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可以直接找谢航要?
我看看你们课表——应该是很平常的一个问话吧。
陆续有同学走了进来,季思年看了一圈,管院还是女生更多一些。
他百无聊赖地摆弄着手机,对钟涛说:“你刚录的视频发我一下,我转给我妈看一……”
季思年的话说了一半就断在嘴边,微信里进了一条新消息。
谢航发了个文件给他。
他想都没想就点开,居然是那个六维联赛的报名表。
“发过来了没?”钟涛下意识瞥了一眼,季思年是趴在桌子上端着手机也没有避人,直接就看到了他手机界面上点开的报名表。
“啊,这个,你打算去参加吗?”钟涛问,“我跟曾宇都准备报一下,反正初赛是线上的,参加就加综测啊。”
也许是话里的意思暗藏着“我俩组队了但是没跟你说”,钟涛说完就轻咳一声,露出了一些极力掩饰的尴尬。
季思年都为他感觉累,每天操碎了心努力维持着寝室和谐,其实他并不是很在意这些,也没有钟涛想象出来的那么不好说话。
就他不全面的观察和为数不多的相处时间来看,曾宇和白宇辉都是很独的那一类,他自己当然也是,钟涛其实没必要努力把一个寝室都发展成多形影不离的兄弟,不闹矛盾就可以了。
“嗯。”季思年点点头,“我和朋友去。”
他对着谢航的聊天框,很久之后才发了一句:“你什么时候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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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停在这个阶段!明天继续冲
第39章 相持
学长诚不欺人,这屋子里满满当当得有一大半是调剂来的,不知道有多少是铆足了劲儿准备转专业的,热情洋溢地坐满了前排。
第一堂课进来的是个教管理学原理的老教授。
老教授一看就非常学术,上来先畅聊一通管理学的过去与未来,兜了一大圈回来时,引言就已经在闲聊里讲完了。
“我靠。”季思年举着根笔,对着三四页引言不知道从何写起,探头看了看第一排敲电脑敲pad的同学,似乎也没捞着重点。
“大学生,第一堂课,我要教给你们的是,学习思维的转变!”
老教授说话抑扬顿挫,每一个停顿的地方都出人意料,举着麦在宽阔的讲台上来回溜达。
“大学要学,学知识,什么是知识?课本上写的,考试要考的,名词解释、词义辨析,这些都是知识,也不全是。”
钟涛连带着这些话都准备记,在听到“但”以后又一股脑删掉:“这大喘气。”
“是不是有同学开始记笔记了,这就是今天,你们要适应的第一件事,改变高中当大学霸的思维模式……”
季思年叹了口气,心说我高中不是大学霸。
谢航还没有回消息,他把报名表存到手机上,扒拉出来报到第一天时尹博发给他的文件,研究了一下这个联赛的赛制。
比赛是校级规模,参赛人数众多,只分为了初赛和决赛,没有半决赛。
初赛是线上积分制,分三场一起比,小队中的两个人一人比一场,再团队比一场,小组积分取前十五名参与现场决赛。
现场决赛居然还有观众。
季思年有些头疼。
参与决赛的十五个小组都有奖,号召大家无压力反内卷式全身心投入享受比赛,一等奖一名,二等奖有三名,三等奖有他妈的十一名。
这难道不会让压力更大吗?
季思年皱着眉头翻到下一页。
备注,参与该赛事则默认同意成为被试,为心理系科学研究提供个人六维能力数据。
下面附着参考题型,线上赛的题型很单一,每项下面贴着一个六维雷达图,记忆空间推理计算创造观察。
这积分赛要完蛋,他答成什么样子还好说,谢航可别给他答个满分出来,要不最后进决赛上了现场也太丢人了。
季思年对自己的认知非常精准,他的六维雷达图大概只有创造力那一项一枝独秀,最不怕的就是胡编乱造,其他的全都不行。
报名表确实是按照征集被试的要求设计的,精细到了要填写接受教育时长。
季思年掰着手指从幼儿园开始数。
从做出这动作开始,他已经不适合参与这个拼智商的比赛了。
谢航:“11:50下课。”
季思年数到七的手指头顿了顿,忘记刚刚算到几年级了。
他点回对话框里,回复的几个字排列组合一遍也没组出合适的顺序,又全部删掉,最后发了一句非常鸡肋的话:“在哪个楼?”
谢航说:“好像就在你这个教室。”
季思年:“?”
手机咣当一声砸到桌子上,他赶紧抬头见老教授还旁若无人地继续讲着,才小声问钟涛:“有什么地方可以查其他院的课表吗?”
“可以啊。”钟涛正拖着下巴陶醉地听课,十分敷衍地回答,“官网就能查。”
季思年叹了口气:“我靠。”
怪不得白宇辉他女朋友来陪他上课,人家下了这堂课都不用跑教室。
谢航查他的课表干什么?
积攒已久的不对劲与困惑终于到了顶峰,他立刻将中午请吃饭的打算悬崖勒马,切换到许久没有宠幸的尹博的聊天界面。
季思年:“醒了没?”
季思年:“给老子爬起来。”
季思年:“提问啊,假设我喜欢一人,准备旁敲侧击地追一追,但是还没有行动,结果这个人送了朵花给我,还查了我的课表,你分析一下这是怎么个意思?”
没过一会儿尹博回复:“这是人家在追你吧?”
季思年:“放屁,这人是直的。”
尹博:“他亲口告诉你的?”
真不愧是尹博,放屁都能放到点上。
季思年:“操,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个人的情况很复杂,我没法贸然去打听他这个问题。”
尹博:“你问他妹妹不得了吗?”
这句加上标点符号一共十个字符,季思年瞪着眼睛读了三遍,愣是不知道怎么接话。
他从开学来还没跟尹博见过面,尹博就能自己猜出来了。
操,这下岂不是疯了,尹博都能猜出来,谢航那没有大气层拦着都能飙到火星去的智商,他能猜不出来?
他是不是已经猜出来了?
季思年颓然撑着脑袋,看着老教授点出新一张PPT。
暗恋第一天,大概率已经被暗恋对象发现,且对方发现的时间说不定比他开窍还早。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谢航的消息了。
“目前看CT没有问题,这种短暂的尖锐疼痛属于是功能性疼痛,你最近压力大吗?”
谢航没有说话。
大夫在电脑上点了两下,沉吟片刻:“是心内科建议你过来的是吧。”
“嗯。”谢航低声说,“心脏查不出问题。”
“之前有过吗?除了心脏以外,其他地方出现的这类疼痛也算。”大夫看着他,放满了语速,试图缓解一些病人的焦虑。
谢航所散发出的不安太明显,哪怕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还是能让一眼看出来。
“没有。我妈……有。”他说。
大夫笑了笑:“嗯,我看到你的家族病史了。放轻松。”
他拿起桌上的几张表格:“那边还给你开了核磁和脑电图,我先把这两项给你销了,你自己能感觉出来的,对吧,你的病根在心里头。”
谢航弯下腰,胳膊撑在膝盖上。
“近期吃过药吗?”
他眼前有点乱,摇摇头:“没有。”
“先做个量表,嗯?之前做过吧。”大夫从抽屉里拿出几张单子,“不用过于焦虑,疼痛不是因为你想的那些,先放松一下。”
谢航眼睛看着地面瓷砖间的缝隙,接过量表:“但是我一会儿要回学校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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