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泡泡依然坚持自己不靠人类太近的原则。
它理解不了缅因为什么那么喜欢亲人。形影不离的,走哪跟哪,跟离开了人就要活不了一样。
没有一点独立猫格!
坏猫!
出去外面就是被饿死的份!
谢松亭的一天大概变成了如下这样。
早上起床。谢松亭现在能早上起床了,十来点左右,比以前下午才起来好了点。他一般会吃一个酸柠檬,一盒酸奶。
缅因打着哈欠跟着他,跳上茶几,坐在他切好的柠檬旁,每天都嗅一下,每天都被刺激得皱起脸。
谢松亭每天看它的表情,每天都笑得仰倒在沙发上。
吃过早午饭,谢松亭坐在沙发上拿梳子给缅因梳毛,泡泡在旁边舔毛,偶尔冷嘲热讽两句。
“连毛都舔不好,天天打结,说出去我认识你都丢我这张猫脸。”
谢松亭把缅因抱在腿上,说:“别欺负它不会说话。你真不想让我梳毛?很舒服。”
泡泡翻了个白眼:“愚蠢的人类。我有舌头!”
小猫即使能听懂人类说话,智商也只有人类几岁,泡泡聪明点,十几岁,谢松亭对它的很多话都是听听就过了,不会深想。更不会怀疑它在暗示缅因其实会说话。
见缅因抬头看他,谢松亭停下梳毛的动作,说:“看什么?”
看你好骗。
但人类愚蠢,人类不想那么多,人类抓着猫爪把脸埋进猫毛里。
棕虎斑享受地眯起眼。
泡泡舔完毛瞧了一眼,一阵恶寒,跳走去玩自己的嗅闻垫。
——原本是缅因的。
中午,他带缅因和泡泡出去遛弯,回来给它们擦脚,放猫粮吃,谢松亭自己随便吃点,缅因陪着。
下午,他和猫一起睡到半晚上,被缅因准时舔醒,给它们准备玩具。
嗅闻垫塞得浅了缅因吃得快,吃着吃着泡泡嫌它吃得快,这俩玩意儿一碰眼神,就能打起来。
泡泡不敌缅因,它表面安慰自己年龄大了,背地里猛吃一通。
奶牛猫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战斗经验飞涨,导致谢松亭要收拾的猫毛只多不少,像养了两颗大号蒲公英。
晚上,夹杂着剪指甲、掏耳朵等杂事,一周固定拍两个视频,他把视频剪出来,然后给缅因梳第二次毛,抽空洗个澡——被缅因扒拉着门想进来,谢松亭不给进。
上床睡觉时,被子底下一定有一只毛茸茸的家伙等着他,一摸下去满手的温暖。谢松亭还没来得及动,就被猫蹭着脑袋靠住脖子,在他胳膊上踩奶。
他只好僵硬地和软绵绵、暖融融的猫靠在一起。
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值得一提的一点是,谢松亭拍视频依然只拍泡泡,不拍缅因。
不过他不像一开始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而是开始多平台一起发。
他的麦好,底噪几乎没有,不像以前几个月更新一次,如今每周定时更新两个视频,有了一批新观众。
谢松亭在别的平台也得到一些推流,目前一个月稳定入账两千多接近三千。偶尔某个月播放量多了,还能有四千块。
他自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的又不多,完全够用。
缅因也有了专属自己的水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猫脸,谢松亭总觉得它不太高兴。
时不时,他还是会见到棕虎斑用自己的杯子喝水。
十个月多接近十一个月的缅因猫骨架长开,脑袋也更大,以前还能把头塞进杯子里喝水,现在完全做不到了。
猫也聪明,用爪子蘸水舔着喝,被谢松亭当场逮住,捏着后颈皮教训。
但是屡教不改。
谢松亭也就随它去了。
阴冷的冬夜,潮寒着,接近晚上十点,这么长一条猫窝趴在他怀里,谢松亭冰了一天,总算暖和了点。
他结束电话咨询,打量猫两下,皱眉问:“你多重了?”
