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是梦想?
一个不停地叩打
现实之门的恶汉”
……
“什么是肚脐眼?
两个天堂之间的中途”①
两个天堂……?
池清台稍微反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这个比喻的含义。
两个天堂……
谢疏慵刚才帮他时,似乎也碰过他这两个地方……
池清台一惊,连忙把书扔回去,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是他戴着有色眼镜吗?为什么一本诗集都在写这种东西?
而且谢疏慵他究竟还要多久?
都过去二十分钟了,怎么还没出来?
就在池清台准备直接走掉时,门终于开了,此时时针已经指向半夜两点,距离谢疏慵进去已过了足足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
池清台抬起头,发现谢疏慵的衬衫有些皱了,手背的青筋比平时都要明显。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谢疏慵身上的味道,比平日里都要浓。
池清台不敢再细想,连忙说道:“谢疏慵,我想借一下你的衣服。”
他也在解释,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久等了,”谢疏慵拿了件风衣给他披上,声音带着几分满足的沙哑,“我送你过去。”
“我自己过去就好,”池清台解释,“我只是不好直接拿你衣服。”
谢疏慵:“下次可以直接说。”
“可你当时在……”池清台一顿,接下来的话没能说出口。
“那也可以说,”谢疏慵好脾气地补充道,“不会影响我。”
池清台:“……”
池清台拢了拢肩上的风衣,开门走了出去。
“我走了,”池清台转身道别,“再见……唔……”
话音未落,他的嘴唇再次被人封住。
池清台刚被谢疏慵帮过,现在都还没缓过劲儿来,根本经不起亲,没过多久就双腿发颤,眼中泛起生理性泪水。
谢疏慵捧起他脸颊,拇指替他擦掉眼角溢出的泪。
“清台……”他喊他名字。
池清台几乎是本能地抬头,神情迷离,已然对他失去了任何防备。
不想让他走。
想让他留下来。
谢疏慵眸色一深,心中霎时涌起一股幽暗。
但现在不是适合的时机。
谢疏慵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后退一步,替池清台把风衣拉紧,缓声道:“再见。”
“咔哒”一声,斜对面的客房门打开,一个身材健壮的陌生男性,正拥着一位大波浪卷发女人道别。他们吻得难舍难分,还是女人主动把男方推开。
“万鹤,”青年把脸埋进女人颈侧,仿佛是在撒娇,“我不想离开。”
池清台这才看清楚这人,竟然是某位娱乐圈知名小鲜肉。
他对小鲜肉有印象,也是因为对方代言了他投资的一个产品。据说此人脾气很差,粉丝们都叫他酷哥,小狼狗,没想到竟然在谢疏慵小姑面前这么黏糊。
不过谢疏慵小姑条件确实很好,出生名门,自己也是知名画家,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很好,看起来最多三十岁,一举一动充满了成熟女性的魅力。
谢万鹤吸了口指间的女士香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宝贝儿你知道我的规矩,我从不和别人过夜。”
说完,她看到了斜对面的池清台和谢疏慵,抬手打了个招呼:“哟,你们也刚结束?”
池清台:“…………”
小鲜肉跟着谢万鹤的目光看过来,却被谢疏慵的身体挡住了视线。
“我送你回去。”
谢疏慵又改了主意,他一点儿也不想让人看到,池清台对别人露出这幅样子。
池清台没有拒绝。
他们房间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哪怕池清台走得再慢,当他抬起头时,也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房间号。
池清台打开房门,却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进去。
谢疏慵:“你到了。”
池清台:“嗯,我到了。”
谢疏慵等着他进去,池清台也在等着谢疏慵先离开。
但谢疏慵一直等在门口,池清台只得进去,又对他说了一声晚安。
谢疏慵:“晚安。”
说完,他吻了一下池清台额头,后者却一把扣住了他手腕。
谢疏慵抬眸:“还有事?”
“你床脏了,”池清台突然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要留下吗?”
谢疏慵呼吸微顿,但还能保持理智,他提醒池清台:“船上没有东西。”
“嗯?”池清台歪头看他,“什么东西?”
谢疏慵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让我留下来。”
池清台点头:“因为你床单脏了。”
看着对方清亮的双眼,谢疏慵这才意识到自己理解错了,池清台只是单纯想和他一起睡而已。
也是,刚才自己帮他时,池清台已经难为情得恨不得钻进被窝里,现在又怎么会向他主动提这种要求?
“抱歉,我不能留下。”他抽出自己的右手。
池清台:“为什么?”
谢疏慵垂眸看他,目光又黑又沉:“你真想知道?”
池清台点头。
沉默两秒,谢疏慵说:“手给我。”
池清台有些茫然地伸出右手,下一刻,谢疏慵拉着他的手往前……
按了下去。
池清台霎时睁大眼睛:“你不是已经……”
谢疏慵面容严肃正经:“我说过,我需求比较强烈。”
再强烈也不至于这么强烈吧?
感受着掌心的跳动,池清台整张脸都烧红了。他动了动手掌想要离开,却反而更加刺激掌心的东西。
池清台几乎是绝望地闭上眼:“谢疏慵,你先放开我。”
谢疏慵松开了他的手,依旧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样子,只有耳朵比之前红了一些。
池清台可不敢再留人了,他把谢疏慵推出房间,急不可耐地关上了门。
两秒钟后,房门再次打开,池清台脱下风衣递了出来,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皱着眉,一副嫌弃的表情:“这个你拿走,自己遮一遮。”
谢疏慵把风衣放在臂弯,转身回了卧室,看到了现在门口的谢万鹤。
“你们可真够墨迹的,”谢万鹤双手环胸,懒洋洋道,“我烟都抽了第二支。”
谢疏慵笑笑:“我们感情深。”
谢万鹤轻嗤一声,没有再发表评价。
谢万鹤是谢宗青最小的女儿,从小恣意快活,受尽三代人的宠爱。在谢疏慵被放逐的那年,就连谢疏慵的父亲都迫于继承压力,不敢反对。当时还在欧洲上大学的谢万鹤,听到这件事后却千里迢迢地回国。
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穿着一身y2k辣妹装,把这群“以大局为重”的豪门贵族骂得头破血流。她指责这些人冠冕堂皇,不过是一个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虽然她的行为并没能更改谢宗青的决定,但对谢疏慵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精神支持。后来谢疏慵在国外求学,也受到了谢万鹤的不少帮助。
他们这些年虽然联系不多,但这个时髦又勇敢的小姑,一直是谢疏慵心中最尊敬的长辈。
谢疏慵又问:“刚才那是你新男友?”
谢万鹤兴趣缺缺:“太粘人,刚分手了。”
谢疏慵不评价她的生活,寒暄结束转身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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