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珩笑了笑,浑身透着一股只有面对江故时才会有的温和。
程橙什么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眼神那锐利得很,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挑着眉道:“你这是...得偿所愿了?”
司珩脸上的笑意完全的隐藏不住,大大方方点头:“得偿所愿了。”
程橙略遗憾地摇头:“这么容易就让你得手了。”
程橙说完觉得好像也不能这么说,江故看着软绵,这内里可不是个小绵羊,所以谁得了谁的手,那还真不好说。
反正看他俩相处的氛围,在一起那是早晚的事,所以这会儿程橙一点都不意外,笑着道:“恭喜啊。”
司珩客气道:“谢谢。”
程橙朝他挥了挥手,扭开自家大门的锁,有人过节圆圆满满,她还是更享受一个人的自由。
屋内的小彩灯司珩给挂到了阳台上,放屋里怕咕哩给咬了,咬断了电线还无所谓,要是把小灯泡咬碎了伤着了咕哩,江故怕是要着急了。
一整个晚上司珩都仿佛在云雾里,软绵绵的不踏实,感觉江故的身上有一块吸磁,走哪儿就把他的目光吸到哪儿。
却又因为刚换了身份,踌躇着想要靠近,但又怕过于急切显得太过唐突,让江故感觉不尊重,坐沙发上的时候恨不得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摆了。
江故也没谈过恋爱,刚跟司珩从陌生关系磨合到熟悉,这会儿又变成男朋友,身份的转变感觉又是一次磨合。
但看到平日里沉稳的司珩各种情窦初开的青涩反应,那一点点身份转变的不适应突然就消散了。
他好像并不需要因为新的身份去跟司珩磨合新的相处模式,他只需要用最舒服的方式做自己就行了。
所以差不多九点多,江故打着哈欠看向司珩:“我困了,我先睡了。”
这么多年的暗恋守得云开,司珩哪里还有心思处理公务,电脑开着,一晚上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听到江故这么说,便直接合上了电脑:“好,我也睡了。”
江故:“你不用迁就我的时间,我知道你的工作很忙,所以保持你原本的作息就行了,我睡眠质量挺好的,一般睡着了不会那么容易被吵醒。”
司珩道:“这两天过节,公事上安排得比较少,也没什么事。”
这几天司珩一直在医院陪着他,都没能好好休息,明天估计还要上班,早点休息也好,于是江故道:“那一起睡吧。”
去医院之前江故就睡在了司珩的房间,现在倒也没必要搬回自己房间了,反正早晚的事,也免了来来去去的折腾。
司珩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进了房间,明明是他自己的房间,却满身透着强自镇定的紧张和局促。
江故坐到床边开始吃药,小小一个分格的药盒子,里面大大小小七八颗,一次吞不下那么多就两颗两颗的吞,灌得胃里一阵水饱。
刚吃了药没办法直接睡,江故爬床上准备看一会儿书,正准备掀开被子躺进去,就看到一旁司珩的被子,又看了看在房间里不知道忙活些什么就是不好意思上床的司珩。
江故转身把两个枕头拉近了一些,正要拉开司珩的被子时被他拦住了。
江故顿时疑惑地看向司珩:“怎么了男朋友?你不想跟你男朋友一起睡?那这样的话我回我自己房间了。”
做梦都想的美事司珩怎么会不愿意,见江故误会了他的意思,便连忙道:“我的被子薄,盖你的。”
他不怕冷,自从开了地暖之后就把厚被子换下来了,这厚薄程度对他来说刚刚好,但对江故来说肯定就不够了。
江故哦了一声,想了想道:“那还是分开盖吧。”
睡一起好像也没必要盖一床被子,睡觉的习惯各有不同,司珩怕热他怕冷,那就各盖各的。
江故抖开自己的被子,调整好了靠背枕头,拿起今天收到的那本书,刚翻开第一页,就感觉一旁轻微拉扯的力道。
江故偏头看去,就见司珩抓着他的被角,神色镇定着道:“一起睡,可以吗?”
