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综](4)

　　不过他依然没能想起什么，只能继续让M失望。
　　在M面前，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
　　看着对面空落落的阳台，kongphop的心底又升起一阵难以纾解的烦闷。
　　他走回房间，从背包里翻出来一包烟，带着重新走回阳台上。
　　kongphop其实算不上是个很乖的学生，虽然他的成绩也一直优异，不过逃课抽烟打游戏之类的项目却一样都没有落下。
　　像这样烦闷的时刻，抽支烟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的烟瘾一直不大，现在抽得就更少。这包烟还是M抽完随手塞在他背包里的，如果不是这样，他自己恐怕也根本想不起来要买。
　　以前的他没心没肺，抽烟不过是出于好奇，而到了现在真的有了心事，才明白烟能缓解心情这种传言不过是无稽之谈。
　　他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不过打过电话来的人并不是M，而是二姐。
　　因为与二姐年龄相近，在家里，他一直都与二姐十分亲近。
　　“喂，二姐。”他把还没抽完的烟直接在烟灰缸里摁灭，接着电话回了房间。
　　“大学的感觉怎么样？还能适应吗？”二姐关心地问。
　　kongphop想到自己与那位教头学长的对峙，脸上不禁露出一丝苦笑。
　　但好在隔着电话，二姐根本看不到他的表情。
　　“还好，跟高中比课程轻松了许多。”kongphop回答。
　　“你的学习根本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好吧，我是问身体，训练能受得了吗？真的不需要请假？”二姐的语气里有些担心。
　　“二姐，我身体都恢复了快要一年了，又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kongphop无奈地提醒。
　　“真搞不懂现在的小孩子怎么想的，想当年我大一的时候，一点头疼脑热都恨不得能请个病假把训练逃过去，现在大好的机会给你你还不要。”kongphop几乎能想到二姐此刻的白眼翻得有多大。
　　他不禁有些失笑：“整天动不动就跟我想当年，我要不是休学，也就比你低一级而已。”
　　二姐跟Arthit恰好是同一级的。
　　不知道为什么，kongphop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他。
　　他心里一凛，赶忙摇摇头，把Arthit那张脸从脑海里驱逐了出去。
　　“喂，你在听嘛？Kong！”二姐刚刚说了什么，他确实一点都没听见。
　　“我在我在。”kongphop赶忙回应。
　　“那你说我刚刚说过什么？”二姐可不会轻易被他骗过去。
　　kongphop清了清嗓子，只能趁机转移了话题：“二姐，我当时有没有说过为什么要选了个这么远的地方住？”
　　以前kongphop并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可是今天却异常地想要知道原因。
　　因为知道弟弟失去了两年的记忆，二姐几乎是有问必答：“你当时说是找了你们学校的学长每周末给你补习，而且还说要准备考你现在这个学校……不过，你的成绩说想要补习爸妈居然相信，我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补习？”这个答案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还用想吗？肯定是怕爸妈发现你跟M的事情，特意找了个这么远的地方谈恋爱。”二姐已经贴心地帮他想好了理由。
　　是这样吗？
　　kongphop皱了皱眉。
　　以他的性格，如果真的很喜欢M，应该不会因为害怕跟家人出柜，而特意选择一个这么远的地方与他相处。
　　不过现在，家里知道他和M关系的人，确实也就只有二姐自己。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可是kongphop心底的异样却越来越深。
　　其实失忆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对他来说不过只是一夜之间，整个世界却都已经抛下他过了两年。
　　以前在家人和M的安抚下，他也曾经以为少那两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现在找回记忆的心情似乎一下就变得迫切起来。
　　又是一夜辗转。
　　第二天刚到教室，kongphop就看到M一脸失落地走了进来。
　　大概是因为始终也没办法对M产生爱意，对于他，kongphop便总是忍不住抱着一种补偿的心态。
　　每每看见他这副惆怅的模样，就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又有哪里害他难过。
　　其实他不知道，在爱情里，这种小心翼翼反而更加伤人。
　　Ork也察觉了M的不对，开口便问：“你怎么了？一直看着手机，在等谁电话？”
