪我么……我不想一个人……」
　　看着少年无害而天真的面孔，欧文恍惚觉得这小鬼的脸竟散发着天使般的光芒，欣柔的口吻，更是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少年抱住他的腰，头靠在欧文胸膛，像只树袋熊一样粘在他身上。
　　「 喂，你要干什……」
　　「谢谢你，」少年抬起脑袋淡淡的看着他：「我妈说过，我睡觉不会乱动。」
　　欧文简直被少年这一系列举动弄的莫名其妙，这小鬼脑子有病是吧？开口闭口一个我妈说，再是乖宝宝也有个限度啊！有点眼力劲行不行？老子是来操你的，不是来给你当人肉抱枕的！
　　心里骂归骂，但当鼻尖飘过少年的气息时，欧文瞬间就醉了，真是好闻得没天理，居然还有股淡淡的奶香，想一把推开少年的手也软了下来，矜持了一会，欧文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妥协般挪动了下身子，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
　　年龄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自己虽然没有结婚生子，但怀里少年这副脆弱无辜的模样，却还是莫名的激发了他那可耻的父性。
　　对这个词，欧文向来过敏，只是今晚体内的防御系统好像有点失灵，谁都不想一个人睡觉，他又何尝不是。
　　现在想要出去继续重新找猎物，显然已为时过晚，而且自己也不一定还能保持起初的状态，抱着这小鬼睡一夜，好像也不算太糟，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强。
　　「我喜欢你……真的……好喜欢……」
　　少年模糊的呢喃，欧文愣了愣，急忙低头查看，少年仍旧闭着双眼，看来只是梦话而已。
　　但小鬼的一句喜欢，却让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后有加快的趋势，纯情的语调竟让欧文想起了初恋的感觉。


第03章
　　每个老男人背后都一段不为人知的往事，欧文也一样。
　　只是曾经那许下过海誓山盟的混蛋，如今也已各自天涯，就连那人的相貌，不知从何时起在他记忆中也变的模糊而陌生起来。
　　过早的知道自己的性向与众不同，并非是件好事，这注定那时年少无知的你，总会爱上一两个渣到不行的直男，然而故事的结尾却总是悲剧，唯一被感动落泪的也只有深陷其中的自己。
　　他被人伤害过，也同样伤害过别人。
　　几十年磕磕碰碰的走来，欧文早已不相信男人之间会有真正的爱情，这不是他偏激，而是生活教会了他太多残酷的现实。
　　刻意放纵自己也未尝不好，相遇只为需求，不谈感情。
　　直到欧文遇见了简澄，那小鬼的单纯，让他有种想安定下来的错觉，也想过简澄会像以前的那些孩子们一样，一旦长大便会离开自己，可欧文还是选择了再赌一次。
　　而这个赌，终还是输了，所谓的成熟就是懂得保护自己，所以他只有遗憾，没有伤害。
　　被少年像八爪鱼般缠了一整夜后，那日清晨欧文趁少年还没醒就匆匆离去，因为他不知道两人面面相对后该说些什么，更无法解释自己昨晚的妥协到底来自何处。
　　他虽然为人不坏，但也绝谈不上是个好人，以前的风流债也欠了不少，那夜相拥而眠，就当是自己日行一善，安慰了一个孤独少年而已。
　　临近期末学校也越发忙碌了起来，欧文为了年终的总结报告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一连好几天都写到半夜，再没精力出去狩猎，只得上课时滥用职权，以教导之名和班里的小男生们有点肌肤之亲，多少解决点内心干渴。
　　简澄最近也时不时的发来了几封短信，欧文并不指望他是回心转意，所以看都没看就直接删除了，知道那孩子向来心思细腻，多半是和自己分手出于愧疚而想做些弥补。
　　欧文不看，也不回信，就是想告诉简澄，其实他并不欠自己什么。
　　「欧老师，这报告可算是交了，我们全系上下就差你这一份了。」
　　看着副系主任那恨铁不成刚的模样，欧文心里就憋屈，但表面上还是笑的一脸恭维。
　　「唉，陈主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会画画，这些文邹邹的东西我可真不擅长，给系里添麻烦是我不对，改明儿我请大伙儿喝酒赔罪！」
　　「什么酒不酒的，你看看你成天吊儿郎当的，哪有一点老师的样子，不擅长就得学，谁是生下来就会的？真不知道你那个副教授的职称是怎么评上的。」
　　欧文知道这人是在暗指自己凭关系上位，也不以为意，被人戳脊梁骨的事他没少遇见过，若是自己都要生气，那他早被气死成千上百次了。
　　「是是是，陈主任说得对，我以后一定以您为榜样，好好学习，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欧文刚想拔腿闪人，就被又陈主任叫住，「欧老师，林教授前几天来找我，说有件事想拜托你，让你得空的时候去找找他。」
　　「拜托我？什么事？」
　　欧文一脸茫然，谁都知道林子峰是他们美术系的金子招牌，专业过硬，界内有名，很多学生都是为了他慕名而来，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单身，以前好像结过婚，但妻子早死了，欧文对他也不是很了解，只是知道很多女老师都对他有非分之想。
　　「什么事他倒没有说，就说了让你有时间去找他，你可别忘了啊。」
　　「哦，好。」
　　走出系办，欧文就一路琢磨， 他和林子峰向来少有交集，不明白他到底有什么事值得拜托自己，反正他也说让自己有时间再去，然而今天欧文显然没空，也没心情。
　　好不容易脱离苦海，欧文草草收拾了一番，吃了晚饭就来到酒吧。
　　今天是周五，酒吧里的人比往常要多，看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萧若寒的身影，欧文有些纳闷，向吧台酒保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又是萧若寒的那个老情人来找他，两人在酒吧大吵了一架后，不欢而散。
　　那个人欧文见过，是个直男，但和萧若寒却纠缠了十几年，就连萧若寒结婚后也没有彻底断干净，欧文知道萧若寒爱那个人，也多少劝过他几次，只是那男人虽不是个gay，却看不惯萧若寒放纵自己，总是爱来多管闲事，弄得萧若寒想放，放不下，想忘也忘不了，两人就这么一直吊着。
　　所以直男没一个好东西，就算和你上了无数次床，也绝不会承认自己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