如果他耳朵没那么红的话,看起来的确挺镇定。
江故好笑地掀开一边,拍了拍空位:“来吧。”
司珩生怕江故反悔,上床掀被贴着他躺好,一气呵成。
屋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司珩数着自己的心跳声,耳边是江故看着书翻页的声音,被子里是他轻易不敢越过界的僵硬。
不知道做了多少遍心理建设,司珩才试探着道:“小故。”
江故略有些不习惯地啊了一声,一般司珩都是叫他全名的,这还是第一次在他清醒的时候,当着他的面这样喊他。
突然耳根好像也有点热热的了,江故忍耐着摸耳朵的冲动:“怎么了?”
司珩:“你要是觉得冷,可以把脚放我身上,我给你暖着。”
盖在被子里的脚动了动,江故道:“不冷。”
他虽然习惯性的手脚冰凉,但冷是真不冷,家里的暖气开得很高,这会儿穿着睡衣靠坐在床上看书,裸露在外的半个身子也没觉得冷。
司珩安静了一会儿,然后在被子里窸窸窣窣起来,一只手小心地伸过来,似乎想要抱他。
江故盯着书上的文字不动,全身的感观都被打开的捕捉司珩的动静。
直到那只暖暖的大手轻轻覆盖在他肚子上,江故只觉得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从内到外的透着一股痒。
司珩道:“还疼吗?”
江故摇了摇头:“不疼了。”
手术之后疼了两三天,后面就没怎么疼过了。
司珩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人抱紧了一些:“对不起,我要是再细心一点,就不会让你难受这么久了。”
他知道江故肠胃不太好,因为溃疡的原因,江故饭后有时候会难受一会儿,有时候吃过东西不久,江故会肚子疼一阵,尤其是自从阑尾炎后,这种疼痛也好像变得频繁了一些。
但他之前问医生,医生说术后几个月会有这样的反应算是正常现象,他就一直想着再好好养一养,等把身体养好了就没事了。
都没想过带着江故去做个肠镜检查。
哪怕现在已经出院了,司珩依旧充满了后怕,如果不是荨麻疹导致炎症反应严重,甚至出了血,等事情发现时,怕是真的晚了。
差一点点,就因为他的疏忽,他差点就要失去怀里这人了。
江故放下书,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你干嘛道歉,我自己的身体我都没注意,怎么还变成你的错了。”
与严重的胃病相比,偶尔肚子疼江故自己都没在意,谁能想到是长了东西呢,几次体检都没检查出来呢。
司珩不说话,只是紧紧贴着身边的人,怎么抱都感觉不够。
江故知道他很自责,病检结果对自己来说是庆幸,但对司珩来说就像一把差点就要掉下来的刀,是死里逃生的后怕。
不想他再惦记这事,江故晃动了一下手里的书,问道:“你说这是开始,在我刚来这座城市时,什么情况啊?要不要详细说说?”
司珩浑身僵了僵,一番挣扎后松开了江故,然后爬起来跪坐在他旁边,微微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模样:“对不起,我骗了你。”
大高个的男人这副低头认错的模样,真的跟司珩这个人完全不符,就突然沉稳不沾边,反而像个初初恋爱的小学鸡。
江故把书放到一旁,也坐直了起来,忍着笑意,面无表情的问道:“骗我什么了?”
司珩想过万一以后被江故知道自己骗他这事,估计会很难收场,谎言就是雪球,只会越滚越大。
但是今天的表白对他来说是极大的鼓励,让他有种现在坦白了好像也能被轻拿轻放的错觉。
最重要的是,他表白了,他的感情过了明路,就算江故因为自己骗他生气,但他可以光明正大的追求了。
于是想着越拖说不定越糟,司珩决定坦白:“我第一次遇到你是在那家书店,我在车上,匆匆一瞥就...就惦记上了。”
江故:“然后呢?”
司珩:“我下车跑去书店,但你走了,没找着,后来在唐兆的朋友圈看到你,才知道你是他的室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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