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回到酒店,刚进套间的玄关,时冬暖还只是刚脱下外鞋,还来不及穿上拖鞋,就被韩嘉榆按在了门边的墙面上。
虽说男人只是抱着他,但臂膀肌肉却绷紧,显然在压抑着使劲。
犹如借此发泄无处安放的躁动,强势的侵略感还是让时冬暖不由得软了腰。
纤细的手指轻轻搭上韩嘉榆的后背,他安抚似的拍着他。
可男人的呼吸却越来越沉重,等被松开,时冬暖径直对上韩嘉榆愈发迷离的眼神。
他察觉自己的嘴唇被对方的视线锁定。
韩嘉榆如狼般渴求,却又如被驯服的犬,未得到许可,并不擅自行动。
一时脑热,时冬暖被这样的气氛吸引,屏了呼吸凑上去,要与男友接吻。
嘴唇即将触上的瞬间,时冬暖眼角余光清晰瞥见男人的喉结重重一滚,让他被动地感受到作为猎物的危险。
时冬暖猛然回神,后撤些许,后脑勺抵上墙面,却退无可退。
他想退时,韩嘉榆便干脆地压了上来。
炽热的呼吸紧随着唇舌裹进他的口腔,激烈的深吻令他浑身战栗。
“唔。”
他快要窒息,不自知地推阻着韩嘉榆的胸口,因脱力而显得微不足道的力度,还是被男人敏锐地捕捉,克制地放开了他。
二人维持着咫尺的距离,只要谁再靠近一分,就又会勾缠在一起。
呼吸交错,温度飙升。
那一瞬间,时冬暖脑子里一片空白。
可空白的背景里,又走马灯似的跑过许多画面。
“要逃走吗?”韩嘉榆问。
时冬暖没说话,只喘着气摇头。
他不想逃走。
他只是记起了一些事情。
“那我继续了?”韩嘉榆话未说完,嘴唇又要贴上来。
“等,等一下。”
“嗯?”
“接吻,还有没有别的姿势?”
小男友的问题,青涩得诱人。
韩嘉榆吞咽一下,喉结滚动发出性感的气音。
“你为什么想知道别的姿势?”韩嘉榆哑声问。
时冬暖犹豫片刻,还是坦诚, “我想着,或许能作为漫画的参考……”
“……”
韩嘉榆沉默。
持续高温的氛围当即冷淡了一瞬。
时冬暖缩缩脖子,隐约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话。
但他脑子早已是一团浆糊,根本想不清对方究竟为什么不高兴。
很快,韩嘉榆给了他答案, “有。很多。接下来,我们各凭本事。”
“什么各凭本事?”
“我让你见识见识接吻有哪些姿势,你最好能保持清醒,全部记住。”
莫名其妙起了胜负欲,时冬暖正要回怼一句“谁怕谁”,还没开口的话就被韩嘉榆堵回了嘴里。
先是按在墙面上的激吻,深得让时冬暖不得不仰高了头承受,喉间发出艰难的低吟。
紧接着便是身体腾空而起,他被托着臀部抱起来,惊得他不得不手脚并用攀住韩嘉榆的身体,相连的嘴唇意外成为维持重心的一环,他不得不颤抖着与韩嘉榆吻得更深。
他察觉自己被韩嘉榆端着行走,不知抱到哪里。
直到韩嘉榆坐下,他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被抱坐在床尾。
他的后背悬空,唯一的支撑便是韩嘉榆的身体。
他不得不用力抱紧韩嘉榆,贴着男人的腰腹坐着,因而被对方高温的身体烫得战栗。
再然后天旋地转,他眼前一黑,后背陷进床面。
他被韩嘉榆压倒,按在被子里亲。
脑内升腾着无数泡泡,随着男人的举动一一破裂。
每个破裂的泡泡都会让他的身体感到加倍的快活与愉悦。
直到他手脚都发麻,被亲得软乎乎的,韩嘉榆才松开他。
时冬暖喘了许久才回过神,对上韩嘉榆揶揄的目光。
“记住没?”韩嘉榆撑在他身上,笑着问他。
时冬暖当即板下脸,故作镇定, “当,当然!”
