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222)
村长沉下脸,厉声说:“杨氏,纸扎闫是为了给你一个名分,才办了冥婚。你现在心愿已经了却,应该从哪来就回哪去。”
纸新娘探出脑袋,没有说话,只摇了摇头。
纸扎闫说:“村长,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吧,否则,下一次的大祭祀,我不会再为村子做纸扎。”
村长抬手想打他,又硬生生顿在半空中:“作孽啊,你这样会折阳寿的,你去镜子前看看你的脸!”
纸扎闫摇头:“这些不重要。”
阴风一阵比一阵强烈,屋子里的红布全部变成白色,原本喜庆的礼堂一下子变成了丧礼现场。
村长满脸倦容,无言地闭上双眼,大约是妥协了。
视频里面,坐在椅子上的纸夫妻站了起来,飘在村长身后,房子里响起几种音色不同的笑声。
镜头一转,一张没有血色的脸突然出现,纸新娘歪着脑袋,脸一点一点地放大,她歪着脑袋,轻轻地笑了起来。
画面一暗,电视屏幕上再次出现五颜六色的噪点。
但阴测测的笑声却没有消失。
宴月感觉在纸扎闫房间里被吓出的冷汗已经结冰了,她现在连说话都像是有把冰碴子梗在喉头:“这也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纸扎闫居然把这些录下来了,太变态了。”白轶实在忍受不了了,上去按关机。
按了好几下,DVD播放机和电视机都没有反应,白轶说:“这是坏了吗?”
白轶心里着急,直接拔了电源。
电视屏幕总算关闭了,那阵听着心里发颤的笑声也消失了。
“看完这个视频,我们起码知道这个副本的主线是什么了,至少比一头雾水好一点。”宴月话音一顿:“你们有没有在视频里发现什么线索?”
白轶摊手:“我光顾着害怕了。”
新手妹子不好意思地说:“我看到后面,捂眼睛了。”
周杞说:“我只顾着看纸扎闫的爱恨情仇了。”
宴月瞪他:“还爱恨情仇,你把恐怖片当言情片看?”
白轶圆溜溜的眼睛一转,问季思危:“虎牙哥,你有什么发现吗?”
季思危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问题:“举办婚礼当天,给纸扎闫拍视频的是谁?”
宴月:“……”
白轶:“QAQ!!”
空气突然凝固。
气氛变得沉重。
周杞挠了挠脑壳:“对啊,是谁呢,他还请了跟拍吗,这拍得也太烂了。”
“你什么脑回路?”宴月翻了个白眼:“一听纸扎闫的话就知道给纸新娘招魂是早有预谋,他怎么会请跟拍,拍视频的这个一定是知情者,而且极大可能不是人。”
“先别说这些了。”雀斑女生有些害怕,连话都说不清楚:“客厅里的那些纸人,怎么、怎么全部把脸转过来了?我明明记得它们的朝向都不一样的。”
众人一抬眼,就能看到十几双形状不同、神情各异的眼睛正看着他们。
“他们也在看视频呗。”或许是今天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宴月的五感有些麻木:“你就当他们是一群吃瓜群众吧,大白天的我们不去碰他们,也出不了什么事。”
雀斑女生有被她的话安慰到,脸色缓和了些许。
“那个光盘怎么办?”白轶说:“我没取出光盘,直接关机了。”
“让它暂时待在里面吧。”宴月抿着唇:“反正纸扎闫的房间里有脏东西,我们也还不回去。”
白轶不解:“你们刚刚到底遭遇了什么事情,房间里有鬼又是什么意思?”