　　kongphop才发现M还拿着手机。
　　M可能是没料到kongphop比自己来得还早，愣了下，就赶忙把手机收了回去：“没等谁，只是……等游戏活动抽奖。”
　　M一直都是个游戏迷，小时候整天拖着他打电动，长大一点又整天拖着他玩网游，现在手游风靡，他自然也成了其中一份子。
　　M他妈每次批评他都是这么开头的：“就见kongphop整天跟你学着打游戏，怎么不见你跟他学着成绩好呢？”
　　听见他的失落只是因为游戏，kongphop又悄悄松了口气，对他扬起个爱抚的笑：“好了，别等了，如果抽不到我就送你一个。”
　　听见他这样男友力十足的话，M的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而在这时候，就听见门口一个男生匆忙开口：“教官学长们来了！”
　　kongphop心里一动，下意识地朝外看了过去。
　　让他产生那一系列怪异反应的人，果然和其他几位学长一起出现在了教室门前。


第9章 在我这里
　　Arthit并不是打头的人，可是kongphop耳边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却大多数都与他有关。
　　“哦咦，是Arthit学长！”一个女声花痴的声音。
　　“Arthit学长好帅！”这个起码还保持了一些冷静，“不过学长们现在来是要干吗？”
　　另一个也被她说得清醒了过来：“不知道，好严肃，不会是我们哪里做错事，要罚我们吧？”
　　几位学长已经走到了讲台上，背着手站成一排，严厉的目光扫视一周，那些细细碎碎的讨论声顿时消弭。
　　Arthit的眼神也同样冷峻，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的目光像是刻意掠过了kongphop，匆忙间就落在了别处。
　　“我们现在来，是有事要通知大家。”在众位学弟学妹的注视下，Arthit终于缓缓开了口，“在训练的第一天，大二的学长学姐们就给你们发了名牌，可是我看很多同学在训练解散后就把随手扔到了一边。你们上课我管不着，可是只要来参加训练，就必须把名牌带上！从今天开始，不要让我看到其他情况。”
　　大概是想要这一番话听起来更有震慑力，Arthit说完，又气势凛然地在教室里环视了一周。
　　只是当目光与kongphop相遇，他的身体似乎不由自主地微微地僵了下，紧接着就挺直了脊背，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这一次是他打头。
　　不知道是不是kongphop的错觉，尽管他看上去高高在上，可刚才那一番举动，却让他在其中觉察到几分躲闪。
　　kongphop说不清心头涌动的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过很快，前座那个活泼的小个子女生Ma-plang就把他的思绪打断了。
　　“惨了惨了，Arthit学长说的不会是我吧，上次我随手一扔，正好被他看到了！”身为Arthit学长的小迷妹，Ma-plang的忧虑完全发自内心。
　　May无奈地看着她：“喂，你说扔就扔，居然还被他看见，害大家一起跟着挨骂。”
　　Ma-plang唉声叹气地：“这点小事哪里会注意嘛，唉，以后一定要记得提醒我，每次不带都毕恭毕敬地收回书包里，可以了吧！”
　　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同学们小声议论一阵，也就过去了。
　　不过大家对待名牌的态度确实认真了许多。
　　因为下课之后临时被老师征用，帮忙送了一趟作业，kongphop回来的时候，教室里早已经空无一人。
　　而他的背包也已经不在，看来是被M一起收走了。
　　kongphop的名牌还在背包里，在这种紧要关头，他自然是不想撞在枪口上，于是kongphop转身朝着他们班的储物柜快步走去。
　　离得远远的，他便看到M的身影，都到了这个时间，他居然还在储物柜前。
　　kongphop刚想开口叫他，只见M就那么抱着他的背包，心事重重地坐在了一旁的座位上。
　　学长规定的训练时间与他们的放学时间相隔紧密，如果不想迟到，一到下课时间，大家就得马不停蹄地朝着训练场飞奔过去。
　　可现在距离训练开始已经没剩下几分钟，M不知道为什么还一直在这里发呆。
　　kongphop迟疑了下，终究是没有开口叫他。
　　不是他自恋，M的不开心，八成是与他有关。
　　虽然M一直大度地体谅着他各种行为，在他面前没有显露过任何异样，可是kongphop明白，一直被恋人有意无意地拒之千里，无论是谁，恐怕都会觉得伤心。
　　M也就只有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才会放任情绪外露吧。
　　kongphop内疚地倚在墙边，脑仁又一阵隐隐发疼。
　　他真不是一个合格的恋人，即使知道M会伤心，他依旧是没办法敞开心怀接受他，甚至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
　　一直等到M的脚步声渐行渐远，kongphop才深深叹了口气，缓步走到储物柜旁。