“行。”韩嘉榆坐起,拍拍他的肚子, “去画吧。”
时冬暖:“?”
啊?
现在?
不是,刚才,那么激烈……
这就亲完啦?
他像个提线木偶,同手同脚僵硬地走到书桌边,坐下,捧着平板打开绘图软件……
然后笔尖悬在屏幕之上,久久未能落下。
软件的画纸页面至少还有功能和格点……
时冬暖现在的脑子是字面意义上比画纸还要白。
韩嘉榆赢了。
好像刚才确实亲了几个姿势……
但是时冬暖还真一个都没记住。
“小气鬼。”
时冬暖后知后觉趴在桌上,延迟地感到害羞。
“亲慢点让我记住会亏本吗!”
*
前夜先通宵布置,之后又加班收拾,加上与病人的沟通完全突破了瓶颈,两个年轻人身心都感受到莫大的疲惫。
这一晚他们相拥而眠,睡得格外沉。
小长假转瞬即逝,转眼,又到了时冬暖要返校的时间。
这是在白乔市的最后一天,小情侣自然免不了拜访赵悦然。
特别的是,得知赵悦然病情好转,时青禾竟先二人一步来拜访。
他们进入病房时,时青禾正和赵悦然并肩坐在床边,小姐妹似的手拉手聊天。
看到两个年轻人进来,赵悦然面露喜悦之色,脸上泛着大病初愈的淡粉,是健康的前兆。
她对两个晚辈亲近得像同龄人,分享着自己的好消息:
“时妹说,只要我好好治病,痊愈之后,她会负责帮我找到合适的舞台。不过我还是得自己努力,先从伴舞做起。但是她保证,这回只要我能力达标,绝对能成为主舞!”
时冬暖喜上眉梢, “对!我妈妈是顶级经纪人,她真的有这些渠道!”
赵悦然也笑, “嗯!我相信时妹!”
韩嘉榆则掩唇, “噗。时妹。”
时青禾眼刀杀过来, “闭嘴,韩嘉榆。”
闲聊几句,室内便回响起和谐的笑语,丝毫没有这是病房的沉闷感。
一直到天色渐晚,韩嘉榆蹲在赵悦然膝盖边,仰视着母亲,与她商量, “考不考虑转院,去我们现在生活的城市,和我们住在一起?”
赵悦然注视着韩嘉榆,片刻,又抬眸打量时冬暖与时青禾的脸。
她的表情显示出喜欢这些人的信号,但她最终还是摇头,看向窗外,说:
“我还是更习惯留在这座城市。就当我还没长大,还要留在这里进修。”
赵悦然回眸,抬手摸着韩嘉榆的侧脸,注意到儿子颈上没再挂着厚实的耳机,显然是出门时就没有要戴的打算,释然地笑起来。
随后,她轻声继续道:
“嘉榆,你比妈妈勇敢。等等妈妈,等妈妈更勇敢一点,再陪你一起长大,好不好?”
韩嘉榆抿着笑,大手贴上她的手背,点头, “好。”
“嘉榆好乖。”
“我会定期来看你。”
“嗯,妈妈等你。”
母子俩语毕,赵悦然却意犹未尽,还看向时冬暖,似乎有话要对少年说。
先前的身份一直都是“摄影师”,此时面对清醒的赵悦然,被突然切换身份的时冬暖瞬间不知道,作为她儿子的男友,自己该如何表现。
好在,温柔的女人态度比他坦然,细语问:“你叫冬冬?”
“呃,阿姨好!”时冬暖这才记起要正式自我介绍, “我叫时冬暖。我妈妈叫我冬冬,韩嘉榆有时也叫我冬冬……您,您也可以叫我冬冬。”
“好,冬冬。”赵悦然笑起来,露出漂亮的牙齿, “你是嘉榆的男朋友吗?”
时冬暖艰涩地咽了下口水,揪着衣角点头, “是。”
“那,会不会有一天,你就不用叫我阿姨,要叫我妈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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