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灯新湾(77)
“遗书里为什么要那么说?”
辛宛鼻子酸胀:“我……”
宋珩打断他的话,眼睛红得厉害,语气嘲弄,“你当时想去死,不想让我有愧疚感,不要把你进矫治所的原因归结在我自己身上,为了让我快点忘记你,对不对?”
辛宛闭了闭眼睛,近乎自暴自弃地点点头。
“既然知道我喜欢你,我放不下你,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轻易忘掉?”
“你别难过,”辛宛摸了摸他的脸,声音哽咽,“哥,你别难过。”
“辛宛,到底是我没心没肺,”宋珩的手撩开了毛衣的下摆,按在了他的左心口处,掌心贴着两枚字母文身,“还是你自私,太自以为是了。”他死死盯着辛宛的眼睛:“我不需要你这么为我考虑。”
他们又去接吻,房间里明明没有开暖气,身体的每寸却都是沸腾的,是烫的,要把身体烫化的热度,连同手心的汗,又带来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眼泪也沾湿在他的脸颊,像是他们共同流的泪,床弄得吱呀地响,劣质的床。辛宛很清楚会发生什么,但他自始至终没有想过拒绝,他愿意做祭品,愿意服从。
很轻的敲门声传来,辛宛听见时已经敲过了三声,门外传来男人的声音:“沙县小吃,您的外送到了。”
宋珩松开了他,盯着他看了好久,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又伸手拨开弄到他眼角的头发,低声说:“我去开门。”
身上的温度暂时消失了,辛宛怔怔地看他的背影,拉开门,取到晚餐,整个过程也不过十来秒钟,门又关掉,他爬起跪坐在床上,嘴唇咬破了,皎白的脖颈有软红的痕迹,目光紧随着他。
“饿了吗?”宋珩把塑料袋随手放到了桌面上,打翻了空纸杯,“我们可以吃饭。”
辛宛摇了摇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很轻:“我们关灯吧。”
话语赤裸直白,带着央求的诚实,说:“哥,你来干我,好不好?”
?
空纸杯在木桌上滚了三圈,掉落在地面上,只留了一盏床头灯,窗帘拉上了,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是漆黑的,除了温度什么也不需要,辛宛跨坐在他的腿上,捧着他的脸接吻,这次很温和,他想离得更近些,如果能黏连在一起最好不过,但做不到。
宋珩一直抚摸他的胸口,抚摸着文身的地方,借着昏黄的灯光能看清,嘴唇贴在那里吻:“什么时候文的?”
“一零年九月份的时候,我去学校外面的小巷子里找到的地方。”
“疼吗?”
“不疼。”
“花了多少钱?”
“不记得了,”好像整个人都软化下来,辛宛攥紧了他的衣角,“好像是一百二……老板给我抹了零头。”
(……)
【裤子也脱掉了,扔在了纸杯上,辛宛难以克制地觉得窘迫,脚趾蜷缩着。翠丽宾馆床头柜上放着三盒杜蕾斯的避孕套,是镭射蓝色的,一盒里面有十六只,宋珩拿出了一只,手在抚摸他的腰,揉着小小的腰窝,又朝下伸,包着浑圆的臀肉揉捏,声音靠着他的耳朵:“腿张开。”
辛宛皮肤都是热的,泛着粉,似乎在发烧,甚至眼睛都不敢直视,但没有躲避,他听见宋珩用牙齿咬开避孕套的声音,润滑油倒在了手心里,又顺着他腿间淋下去,冰凉的触感让辛宛哆嗦了下,下意识地并拢腿,连带着夹紧了他的手,感受到他凸起的指节。
“张开,”宋珩说,“别并上。”
从他的视线能看到辛宛的耳尖,红得厉害,这和十八岁时他们第一次做爱没有区别,手指上全是润滑,慢慢地在后穴处打绕,那儿在收缩,先是一根手指挤了进去,辛宛闷哼了声,胳膊遮住了眼睛,声音软得要命,只知道叫他的名字,叫“宋珩”,叫“哥”,带着很细微的哭腔,手指蜷缩抓住了床单。
又多了一根手指,食指和中指在紧致的穴里规律地抽动,连带着他的呼吸节奏都变了,宋珩低头吻他的嘴唇,晦暗中看向他的眼睛:“为什么想起来不告诉我?”