　　看来，今天的他不得不做那只撞在枪口上的出头鸟了。
　　这个时间，就算他飞过去，估计都得迟到。
　　打开储物柜里的书包，kongphop才发现，M的名牌居然也跟他的放在了一起。
　　他想起刚才M的失魂落魄，瞬间明了。
　　想必M原本是想帮他一起带过去，只是心不在焉，没想到不但他的没拿走，反而把自己的一起塞了进来。
　　M是个很细心的人，这种错误可真是不多见。
　　kongphop无奈地摇摇头，把自己的名牌挂在脖子上，M的那张塞进了口袋里，朝着训练场狂奔而去。
　　等他跑到的时候，训练果然已经开始了，几位学长站在台上，正看着台下的一年生一起蹲起喊口号。
　　kongphop气喘吁吁地停在队伍外，喊了声报告。
　　Arthit扬了下手，口号声顿时停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Arthit皱着眉头问道，看上去有些不耐烦。
　　kongphop实在是不喜欢他用这种表情对着自己，却也无可奈何。
　　他抿了下唇，开口回答：“报告，老师让我帮忙整理作业，所以迟到了。”
　　理由正当，Arthit也没有刻意刁难，便对着队伍扬了扬下巴：“自己去最后面呆着。”
　　kongphop双手合十行过礼，听话地向后面走去。经过M身边时，他犹豫地摸了摸口袋里的名牌，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没有拿出来给他。
　　接下来的训练，一直在紧张有序地进行。
　　kongphop记挂着名牌的事情，眼神常常不由自主地朝着M飘过去，却在某次扭开头时，不小心撞上了Arthit的目光。
　　尽管Arthit很快就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可不知道为什么，kongphop还是不由自主地感觉到一些心虚。
　　那种心情就像是，在他面前，自己的目光原本就不应该落在别人身上。
　　这种感觉还真是怪异。
　　第一天的训练对于同学们来说真的是漫长又辛苦，学长们在散场之前，终于大发慈悲地让疲惫不堪的一年生们席地坐了下来。
　　简单地训话之后，眼看到了解散的时候，Plame学长却突然凑到Arthit耳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
　　Arthit的目光随着他的话落在了M身上。
　　kongphop心里一紧，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M显然也已经发现了自己的错误，眼神闪烁地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M脸皮薄，中学的时候挨批，大多数都是两个人一起，而kongphop也理所当然地把大头全都抗了过去。
　　现在让他一个人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被训，kongphop还真有些过意不去。
　　毕竟M当时会心不在焉地把名牌落在柜子里，也是因为他。
　　Arthit缓步走到M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站起来。”
　　M浑身一僵，但还是乖乖地在大家沉默的注视中站起了身。
　　Arthit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欺压良善的恶势力。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了这小子没带名牌，甚至还很小人之心地怀疑过他是出于故意。
　　只是不管他是故意还是真的不小心，Arthit都不想再与他有什么接触，于是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自己根本没有看到。
　　可没想到Plame却也注意到了他的情况。
　　大概是天要亡我，Arthit心想。
　　因为几个人早就商量好了，如果真有人敢坏了规矩，就一定要揪出来杀鸡儆猴，到了现在，他也根本没有其他选择。
　　M偷眼看了看他，低着头小声解释：“我……不小心忘带了，Arthit学长对不起。”
　　M的态度毕恭毕敬，仓惶中还带了几分怯意，就算是忘了学长刚刚强调过的事情，看见这种情形，恐怕也没有几个人再想责怪他。
　　Arthit跟他相比，演技与心机就都差远了。
　　一看见M露出这副模样，他的唇角就不由得泛起一丝冷笑，看在别人眼里，就算没有刻意刁难，恐怕多少也有点这个嫌疑。
　　真是活生生把一手好棋下得落在了下风。
　　Arthit一直都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当然考虑不到这些。
　　他收起嘴角那抹笑，面无表情地看着M：“忘了？你当我之前给你的强调是闹着玩的？”
　　Arthit的视线又扫向其他人：“刚刚才说过，来训练一定要带着名牌，好让大家互相认识，结果还是有人当成没听到。”
　　他重新朝着M看过来，冷声问：“你是觉得大家都认识你了，还是觉得学长的话可以当耳旁风？”
