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亭总说席必思骗自己,可他自己也一样。那些难忍的狰狞过去,全在名叫“谢松亭”的骗子的谎言里。
只是窥见这一角,席必思都觉得心要碎了。
发情热没过去,但经过几天熟悉下来,席必思已经能很好地压制住。
他听着自己闷烫起来的呼吸声,终于在午夜等来了一条消息。
【席悦:找到了,我寄给你?】
【席必思:不,我们回去给你拜年】
【席悦:亭亭也来?】
【席必思:嗯】
【席悦:好】
廿八那天,刚好是席必思发情期第一周结束。
谢松亭坐在凳子上吃烤红薯,等席必思收拾行李去首都。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
席必思没带换洗衣服。
首都那边他衣服多的是,等谢松亭到了,让家里的老裁缝再量身定做几套,普通的常服去了再买。
穿他的更好。
他提着双肩包矮身下来,咬了一口谢松亭手里的红薯。
谢松亭把红薯又递过去点,方便他咬。
从谢松亭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席必思垂下来点额发,搭落在眉弓,衬着他转折分明的、冷峻的眉。
来这这么久,头发也长长了。
谢松亭像摸猫那样撸了一把他的头发,从额头摸到后脑,听见航空箱里看着他们的贝斯喵道:“我也想要摸摸。”
这两位今天一早被席必思找到,从垃圾堆揪回了家,正无聊着。
泡泡不甘猫后:“那本大王也要!”
席必思看了谢松亭一眼:“不准摸。”
谢松亭:“嗯?怎么了?”
他一扭头,航空箱里的两位已经瑟瑟发抖着趴下了。
席必思又问:“为什么泡泡总是自称自己是大王,你这么叫过它?”
谢松亭没明白这又怎么了:“对,我叫的,我给他起的外号。”
“不准叫了,你还没这么叫过我。”
谢松亭:“???”
席必思也一脸不对。
片刻后,他说:“应该是发情期激素作用……嗯,你前几天都在床上,现在稍微一动,我就想让你只关注我……”
剩下的他不说了。
谢松亭好奇地打量他,握住他的手指抚平他的烦躁:“我只和你说话,这总行了?”
贝斯向航空箱深处窝了窝。
泡泡又翻了个白眼。
席必思:“嗯。”
谢松亭百无聊赖,突然想起之前两只猫的话。
不是说他身上有席必思的味道吗?现在看小猫没有应激。
是没有了?
他随口问:“你的气味还能随收随放?”
“不是随收随放,”席必思解释说,“让它们闻不到很简单,就像吹个泡泡,再把它们弄进去。”
谢松亭:“能把我也弄进去吗?”
“你已经在了,我也在。”
“?”
“不然出去吓别的动物一大跳。没发现这几天周围连虫子都少了很多吗?被虎味吓的。”
“发现了,但没想到是因为你。”
谢松亭说着,老虎本人已经低头蹭了他一下,说:“你又闻不到,这有什么,不喜欢吗?还帮你赶走别的动物了,免得吵你。”
“没不喜欢,就是我闻不见,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马上要坐飞机离开这里,谢松亭思绪发散得很快,又换了个问题:“你既然有工作,那你工作的地方全是山海经里这些……神兽之类的?”
“有人。大部分地方都是人在运作,神兽数量不多。”
谢松亭眼睛亮了亮:“怎么进?像考公考编?考进去?”
“不清楚,我的工作和这些不沾边,”席必思想了想,“不过我认识的人有的很了解,你要是想在这种地方工作,我找她让你问问。”
谢松亭:“好。”
席必思看他解决一个问题,又不知道想什么去了,笑了一下。
找来的人……
你也认识。
第44章 我也归你
谢松亭在航站楼外下来时,不自觉地紧张。
双流实在太大了,只是和席必思手拉手站在人群里,他都有自己会走丢的错觉。
一双手从他身后捂上来。
“又看到幻觉了?”
谢松亭在他温暖的手心里点头,又摇头。
“看到了,但不是因为幻觉?”
席必思的猜测一向精确。
“嗯。”
“那我带你走,”席必思把他手握得更紧,带着他向航站楼走去,“抓紧我。”
过了防爆检查,进门找柜台,取登机牌,托运两只猫。
打包航空箱,补交运费,再去柜台办理交接手续,和两只猫崽挥别。
谢松亭:“吃的喝的都在,玩具也给你们每猫塞了好几个,贝斯托运过一次,你可没有……”
泡泡不以为意:“放心吧,别唠叨了,我都多大了。”
看它没有应激,谢松亭摸了摸它,才离开两只小猫,和席必思一起去安检口安检。
两个人一起挤在人群里排队的情况很新鲜。即使上次他们去商场,因为时间卡得好,工作日工作时间,人也不多,没有人挤人的经历。
席必思站在他前面,宽肩窄腰,正拿着两个人的登机牌看。
他突然回头,凑得很近,快亲上去一样和他耳语。
“像不像高中在食堂买饭。”
谢松亭下意识想后仰,但想起来后面有人,硬生生止住了。
他张了张唇,扫向周边,发现没什么人关注他们,才松了口气。
一转头,撞进席必思的笑眼里。
席必思把手放进他口袋:“没什么人看你。”
谢松亭接触到他的目光,微微定神,回答了他上一个问题:“……不像,高中也没现在贴得近。”
“哪没有。”席必思把他拉到自己前面,从后面站近,几乎把他挡在自己怀里,“毕业那天去办手机卡,我不就这么站在你身后吗。”
谢松亭回想片刻,恍然:“……原来那时候记下的我的号码。”
“嗯哼。”
席必思讨要奖励一样贴了贴他的头发。
知道谢松亭不喜欢当众亲近,他在外面小动作不多。
上了飞机,穿过一众经济舱落了座,谢松亭才意识到,席必思买的头等舱。
他四处打量一会儿,说:“头等舱原来长这样。”
他第一次坐飞机。
谢松亭在位置上坐下,看了一会儿窗外。
他们出门时,下面阴云漫布。
随着飞机抬升,穿过云层,云上阳光大亮,骄阳似火,像是能赦免所有沉闷的、积压的过去。
他就那么静静地注视着景色,被另一个人握着手,结束了这场飞行之旅。
落地下飞机也一样的顺利,两人一人提一只猫,走出航站楼。
谢松亭和他一起在路边等车,突然说。
“席必思,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你不用送我什么贵的东西,我对这些……要求不高。”
能穿就行,能用就行,能吃就行。
他明明长了一张能把塑料袋穿成秀场时装的脸,自己的生活习惯却一向从简。
席必思听着。
“我想要……”
谢松亭看着远空。
首都的风很大,吹起他浓密绵软的长发,拂到和他站得极近的席必思身上。
“我想要和你记忆有关的东西。”
“什么?”席必思难得没明白。
谢松亭:“钱、奢侈品这些……对我来说不重要。”
他认同毕京歌说的。
赤诚的爱才最奢侈。
有些人用了很久的旧物,不仅承载着物品的价值,还承载着情感的价值,假如丢了,就像丢了一块自己的记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