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没想到能得到这样一个意料之外的回复,当下什么都顾不上了:“给我看看。”
“这样怎么看。”周远书推了推他,“我们回去吧。”
他们的房子也是特意挑的,是住户最少的,上下都没有人,就怕打扰到孩子学习,两个人一直到进家门,都没有再遇到一个路人。
“先去洗澡。”周远书叮嘱,“淋了一身雪,还被你塞脖子,太难受了。”
周远书洗得慢一些,等他从浴室出来,岳行已经照旧坐在他书桌前等他:“本子呢?”
“你怎么这样啊啊啊。”周远书跑到他身边,又开始后悔告诉他了,从书柜中拿出昨晚才珍藏好的深蓝色本子,“自己看吧自己看吧,不准笑。”
岳行翻开他们许久没有联络的本子,果然看见最新的几页,都写日记一般标上了日期,每一天的日记都只记录:好想小行哥。
有的日期下只重复了几句,有时重复了很多句,周远书的脸皮已经厚了许多,还是羞涩地身体一歪,把脸埋进他怀里:“几句就代表那天想了几次。”
岳行用红笔把几个日期圈出来:“怎么这几天想了这么少?”
“因为在写作业啊,还有拜年,太忙了。”周远书说,“晚上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
岳行也很忙,但他们一直在偷偷用□□小号挂着语音,即使不能戴耳机也要挂着,尤其除夕之夜,更是通宵没有挂断,连麦睡觉的。
细细想来,好像中秋过年这些团圆的日子,他们都没有办法在一起,连通过网络说上话都是奢侈。
岳行便没有再为难他。
今晚没什么作业,两个人很快写完了,周远书催他去睡觉:“你这学期是不是更忙了?要好好休息,千万不能耽误高考。”说完担忧,“要不高三还是考回实验班吧,不然太屈才了。”
岳行道:“没事。这学期能申请保送,我高三可以闲一点。”
他的话是笃定自己能保送上的意思,不过一中的信大保送名额有三个,岳行符合所有资格,没有意外的话是板上钉钉的事。
他摸出手机,点开备忘录:“这是我抽空查的,你的志愿问题。”
周远书:“……”他现在成绩比较稳定,而且在缓慢上升,可对于考什么学校还是很模糊,没想到岳行已经未雨绸缪,替他考虑上了。
“你不会要我跟你考一所大学吧?”他坐起来,看着岳行的备忘录哀怨,“我考不上呜呜,把脑子分我一半还有救。”
“还有一年半,能考上。月亮,我们要考一个大学才行。”岳行难得跟他正经,“你明明很聪明,以你的资质上信大不是没有希望。”
周远书虽然很感动他夸自己聪明,还是恐惧于他竟然给自己定下这么大一个目标,沮丧道:“我也想啊,可是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考不上也没关系,压力不要太大。”岳行冷静道,“我找了其他退路。信大周围还有其他学校,以你现在的成绩,考联大不成问题,这个是保底志愿,其次冲一冲是国大,信大只是最终目标。”
“而且,国美离得也不远,你想不想考国美?”岳行望向他,“现在没有人管你,月亮,你喜欢什么就可以学什么。国美在一月份会有个自考,考上自考后,只需要高考文化课达标,以你现在的成绩足够了。你要是想,明年我偷偷陪你去考。”
周远书愣住,考美院是他上高中后再也不敢想的事情。
“我已经打听过了,这几所学校,大一就能在外面租房住。”岳行表面依旧淡定,语速却稍稍加快,“我们都不适应宿舍,考在一处,在外面住一起,谁也挑不出毛病。”他顿了顿,声音压低,“大学毕业应该就没人能管到我了。”
周远书听得心动不已,岳行的考虑十分周全,并没有太过不切实际强求自己跟他考一个学校,连退而求其次都规划了几条路,甚至还考虑到了他想都不敢想的美院。
这个世界上,岳行大概是最了解他的人了吧。
他已经将未来完美规划好,甚至连退路都包含在其中,好像再也没有他没考虑到的事情。
