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看他捂着胸口神色顿时一变,立刻走了过去把人扶稳:“心脏疼?吃药了吗?”
江故靠在他身上嗯了一声:“吃了。”
司珩把人抱了起来放回了床上,看着他难受的模样,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没事的,别怕,我们去医院看看,别说话,慢慢调整呼吸,躺着是不是胸闷的难受,我把枕头垫高点好不好。”
江故看着他紧绷的脸色,反而笑着安抚道:“吃了药感觉好多了,没有刚刚那么难受了,你别着急。”
司珩很努力地朝他露了个笑来:“好,我不着急,不着急,你别说话了,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没给江故盖被子,怕被子那点重量压在他身上都会难受,司珩让他躺着别动,转身出去就给刘管家打电话让他立刻联系救护车。
空出的这点时间司珩拿出氧气机给江故吸上了氧。
他知道江故经常会半夜胸闷喘不过气,所以这东西是家里一直都有的,又将之前所有的病例和报告装好,这些东西能给医生节约不少诊断的时间。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司珩把大门打开后回到了房间,坐到床边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
江故可能只感觉到一点不舒服看不到自己的脸色,司珩却看得很清楚,除了白的没了一点血色,唇色都发绀了,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心脏不舒服的程度了。
他没有责怪江故不舒服为什么不告诉他,他知道江故可能只是感觉一点点不舒服,不想小题大做,以为吃了药休息一会儿就能好。
他只怪自己,明明早上就看到江故脸色不好,这种疏忽的错误他却一犯再犯,他简直不敢想,如果今天他再回来晚一点会怎么样。
见江故想要把吸氧面罩拿下来,司珩握住了他的手拦住了他的动作:“乖乖的别动,我知道罩着这个不舒服,忍忍好不好,吸一会儿氧人会好受点。”
江故想说自己没事,这会儿除了有点没力气胸闷,心脏已经不疼了,但看司珩紧绷的模样,也就听话的不动了,不让他说话不让他动,躺了没一会儿江故感觉有点困了。
眼睛闭了一会儿,江故感觉自己也并没有闭很久,就感觉有人在动自己,睁开略有些沉重的眼皮,看到司珩正把他抱起来。
江故习惯性地想要抬手圈上他的脖子,又发现自己的手被人控制住了,于是扭头一看,屋内好多人,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司珩?”
司珩给他盖了一床小被子:“我在,我们去医院看看,没事的。”
江故这才反应过来司珩是叫了救护车,顿时感觉有些尴尬,这是不是有点过于滥用医疗资源了,他好像并没有严重到需要救护车的程度,他甚至感觉自己都能站起来走两圈啊。
但救护车都来了,那就乖乖躺着吧,去医院的路上江故还挺清醒,虽然身上被捆绑了一堆东西,他甚至还惦记着家里的门关没关:“关好了吧?咕哩可别跑出去了。”
司珩坐在他旁边道:“关好了,咕哩不会跑出去的,等过两天我们一起送它去洗澡,选个你喜欢的香波,我公司旁边的商场还开了个宠物城,我们还可以去逛一逛,买点玩具。”
江故笑着应了一声好。
司珩揉了揉他的头发:“头发也长了,过年之前我们去剪一下好不好?”