缅因不吭声。
谢松亭抱着它走到体重秤上,接着把它放下,加减一下数字,说:“……你十六斤了,小猪。”
缅因左耳朵往后偏了偏,不和主人对视,偶尔心虚地看他一眼,当没听见。
谢松亭看它一副有口难辩的样子,笑着蹲下来揉它的脑袋。
他是真喜欢这只猫。
不会说话,安静得像只假猫;
平时都待在他身边,偶尔谢松亭出门回家,门口它一定在等着,见他回来了又蹭又挤,像经历了什么生死离别;
睡前趴在谢松亭肩膀,让他入睡都变得没那么困难;
本来安静地趴在床上,谢松亭一靠近,没打开的引擎立刻开始哄哄响,蹭他的手要摸,躺下来露出肚皮给他摸摸埋埋。
是他刚养猫时做梦都想要的,粘人、温和又稳重的猫咪。
是他的就好了。
谢松亭看着它,想,等毕京歌从国外回来,咨询结束之后,他要去首都看看席悦,也去看看席必思。
差不多该把这只猫确定一下归属,然后给缅因起一个新名字。
但很快。
真的很快,快得不到一天,他就后悔了这个决定。
先前席悦把猫空运过来时说过,席必思买猫时怕小猫绝育太早对身体不好,所以特意没让猫舍绝育,打算性成熟之后再绝育。
她叮嘱谢松亭,让他先养着,经历第一次发情之后再去宠物医院。
当初谢松亭一口答应,在日历里滑到几个月后,按缅因十一个月性成熟算,定了个日期模糊的提醒事项。
鉴于后面缅因一直温顺亲人,没有丝毫这类迹象,他也就逐渐把这条抛之脑后。
他没想到,就在他把这只猫认定成自己的的当天夜里,缅因……
发情了。
半夜,完全控制不住兽性本能的猫在屋子里持续不断地嚎叫。
它得不到回应,垂头鼻嗅沉睡的人,不停舔舐裹在被子里的男人脖颈,试图将他叫醒。
“谢松亭……谢松亭……”
他没想到动物的发情是完全控制不住的,他把自己当了半年的人,却忘了身体完全是只猫。
他也没想到他会持续不断地叫谢松亭的名字,可他控制不住。这种动物荷尔蒙水平上涌的感觉陌生又强烈,根本不是人类意志可以压制。
它一边叫,一边混沌地想。
谢松亭醒了还不得被吓飞,到时候别再把他从家里扔出去,这怎么办?不然让泡泡在门里接应一下,给他开门,他总不能门都进不去吧……
缅因在谢松亭身边转着圈叫。
男人仍在梦中,未醒。
第12章 我喜欢你
谢松亭翻了个身。
眼皮下,他眼球缓慢地动,身下凌乱的长发像树枝延伸出的枝桠。
猫躁动地舔他眼皮。
舌底的触感有些不对,缅因定睛一看,才看到那是一颗小痣,像笔尖在纸上点上一下,留下极小的一颗墨痕。
怎么有人在右眼皮上有颗痣?
谢松亭睁眼时,这颗痣完全隐没在双眼皮的褶皱里,眼睫微垂时,也不甚明显,像这样睡着了,完全放松,痣才会显现出来。
他眼皮抖了抖,竟然还没被舔醒。
以他六个月前的睡眠状态,这根本不可能发生。
猫舌最外围一圈是软的,缅因发情了,倒懂得了收敛,想起他皮肤薄,只小心地拿舌外侧舔他,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口水印。
谢松亭今天也做了梦,梦到李云岚拿着一张纸摔到他脸上,那张纸是……
“谢松亭,你醒醒……”
他慢慢睁开眼,还在犯困,听到声音,心想,怎么一个梦套着一个梦,好累,还听见了席必思的声音。
他很快睁开眼,意识到……
是猫在叫。
谢松亭懵懵地看着站在自己脸前嚎叫的棕虎斑,花了两分钟,才把声音和猫对上号,第一反应是惊悚。
“什么东西?!”
泡泡被他的声音吵醒,从窝里抬起头喵:“怎么了?谁不是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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