辛宛觉得自己轻飘飘的,成了一滩水,控制不住地想叫,又下意识地克制,汗水弄到了睫毛上,断断续续地开口:“我怕你不要我,当时是我提的分手,失忆就贴着你,想起来就要你回来……那把你当什么了?”
耳边是黏腻的水声,宋珩轻而易举找到了敏感点,指腹重重地碾着,辛宛腰身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抿紧了嘴唇,呼吸急促。】
“这两年有喜欢过别人吗?”
辛宛艰难地摇摇头,看向他的眼睛都是湿的,说:“我爱你。”又重复说了两三遍,说“我最爱你”,说“我爱你”。
辛宛很容易害羞,尽管在高中时的爱恋里,他似乎一直充当主动方,莽撞地往前冲,耐心地陪着,但很少提“我爱你”,说时总会窘迫,只在和他写信的时候在结尾添上。然而在朦胧的黑暗里,他不停地重复,像第二天是末日,在地崩天塌前总是要把这三个字说上无数遍的。
(……)
【扩张的过程太漫长了,辛宛的阴茎贴着小腹翘着,涨得发痛,两根手指甚至把他操射了,头脑一片空白,发出的声音不像是他的,腻得要命,臀缝湿透了,穴肉痉挛着夹紧了手指,宋珩揉着他的耳朵:“放松。”
避孕套套上了阴茎,辛宛没有从高潮中反应过来,仍是在剧烈地喘息,怔怔地盯着他布满筋络的阴茎,龟头朝外流着黏液,宋珩垂眼随意地摸了两下,又抵着穴口。会不会太粗了?辛宛迷糊中在想,却诚实地用腿夹紧了他的腰身。
“我想起来了…?…"”他皱着眉忍耐,趴在宋珩耳边,然而一句话没有说完,那根性器一下插到了底,他猛地哆嗦了下,穴肉酸胀得要命,“你慢点,你慢点。”
阴茎在穴里慢慢捣弄着,辛宛亲他的脖颈,很轻地呻吟,又含住他的喉结,舌尖把那块凸起弄湿,有汗的咸味,他们全身都是湿的,像泡在海里,像奔跑过了几百万里,宋珩每次呼吸他都会第一个感受到震鸣。
“想起什么了?”他问。
“想起我们第一次开房,当时我还差一个月到十七岁,然后我们去了旁边的宾馆,开的是单人间?……”辛宛说得很慢,还在笑,“你不会,我也不会,我们就躺在床上干瞪眼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做,第二天我还迟到了。”
宋珩也笑了笑,低声:“现在会了。”
十七岁时,他们在网上找了部黄色电影,上下字幕都是微信公众号广告,他们看了好久,看得面红耳赤,最终也没有摸出门道。现在该摸出门道了吧?辛宛熟悉他的身体,就像宋珩熟悉他一样,侧头知道该接吻,伸手知道该抱他,这是他们的默契,不会因为分开两年而改变。
密密麻麻的快感让辛宛很快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宋珩操弄的力度愈发地重,舒服地要命,辛宛脸通红,又射了第二次,床单上弄上了他的精液,后来是在浴室里,白汽蒸腾里,温热的水淋下来,眼睛睁不开,辛宛贴着冰凉的瓷砖,腿根都在发抖,摩擦得发红,几乎要站不住,记不清什么时候结束的,只记得避孕套用了两个,系紧扔在了卫生间垃圾桶里。】
窗外的彩灯球熄灭了,没有任何声响,已经是凌晨两点十二,辛宛任由宋珩给他清理,疲惫地挂在他身上不肯松手,半睡半醒地晃。走出浴室时,空气中仍余留着烟草的苦味,还有精液的腥膻味,开了空调的房间并不冷,索性被子铺当了床单。
点的沙县小吃已经凉透了,只好扔在一边。
辛宛的困意又不那么明显了,他出神地看着宋珩的侧脸,看他拿着空调遥控器的手指,又看的下颌线,然而床头灯一关,什么都看不见,窸窣的动静,他问:“你困吗?”
宋珩躺在了另一侧:“还行。”
辛宛往他那边靠近了些,手搭着他的腰:“我们可以聊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