周远书恨不得拨动时间的指针,把时间拨到一年半后,少了许多束缚的大学一定比他想象的还要快乐,这么一想,他跟岳行之间也没有那么多等待,反而偷偷摸摸都成了情趣。
第33章 你们真没谈吗
对于高中生来说, 最期待的事情大概就是下半学期的修学旅行了,即使是珍贵的寒暑假,都比不上这全班一起出游的集体活动, 它寄托着太多少男少女的秘密心事。
重要的不是旅行的地点, 而是一起旅行的人。
高二的修学旅行三天两夜,三天分别去三个城市的著名景点,周五早上便要出发,所以周四下午提前了一节课放学, 好让学生回家准备。
周远书激动得要命,提前一周就开始列购物清单, 放学后跟岳行先后上了出租车, 去稍远一点的商场买东西。大部分东西在上周末顾婉都已经带他们买好了,只是找个借口约会而已。
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常着实让人沉迷, 之前他躲躲藏藏,胆战心惊,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除了用来当作警告的时廷外,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让他茫然又疑惑,好像自己的忧虑都成了多余的。
周五早上七点半, 十几辆大巴车载着三分之一个年级的学生浩浩荡荡往隔壁省的桐湖驶去,周远书昨晚太兴奋,很晚才睡, 找了临窗的位置, 坐下后便蔫蔫儿地靠着窗户半阖着眼, 没有半点精神, 早饭更是没吃, 岳行在他旁边拿着豆浆和面包,撕块面包往他嘴里塞:“吃一口。”
周远书就着他的手喝口豆浆,才勉强把面包咽下继续靠着,过了两三分钟,他又递过来:“吃一口。”
“我不想吃了。”周远书眼泪汪汪地求饶,“咽不下去,头疼。”
“不吃会胃疼。”岳行说,“把豆浆喝了。”
周远书只好抱着豆浆盒子慢吞吞吸,喝了一半塞回去,岳行便准备帮他喝完,他又不给,抢过来自己喝完了。
坐在他们前排的张意涵不停回头看他们,终于在他们为了这种无聊的小事争来争去时忍不住出声:“岳行,我第一次知道你话这么多。你们真没谈吗?我跟赵源都没这样腻歪。”
她旁边的女同学也笑得不行:“跟个妈一样,我信你们没谈了,原来是父子。”
周远书把脸扭过去,对着窗户装鸵鸟。
他这一天过得都不顺畅,午饭品质堪忧,对本来就脆弱的胃发起致命一击,一天吃的又吐了出来,别人在游湖,他跟岳行在附近的小诊所里看医生,好在没什么大碍,只是不要再进食,清清肠胃就好,第二天没有异样了便能正常饮食。
“我发现我每次修学旅行都会出点意外。”他跟岳行小小抱怨,“去年也是,临走前一晚上发烧了,大家都在玩,我在医院吊水。你去年玩了吗?”
“没有。”岳行带着他去湖畔吹风,让他头脑清醒点,“岳阔跟混混打架伤了胳膊,要照顾他。你俩倒真是亲兄弟。”
周远书望向他:“虽然你老说他不好,但还是很关心他。”
在岳行口中,岳阔打架逃课,一无是处,但实际上对岳阔照顾有加,即使现在那对父子搬回老家了,他每周还是要仔仔细细打电话询问情况。
“责任罢了,现在离得远管不到,也懒得再管了。”岳行轻描淡写道,“我不也管着你。”
大概是自小独立,习惯照顾人,他对周远书也是管得无微不至,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明显得只差最后的挑明,但周远书经常会怀疑,他到底是把自己当弟弟还是当恋人。
当然也只是转瞬即逝的想法,已经这么明显了,怎么可能还是当弟弟呢?
晚上在附近的酒店入住,两名学生自由组队住标准间,顾婉再三叮嘱他们两个人一定要住一间,因为周远书从来没有自己单独一个人在酒店住的经历,兄弟二人一起好歹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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