宴月这才想起没有和他们细说在纸扎闫房间里的经历,于是简单地说了一遍事情经过,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个光盘是虎牙冒着生命危险从纸新娘手里夺过来的。”
白轶竖起拇指:“虎牙哥,稳。”
“我们跑出房间后,纸新娘没有追出来,以此推测,她白天应该只能待在纸扎闫的房间里,晚上会在楼梯附近活动。”季思危说:“大家上下楼梯的时候注意安全,没事也别靠近纸扎闫的房间。”
其他人纷纷点头。
光盘的事情到这里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赶在纸扎闫回来前,加快速度处理完剩下的竹子,一字排开,坐在门口看晚霞。
天空被霞光染成了深红色,周围没有一丝嘈杂声。
纸扎闫带着两个红衣小孩推门而入。
纸扎闫的眉眼满是倦色,面容又苍老了一些。
两个小孩的脸色倒是红润了点。
纸扎闫看到坐在门口,支着下巴的一行人,怔了怔:“竹子都削完了?”
季思危道:“削完了。”
“时间很紧,我们要加快进度了。”纸扎闫缓步走进院子:“接下来我会烘烤竹条扎框架,这个步骤你们帮不上忙,家里没纸了,你们明天去找村上卖纸的那户人家,买一些纸回来。”
季思危说:“去买纸可以,但是我们身上没有钱。”
纸扎闫笑了一声:“直接说是我让你们去的,他们就知道怎么做了。”
第170章 恶作剧
纸扎闫把工作区整理了一番,所有工具分门别类,完工的纸人挪到了杂物房中,空地中间放着一个刻着暗纹的黑色炉子,殷红的火焰在炉子中跳动,薄薄的烟雾飘飘荡荡,让气氛多了几分奇妙。
手里拿着两根竹条,纸扎闫面容带笑,看着炉子对面亲切地问:“我现在给你做纸扎的骨架,你是想要站着的还是坐着的,有没有动作要求?”
他问话的时候,屋里卷起一股小阴风,火苗左右偏移着,时而高时而低,不断地发出“呲呲”声,像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站着的是吧,没问题,那你有没有什么心爱的物品,我可以给你做一个在手上拿着。”纸扎闫笑了笑,拿竹条在火炉上有技巧的烘烤。
“做个鸟笼?什么样式的,你仔细说说……”纸扎闫自言自语似的,一边点头一边拿起旁边的铅笔和草稿纸,潦草地勾出一个鸟笼,展示给“空气”看:“你看这样的行不行?”
火炉散发着灼热的气息,却没有让这个房子变得温暖一些。
任务者们坐在客厅里,目光却没有离开过纸扎闫。
看着他诡异的行为,几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纸扎闫这样怪吓人的。”白轶悄悄往季思危和宴月身边挪了挪,低声说:“他是精神分裂,还是对面真的坐着个……鬼啊?”
宴月挑了挑眉:“这里是恐怖副本,你觉得呢?”
雀斑妹子绞着手指头,轻声说:“虽然客厅里的纸人被搬走了,但情况好像没有好转。”
宴月叹了口气:“熬着吧,还有三天就结束了。”
噼噼啪啪的燃烧声吞噬着宁静的黑夜,纸扎闫好像听到了他们的交谈声,忽然抬头看向他们:“你们冷吗,要不要过来烤烤火?”
工作区里明明只有纸扎闫一个人,季思危却看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像烟雾勾勒出来的虚影一样。
“不冷不冷。”白轶连连摆手:“闫大叔别客气。”
“好吧。”纸扎闫也没说什么,继续烘烤竹条,用钢丝钳把竹条塑造成人物骨架。
他很熟练,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一个头颅的形状就出来了。
纸扎闫回来之后,还没有进过房间,暂时不知道亡妻牌位旁边的光碟盒被取走了,否则不会那么客气地对待他们。
季思危拿玻璃杯倒水喝,耳尖一动,放下水壶,轻声道:“那两个小孩过来了。”
宴月闻言,侧头一看,两个红衣小孩果然无声无息地踏入了大厅。
一个小孩手上端着两个杯子,另一个手上端着一个杯子。
纸扎闫也察觉到了他们的到来,放下手上的工具,缓步走到大厅,欣慰地说:“孩子长大了,还知道关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