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险境(138)
陈哥越想越觉得有道理,默默竖起大拇指,看着季思危的眼神从疑惑变得崇拜。
他是电他是光他是唯一的神话!他是拯救自己于危难在黑暗中指引出路的高人!
季思危察觉到有一道无比炽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侧头就看到陈哥举着大拇指,对着他一脸傻笑。
季思危根本不知道,此刻他在陈哥心里的形象是多么的高大,多么的神圣。
季思危:“……”那一摔把陈哥的脑子给磕坏了?
揉着差点变成化石的脖子,老王活动着肩膀和手臂,转了个身,这才看到一地碎玻璃和那台碎成无数瓣的老式电视机。
老王脑补了一场惊险刺激的搏斗,劫后余生的拍了拍胸口。
牵起松子的手,老王眼睛被说来就来的泪水打湿,语气诚挚地说:“松子,经历了这些之后我明白了你对我有多重要,要是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我们去民政局扯证吧?”
松子还没放松下来,就突然被求婚,满脸都是问号:“啊??”
“我就知道你对松子不怀好意图谋不轨包藏祸心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哥刚捡完手机回来,听到这一出,愤怒地拍开老王的手:“爪子给我放开,别动手动脚的!人松子看得上你吗?难怪你整天献殷勤,果然非奸即盗!”
“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呢?你还不是胖头鱼想吃天鹅肉!”老王皱着眉,分寸不让:“都是单身,公平竞争怎么了,你别整天霸占松子的时间,没看出来她为了应付你很累吗?”
“应付?我打死你个瘦猴儿!”
陈哥一听就炸了,攥着拳头就要干架。
“你们别吵了!”松子夹在两人中间,一脸无措,艰难地劝架。
“打我?你有本事来啊,只会打架的莽夫,松子跟你在一起会幸福才有鬼呢!”
老王脑子一热,拽住陈哥的衣领,就要扭打起来。
松子说的话没有人听,不小心被推倒在地,急得哭了起来,情况一度很混乱。
“医院内禁止喧哗,你们别打架,有事好好说!”
一双手按住陈哥的肩膀,把他往后拉。
“你们再打架我们就要报警了!冷静一点,打架解决不了问题的,你们在医院大厅里打架,影响多不好。”
另一双手握住老王揪着衣领的双手,推至背后,牢牢抓住。
陈哥已经被愤怒冲昏头脑,嘴里嚷嚷道:“别拦着我,老子今天要教他做人!”
老王手动不了,奋力用腿踹他:“你再说一遍,你教谁做人?你他妈教谁做人?”
陈哥往后一躲,这才注意到按住老王双手的男人,身上的燥热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老王,站在你后面的人是谁?”
陈哥连说话都结巴了。
“什么人,你别扯开话题吓唬老子。”
老王没反应过来,照着陈哥的膝盖踹了一脚。
陈哥完全不躲,疼得吸气,脸色白得吓人。
老王终于冷静下来,盯着陈哥身后,脑子嗡嗡作响。
“站在你后面的人又是谁?”
谁也不敢回头看个究竟,像被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冷得直冒寒气。
所有神经都聚集到了被握住的地方——那是一双冰冷濡湿,僵硬的双手。
两人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
“都冷静下来了吧?我们遇到问题要通过语言沟通来解决,要团结友爱,不要打打杀杀。”
老王清清楚楚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有点哑,听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分别。
站在陈哥后面的男人低着头,脸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穿着一身破旧的白大褂,看起来也像是普通人。
但老王心里清楚,这座鬼屋里,根本没有活着的工作人员。
老王越过陈哥,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季思危。
只见那少年正支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没有半点要帮忙的意思。
松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救了过去,就站在轮椅旁边,眼神担忧,泫然欲泣。
老王开始反省自己,之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给大佬添乱,结果转头就头脑发热地互殴。
在这种情形下,已经不能说是丧失理智了,简直是找死。
“我已经冷静下来了,请你先把手松开。”
老王壮着胆子向按住自己的“人”提了个要求。
祸是自己闯的,先想办法自救吧。
那个声音说:“你保证我松开手,你不会再冲动?”
老王忙不迭地点头:“我保证。”
“那好,我松手了。”
那声音说着,手上的力道小了些,老王憋在胸口的那口气还没吐出来,突然觉得脖子上被吹了一口凉气。
他感觉背后那人靠了过来,力气也更大了!
“我好久没吃过东西了,我好饿,你先让我咬一口吧。就一口,不会很疼的。”
那声音轻轻地慢慢地说了一句。
老王心脏跳得飞快,险些吓尿了,眼泪从眼眶跌落,崩溃大喊:“大佬救命!他说要吃我!”
还自救啥啊,小命要紧,求救为上。
陈哥声嘶力竭地吼着:“我被咬了我被咬了,好疼好疼,我要被吃掉了!!”
见他们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季思危也不再置之不理,温声说:“纳兰兄,救人。”
这两只鬼魂实力着实很弱,连伤人的能力也有限,老王和陈哥之所以会感觉被咬伤,不过是心理使然。
鬼少年不为所动,冷冷道:“吾答应会救你,可没答应救他人。”
“看来纳兰兄也有做不到的事,那我只好……”
话还未说完,鬼少年一挥袖子,两道银光带着两根红线从袖中飞出,分别钉入两只鬼怪的脖颈。
随意一扯,两只鬼怪痛苦地怪叫着,松开老王和陈哥,用手去扯脖子上的红线。
手掌被红线划开,传来更剧烈的疼痛。
鬼少年冷笑一声,挥动袖袍,两个鬼怪被红线拖动,脖子上出现一道裂口,眼看就要被撕裂。
玻璃珠似的眼珠子轻轻一动,季思危说:“纳兰兄,别杀他们。”
“麻烦。”鬼少年语气冷淡,手却不动了。
陈哥和老王这下是真的被吓怕了,同手同脚哆哆嗦嗦地跑开。
两人不约而同地抹了一把被咬的脖子,原本以为会摸到一手血,结果连口水也没有。
但刺痛感并没有消失。
轮椅滑到鬼怪面前,用刀尖挑起其中一鬼的下巴,季思危问:“你是这里的医生?”
白大褂虽没有血污,里面的衬衫却被鲜血染红了一片,这个鬼怪戴着一副圆框眼镜,脸白如纸,五官因为痛苦而显得有些许狰狞。
他原本不想理会季思危,但穿入脖子的那根银针突然一动,又往前深入两分。
鬼怪连忙回答:“是。”
季思危问:“你们做秘密研究的研究报告在哪里?”
医生鬼怪咬牙道:“这是机密文件,是我们穷尽一生的研究成果,怎么能告诉你!”
季思危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正是因为研究报告那么重要,才应该让它们重见天日不是吗?”
医生鬼怪说:“这份报告里的内容一旦面世,将会在世界掀起轩然大波,甚至会挑起战争,毁掉文明!就让它永远尘封于此吧。”
看了看表,没有时间再陪他们演戏了,刀尖往下压,季思危说:“研究报告在哪?”
医生鬼怪秒怂:“在院长办公室的保险柜里。”
收起黑刀,季思危笑了笑:“劳烦医生带一下路。”
医生鬼怪打了个寒颤,从地上爬起来,带路的时候甚至下意识地和季思危说了“请”字。
老王跟在后面,非常小声地和陈哥说:“我第一次见有人进鬼屋之后把鬼吓成这样的,鬼已经没有了他应有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