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阳猛地一推他,床就那么大地方,一个成年人用尽力怎么也该挣开了。
但没想到的是力气悬殊大到这种地步。比起他把段屿推开,不如说是白晓阳把自己从段屿身上推开了,后背直接撞在墙上。
但同时也终于弄醒了他。
段屿睁开眼,蹙着眉,不知是醉还是清醒,只是撑着胳膊,像是不认识似的,上下打量着手脚并用往床下跑的白晓阳。
“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拉长的,懒洋洋的声线,可以确定,应该是还醉着。
白晓阳当然不会回答他,满屋子的血味儿直往鼻子里灌,他现在只想开灯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屿见他不理自己,不爽地伸手就拉,“喂。”
“啊!”白晓阳猛地被他扯回去,手臂被不轻不重地一拉,疼得他眼前一黑。
之前那次,比起疼,更像是吓了一跳。
而这次不一样。
白晓阳眼泪都被他捏出来了,急迫道,“疼……放开!段屿!轻点……你先松手!”
“我问你,”他声音听起来冷漠且漫不经心,带有溢醉时独特的危险意味,“为什么在我床上。”
似乎是察觉到白晓阳在发抖,他带着酒气嗤笑道,“不是不害怕吗。”
说什么很有边界感?
白晓阳反问,“所以是让人解释都不能解释了吗。”
“比想象中有气势啊,还以为是爱受欺负的类型。”段屿若有所思地说,“所以看你第一眼就觉得麻烦。”
“先放手。”
段屿倒是很听话,手腕上的力道一松,白晓阳用力甩开他,咬牙道,“……我不是故意的,习惯性往自己床上爬,毕竟这之前是我的位置。抱歉。”
“这样。”被甩开后他神色不变,也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又自己凑过去,盯着白晓阳的手腕看,也不知道黑灯瞎火的是要看清楚什么,“手腕比乔琳还细,碰一下还会喊。”
“……”
“怎么了。”
白晓阳捂着自己肿痛的手臂,没理会他,“……我去开灯。”
段屿眉峰一蹙,“别开灯。头疼。”
“……”白晓阳见他现在也不像是神志不清,默了默,问,“你是伤到哪儿了吗,屋子里全是血味。”
是很强烈的味道,浑浊又浓腥,还有隐隐一股火药味。
“我?”段屿语气不明,默了一会儿,又戏谑道,“哪有什么血味。你在做梦吗?”
白晓阳从段屿床上爬了下去,上了自己的床,往被子里一躺,闭上眼。
“哇,生气了。”
段屿好奇地,“脾气好大。”
乖在哪里,文珊那丫头说话和放屁似的。
“虽然不清楚你明天是什么安排,但是我九点整还有校外研讨。”白晓阳闭着眼说,“不小心躺你床上了是我的错,对不起。现在可以休息了吗。”
段屿似乎觉得有意思起来。
“为什么。我明天又没有校外研讨。”
“……”
“不是你把我弄醒的吗。”
其实早就察觉到了,确实是恶劣的坏性格。
但这个人喝醉了以后,话会变这么多的吗。
到底是喝了多少。
“白晓阳。”
“……”
“白晓阳,你为什么把我储电箱拔了。我让你碰我东西了吗。”
“对不起,刚刚那个声音有点大,”白晓阳迟疑了一下,坐起来,“我帮你重新插回去吧……不好意思。乱动你东西。”
“已经充满了。”
“……”
“你都坐起来了干嘛还要躺回去。”
段屿觉得新奇,转过身趴在床上,懒洋洋地喊他,“白晓阳。”
白晓阳闭着眼,感觉手腕疼,耳朵也疼。
一想到自己今天是因为什么大半个晚上睡不着就更烦了。
又一想到自己因为他出现性冲动,连头也开始痛。
“你明明醒着,为什么不说话。”
“白小羊。”
“我要休息。去烦你女朋友可以吗。”
“女朋友?”段屿挑眉道,“你觉得我有女朋友。”
白晓阳闭着眼,没好气道,“没有也正常。”
“为什么,”段屿歪头问他,“我很受欢迎啊。”
“恭喜你。”
“真敷衍,新室友性格好烂。活该周六还要上早课。”
“……”
白晓阳翻身开了灯。
从枕头旁边摸出眼镜戴上,看向段屿。
果然是喝醉了,眼睛有些红,似乎是被光晃到了,所以不高兴。趴在床上,下巴枕着胳膊,眯着眼和自己对视,像是终于安静了。
本来是准备好好讲道理的,但是看着那张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很会骗人的,没在感情上吃过苦头的、没礼貌的脸。
白晓阳放轻声音,“段屿,你喝醉了。”
“你为什么拿灯晃我。”
……闷闷不乐的这样问,会让人以为是在撒娇。
“我明天真的要早起。”白晓阳缓缓说,“你也想休息了不是吗。”看上去确实是很累的样子。
想了想,又说,“而且等你酒醒了,我猜你指不定会后悔。”
“你是说我话变多?后悔什么。”
白晓阳叹了口气。
段屿盯着他,忽然闷声一笑。
低沉的声音钻进耳朵里,白晓阳眉心一皱。
“再陪我聊会儿不行吗,明明是你把我弄醒的。”段屿问他,“你不好奇我身上的血味是哪来的吗?”
第10章 “喜欢的人也是一样。”
“Venn……你这黑眼圈,”女生没办法将目光从白晓阳的脸上移开,“还真是了不得。”
白晓阳打字的动作稍停,苦涩地笑了两下。
“昨天是不是没睡啊?我知道我知道。”她笑着挤眉弄眼,“周五夜,嗯哼。”
不知道是在想什么,视线从白晓阳手腕一路瞟到脖子,像是在找什么痕迹看。
“说啊,发生了什么?和男生?和女生?”
白晓阳无奈地否认。
“好吧,无所谓。”崔茜转过身忙自己的文章,却也忍不住吐槽,“你真是奇人啊,累成这样周六还能爬起来,我昨晚睡得很好,但是一想到Raven发癫休息日早上让人爬课题我就想杀了他。”她愤愤道,“还有那些死有钱人……”
可能会想这和有钱人有什么关系。
但她仇富泄愤的确是有原因的。
这组人之所以周六一大早被拉出来研讨,主要是为了冲今年的奖学金。
时代论文轮了两年天体物理,这次终于给到PSYC,期刊取消实验心理的板块之后骂声一片,院里但凡背了学贷的都在骂,一天天怨气比鬼都重。
但也因为两年轮空,这次给的论文奖金额前所未有的大,而且是国家刊物,出版社给,APA给,纽约州给,学校也给。
穷人全抢破头了。
所以崔茜骂有钱人泄愤,那些自己掏钱读书不用还二十年学贷的同龄人,周六都在干什么?谁会大清早跑出来和电脑键盘谈恋爱,连打嗝都一股咖啡味。
“妈的,Raven怎么还不来。”
“或许是还在路上,教授应该不会起得很早,”白晓阳看了眼时间,想起来什么,“而且今天交通不好,有游行。”
“为了什么。”
白晓阳摇摇头,“不太清楚。或许是庆典,独立日快到了。”
“将死于三代的国家有什么好庆祝的。”
“崔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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