江故又嗯了一声,再次点头,然后觉得有点困了,有点想睡。
刚刚还让他别说话休息的司珩这会儿却又不让他睡了,一直不停地跟他说话,每当他累得想要闭上眼睛,司珩就把他喊醒。
江故脑子里有些迷糊了,看着司珩的脸色,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的情况可能不太好,可是很奇怪,他并不难受,反而还有种轻飘飘的舒服。
救护车里很安静,但又一直有仪器嘀嘀嘀的声音,他躺在狭窄的救护床上,看不到身后仪器上的数据,但他能看到司珩难看的脸色。
有多难看呢,哪怕是他现在脑子有些迷糊了,都能一眼看出的慌乱和害怕,那种强忍惧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想要朝他笑一笑,但表情却比哭还难看。
江故用力地握住了司珩的手,想要说什么,但突然一下子就说不出话来了,好像意识到自己情况不好之后,生机正在快速流失着。
身后的仪器发出尖锐的警报声,江故听到司珩在喊他的名字,明明很大声,但声音却又好像在逐渐远离他。
声音里的惊恐听得江故心疼,他想,司珩上辈子是欠了自己多少啊,这辈子要被他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惊吓。
可是力气整个被抽空,连呼吸一下子都使不上劲了。
轻飘飘的感觉消失了,等江故意识回归时,只觉得好累,好像被什么东西强行拽住,硬生生拖着他不让他飘走。
意识回笼没多久,江故甚至都没看清自己在哪儿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要说完全没有知觉那也不至于,他能感觉到经常会有人来跟他说话,甚至能分辨出说话是个女生,然后心里疑惑怎么好像一直没有听到司珩的声音,但实在是没精力深想就又沉沉睡去。
等他彻底醒来,能看清周围的环境了,果不其然,又进ICU了,这次跟之前进来还不一样,身边还多了个大机器,上面各种管子,还挂着血袋,看着就很吓人。
护士看他醒了之后也不吵不闹,过来用棉签给他沾湿了一下嘴唇:“终于把你从死神手里抢回来了,你爱人在外面守了好多天了,你可要坚强些啊,后面还有难关等着你过。”
江故想问好多天是多少天,但喉咙干疼干疼的,甚至还充满了铁锈味,根本说不了话,只能朝护士眨了眨眼,表示他听到了。
浅浅睡了一觉,但没睡太久就被吵醒了,ICU里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一整排的床位,每个床位旁边都是各种仪器,堆放了大型仪器的床位旁边甚至会有个专门的护士守着。
比如他这边,就有个专门的护士守着。
吵闹的声音是从他对面传来的,江故躺着没办法动,看不到对面的情况,但能听到医生抢救的动静,好像是有人吐了好多血休克了,好多医生都围在那儿抢救,可惜最终没能抢救过来。
江故听到有护士在说可惜,好像那人才十七岁,都还没成年。
不过他也没听到太多,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他旁边那个插满了各种管子的大机子被拿走后,江故才知道昏昏沉沉地睡着也是一种幸福,因为越清醒,在ICU里待的时间越难熬,不能吃东西,水也不能喝,每天用棉签沾湿双唇的时候竟然是最幸福的时候。
又一天疲惫地醒来,江故还未睁眼就感觉有人在摸他的手,扭过头一看,见是司珩,第一反应就是朝他笑了一下。
司珩握着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身上有没有不舒服,有没有哪里疼?”
江故摇了摇头,声音嘶哑得不行:“不疼。”
就是没力气,然后饿到失去了饥饿的感觉。
司珩小心地用棉签给他润了润唇后,又给他涂抹了一点唇膏:“再坚持坚持,等做完手术,以后都会好的。”
江故有些疑惑,但嗓子太疼了,有些发不出声音了。
司珩看懂了他的疑惑,温柔安抚地解释道:“医生建议尽快手术,专家的档期也排上去了,医生说你撤了ecmo后情况恢复得比较好,所以趁这次就把手术做了,别怕,到时候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江故现在躺这儿也做不了什么主,那就司珩怎么安排他就怎么听好了,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用了ecmo,难怪护士都说把他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他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还好他还活着,不然司珩得多内疚啊。
司珩没有拉着他一直说话,告诉了他手术这事之后便哄着他睡了,现在江故需要多休息,清醒着想太多反而不利于恢复。
陪着他一直到探视的时间结束,司珩这才小心地把他的手放进了被子里,走到门外都还没忍住又回头多看了两眼,直到护士来催促,这才离开了ICU。
等在外面的唐鸣见他出来了,问道:“小故还好吗?”
司珩脱掉防护服,点了点头:“意识已经很清醒了,就是有些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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