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别看帅哥了,”李一水敲了敲台面,“先帮我把这个表处理了。”
护士接过表格,一边工作一边问:“李医生你怎么在这儿?你没当谢医生的一助吗?”
“可饶了我吧,”李一水哀嚎起来,“我刚下了台手术,午饭都还没来得及吃。你以为人人都跟谢医生那种怪物一样,一天24小时连轴转啊?”
护士:“可谢医生也没吃午饭呢,又进了一台手术。”
李一水:“我都是一个孩子的爸爸了,年纪大熬不住了行了吧?”
“我开玩笑呢,”护士笑着捂嘴,递过去一块儿饼干,“李医生你先垫垫,别饿晕了。”
李一水嚼着饼干走了,池清台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有些惊讶:“还没吃午饭?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都这样啦,”护士闲暇下来,和池清台聊天,“一台手术十几个小时,医生护士都是不吃饭不上厕所的。”
池清台皱眉,这还是他第一次了解谢疏慵的工作情况。
他有些疑惑:“私立医院也这么忙吗?”
在他的了解中,私立医院都是拿大价钱治小病,主打一个卖服务。私立医院的医生也比较空闲,每天只接待有限的客人。
但奇怪的是谢疏慵又经常加班,做了一台又一台的手术,简直比公立医院的医生还要忙碌。
“之前我们确实不太忙,主要接待vip客户,”护士一下就明白了池清台的意思,解释道,“不过自从谢医生回国后,嘉和的业务就扩展了不少。因为谢医生的医术高超,嘉和得以治疗许多疑难杂症,别看他只在私立医院工作,可就连公立医院,也经常请他去做飞刀呢。”
池清台愣了愣:“谢疏慵这么厉害?”
“那当然啦,”护士笑了起来,满脸憧憬,“谢医生可是嘉和外科圣手,什么手术都能做。”
池清台难以置信:“什么手术都能做?”
“很神奇对吧?”护士也觉得不可思议,“据说是之前在战场上当军医历练出来的,所以现在很多急救病人都会优先送到嘉和。”
从护士的口中,池清台了解了一个他从未见识过的谢疏慵。
但当他回忆起在飞机上的那一幕,似乎又觉得理所当然。
“谢医生办公室在二楼,您如果等他,可以上去休息一下。”护士微笑着提醒,“不过这台手术估计要不少时间,看您自己安排。”
池清台点点头,和这位健谈的护士说了再见。
去谢疏慵办公室前,他又绕路去了急症室一趟。那位女士已经醒了,听说自己丈夫正在手术,无论如何也要过去。
她身体虚弱,又不愿意被人照顾,护士都觉得她有些棘手。
池清台找护士借来一个轮椅,说:“我可以送你过去。”
对方很快认出了他,有些惊讶地说了声谢谢。
私立医院人不多,走廊光洁明亮,路过的护士会向他们问好,每一处都体现着细致入微的服务。
女人双手放在膝上,发出一丝苦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这么难堪的样子。”
池清台问了个有些冒昧的问题:“你看过心理医生吗?”
“看了很多,但没用。”女人摇头,声音低了下去,“现在我连我丈夫都受不了,他发病时我本来想救他,结果倒是我自己先晕倒了。”
或许有人会说至于吗?不就是简单的肢体接触?至于反应这么剧烈甚至晕倒吗?
但池清台明白,不是他们想反应激烈,而是他们无法控制。
但无论如何,他不会让自己走到这个地步。
把女士送到手术室外,池清台回了谢疏慵办公室。他从晚上9点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手术室的灯依旧亮着。
期间,他给等在门外的女人送了份饭,但他自己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头晕,还很恶心。
不知是不是最近工作太忙缺乏睡眠,他有些精神不振。池清台躺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不知不觉竟睡了过去。
……
凌晨2点,谢疏慵结束手术回到办公室,发现原本早就该离开的池清台,此刻却面容沉静地躺在他办公室。
谢疏慵看了一眼,转身走向茶水间。
他给自己倒了杯葡萄糖,喝完后,又换下了身上的手术服。期间,池清台一直躺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
皮鞋踩在地毯上发出一阵沉闷的脚步声,谢疏慵换好衣服,单手抱着大衣走到池清台面前。
沙发上的池清台嘴巴微微张开,室内暖气把他的脸颊熏得通红,一副毫不设防的模样。
凝视数秒后,谢疏慵缓缓俯身——
男人伸手捏住池清台下巴,大拇指按上他唇瓣,停顿数秒后,突然重重地揉了一下。
第19章
迷迷糊糊中, 池清台发现有东西盖在他身上。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毛毯。
“抱歉,”他从没在外面睡得这么沉, 一时间有些尴尬,“不小心睡着了。”
“怎么还在我办公室?有事吗?”谢疏慵收回手, 神情如常, 丝毫没有提自己刚才摸人家嘴唇的事情。
池清台确实有事,但现在却说不出口, 他找了个借口:“我就是想知道手术的结果。”
毕竟算得上认识, 池清台又是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谢疏慵不疑有他, 开口道:“手术很成功, 不出意外还能再活十几年。”
池清台点点头, 松了口气。
谢疏慵:“要去见他们吗?”
“不了, ”池清台摇头, “他们应该也不想被我打扰。”
于是二人起身离开办公室。
后半夜整个医院都安静了下来,只有皮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走廊中。
池清台和谢疏慵走到停车场, 谢疏慵的专用停车位上停着一量帕加尼Huayra, 造型太漂亮了,池清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
谢疏慵注意到了他的停顿:“我送你回去?”
池清台摇头:“不用, 我开车了。”
谢疏慵抬眸:“让司机回去。”
“司机早回了,我自己开车。”
私人行程,他一般不会让司机等他。
谢疏慵没再说话, 刚才他已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如果池清台不愿意, 他也不会强求。
然而当他拉开车门, 池清台却矮身坐进了副驾驶。
谢疏慵有些惊讶, 把手机递给了他:“地址。”
池清台:“我今晚去你那边。”
谢疏慵没再说话,发动汽车驶出医院。
高级跑车安静地行驶在夜幕中, 池清台坐在副驾驶,发现自己有点儿看不懂谢疏慵。
帕加尼这种级别的手工跑车,别人都是买来放家里收藏,他却直接用来当通勤车。
而且这不是他唯一的车,池清台已经见过谢疏慵开了三辆车,全都价值不菲。
不是说他和谢家决裂了,那他哪儿来这么多钱?
“有事要问我?”谢疏慵的声音悠悠响起。
池清台确实有些好奇,但也不会越界打听谢疏慵的财产情况。他随口道:“刚才等你做手术时,听护士提起,说你之前在战场做过军医。”
谢疏慵颔首:“还在读书时做过。”
池清台有些好奇:“那你上次从国外回来……”
“那次是去非洲当无国界医生,”谢疏慵说,“你摸到的那个颅骨,就是酋长送我的礼物。”
池清台:“……”
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池清台有些感慨:“当时真被吓到了,又是人骨又是手术刀的,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变态杀手。”
“那你还敢和我相亲?”谢疏慵反问,“不怕我真是什么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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