　　M慌张地绞着手指，低声辩解：“我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把名牌随身带着？故意和学长对着干？”Arthit的声音又扬起一些，“在这么多人面前出风头很好玩吗？要不要我们所有人等你回去拿？你需要浪费大家多少时间？还是说根本没必要回去？扔在哪里还记得吗？需不需要大家帮你一起找？”
　　“在我这儿。”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响起。
　　Arthit心里一颤，自然是瞬间便听出了说话的人是谁。
　　这两个人，还真是一点都不肯让他消停。
　　Arthit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下，才开口问道：“谁在说话？”
　　坐在队伍后面的kongphop举了下手，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是我。”
　　Arthit分明从M的眼底看到了几分狡黠与得意。
　　但这种情绪除了他，恐怕没人注意到。
　　他不能动气，不能让这人看笑话。
　　Arthit深呼吸了下，转过脸去。
　　为了显示刚刚站起来的这个人在他眼里与其他一年生没什么不同，他还特意在他的名字前加上了学号：“0062，kongphop，你说他的名牌在你那？”
　　“是的。”kongphop点点头。
　　Arthit冷笑一声，对着M开口：“去把名牌拿过来。”
　　M乖乖地走到kongphop身边，拿回名牌，递到Arthit手中。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连名牌都可以替他带着，我看以后，你们两个合用一个就可以了。”Arthit直视着kongphop的双眼，目光中不由得带上了几分挑衅，“既然这个用不到，我帮你们撕了。”


第10章 我祝福你们
　　在与kongphop的对视中，Arthit手上的动作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一下一下，在安静的训练大厅里，纸张撕裂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清晰，让全场的气氛一直降到了冰点。
　　不过就那一张巴掌大的纸，即使撕得再慢，也根本花不了多少时间。
　　而就在这片刻的对峙中，Arthit的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
　　在面对M的时候，他还能游刃有余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可是这人一旦站起来，他的冷静就完全不见了踪影。
　　他这种气急败坏的反应恐怕是正中M下怀。
　　这么一想，kongphop的眼神更是看得他一阵慌乱。
　　“看什么！”他忍不住吼道。
　　kongphop紧握了下拳头，不知道与他之间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么一个剑拔弩张的场面。
　　这原本也不是他的初衷。
　　他的眼神闪烁着，努力压抑着心底的恐慌。
　　Bright和Tuta两个人不明所以，站在教官队伍的最后悄声耳语：“看来他们是真的惹到Arthit了。”
　　尽管Arthit的性格并不怎么平易近人，但也鲜少会发这么大的火。
　　Arthit并没有注意到朋友的谈话。
　　“至于其他人……”他稳定了下情绪，朝着场中的其他人看去。
　　凡是被他冷冽的视线扫到的一年生全都乖乖地收回了注视他的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地沉默着，一个个噤若寒蝉。
　　Arthit这才继续开口：“我希望大家能好好珍惜自己的名牌，不要再出现跟别人共用的情况，毕竟你们的感情，不一定有他们之间深厚。”
　　说着这句话，他不禁又深深地望进了kongphop的眼底。
　　那一向澄澈的眼睛里，终于让他捕捉到了一丝心虚。
　　原来他还知道心虚。
　　Arthit嘲讽地勾了下嘴角，再一次提高了音量：“明白吗？”
　　所有的一年生异口同声：“明白！”
　　明明是在训着别人，可是眼前的情形对于Arthit来说，跟受刑也没有什么两样。
　　现在戏终于演完，他也终于可以离场。
　　Arthit又瞟了kongphop一眼，便缓步朝着训练大厅的门口走去。
　　看来大家期盼中的解散终于来了，所有人都不由得悄悄松了口气，人群也开始松动起来。
　　而kongphop却依然控制不住地注视着Arthit的背影，久久无法移开视线。
　　他知道今天M是自己撞在了枪口上，才成了Arthit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的对象。
　　kongphop从来护短，就算明知是M的错，站起来与他一起挨一顿骂也没什么。
　　可是Arthit眼中的恼怒跟那丝若有似无的嘲讽却让他的心像是被谁的手紧紧攥着，连呼吸都不能顺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