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他[综](15)

　　想也知道，他这两天怎么可能会好好休息。
　　可是身为学长，却又偏偏要出来面对这他本不应该面对的一切。
　　Kongphop又不由得生出些心疼，嘴唇也紧紧地抿了起来。
　　可是这副苦大仇深的表情看起来却像是在与Arthit默默对峙。
　　Arthit嘲讽地勾了勾嘴角，音量不大，却已经足以让台下的人都听到：“好久不见。”
　　其实昨天也才见过，只不过那画面却不是我想看到的。Kongphop心底默默地想。
　　他实在不想面对Arthit这样的表情，很快就开口问道：“学长单独把我叫上来，是为什么？”
　　Arthit冷笑一声，斜睨向他：“我不就是个这么以权谋私的人吗？”
　　Kongphop知道他是被这两天的传言影响了，可在他心里，Arthit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现在的Arthit表面看起来风采依旧，可Kongphop却还是在他眼底看到几分灰败。
　　这种灰败隐藏得太深，恐怕不会有谁发现。
　　一向能言善辩的Kongphop在这一刻才发现原来自己如此词穷，居然连一句可以安抚到他的话也说不出。
　　与他对视良久，Kongphop也只能干巴巴地开口说一句：“我不是这个意思……”
　　面对Arthit冷漠的表情，Kongphop突然觉得许多话都哽在喉头，一句都说不出来。
　　他又抿了下唇，匆匆地道：“总之，欢迎学长回来。”
　　Arthit手臂环胸，这么居高临下的姿势让他脸上的轻视显得更加具体了一些：“这么欢迎我不怕你男朋友吃醋吗？”
　　Kongphop觉得自己脑子也许是真的已经不正常了，居然能在这么简短的一句嘲讽里找到几分暧昧的痕迹，然后窃喜个两秒钟。
　　他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Arthit冷哼一声，视线也轻蔑地转到一旁：“你给我听好了，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躲着你们不等于我好欺负，我这次就让你看清楚，如果我要针对他，你能不能护得住。”
　　Arthit此刻正在被全体一年生怀疑的风口浪尖上，现在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种话来，无异于是在对他公开宣战。
　　下面的学弟学妹们听了，果然是一片哗然。
　　Kongphop心里一紧：“Arthit。”
　　Arthit转回头来，死死盯住他：“我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不尊重学长，抱头蹲起，200次，马上执行！”
　　他惩罚Kongphop的理由听上去无懈可击，可是因为刚刚才说过那些嚣张的话，听见这个惩罚，下面的学弟学妹们还是免不了一阵窃窃私语。
　　Arthit目光冷冽地往台下看去，声若雷霆：“安静！你们是想陪他一起做吗？”
　　在训练场上，教官的命令即是一切。
　　听见他的训斥，一年生们顿时都闭了嘴，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地目视前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噤若寒蝉。
　　Arthit严厉的视线在众人之间环顾一周，最后又落在站在自己面前的Kongphop身上：“怎么还不动？”
　　Kongphop对这样的惩罚其实全无异议。
　　现在Arthit的麻烦似乎都是由他带来的，如果通过对他的体罚，能让Arthit心里好过一些，那么他甘之如饴。
　　可是Arthit刚刚的那一番话，却让Kongphop对他的处境更为担心。
　　不管他是不是只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但既然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了出来，就难免会落人口实。
　　Kongphop抱着脑袋，在众人的目光中一个个蹲下又起来：“1、2、3……”
　　Arthit恶狠狠地瞪视着他：“低下头，不许往上看！”
　　Kongphop这才发觉，即使被惩罚着，他的目光依然贪恋地落在Arthit脸上。
　　但好在他现在站的位置特殊，除了Arthit，也就只有Tuta学长能看到他的表情。
　　不然流言不知道又要发展出几个版本来。
　　他仓皇地别开脸，闷头在众人的注视中一点点落实着Arthit的惩罚。
　　Kongphop一直以来都保持锻炼，体格不错，再加上最近新生训练的幅度加大，200个蹲起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情，但还是费了好些时间。
　　往常教官们惩罚一年生，多数会把他们单独抽到一旁，以免影响到其他人的训练。
　　可是今天Arthit却一动不动地，带着所有一年生眼睁睁地看着他直到惩罚结束。
　　200个蹲起做完，Kongphop的额上都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累得气喘吁吁。
　　不过他还是顽强地在Arthit面前站好，开口报告：“报告学长，200个抱头蹲起完毕。”
　　Arthit轻扬着下巴，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一直看得人心里发毛，才终于松了口：“归队！”
　　Kongphop听话地转身走向一年生的队伍，可没想到Arthit却一起走下台阶，跟在他身后，穿过一年生的队伍，站在所有人的正中间。
　　天阴沉得厉害，他的脸色阴沉得更厉害。
　　有他站在人群中，所有的一年生看上去都有些战战兢兢。
　　Arthit高傲地看着他们，目光睥睨：“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他这话恐怕也没人会怀疑。
　　这么骄傲的他，原本就该站在最顶点，俯视所有人对他的诋毁。
　　他轻视的目光扫视一周，最后落在Kongphop身边的那个人身上，其中的嘲讽变得更加深刻。
　　M对上他的眼神，第一时间便忍不住低下了头，看上去脆弱又无助。
　　然而他的表现却让Arthit眼中的鄙夷更加明显。
　　他走上前去，用肩膀用力将M顶开，穿过人群，重新迈着步子朝主席台走去。
　　他的背影挺直，步履坚定，看上去就像是这世上所有的诋毁都不足以击倒他。
　　也让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他这个人，最不怕的，就是威胁。


第31章 什么关系？
　　训练完毕, 几个人又像往常一样结伴去吃了饭, 等散场的时候, 暮色早已经降临。
　　乌云在天空堆积了一整天，可是一直到了现在，都还没有下起雨来。
　　只不过过低的气压似乎总让人觉得有些喘不过气。
　　“你真的不需要送我, 反正也没有多远，我走回去就是了, 而且刚吃完饭, 我也顺便散步消消食。“Arthit站在Not的车前, 开口拒绝他的好意。
　　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情绪不稳, 害得朋友们担心。
　　而他却不想成为大家的负担。
　　可惜Not并没有被他说服：“看这天,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下，我先送你回去，想散步, 我就陪你在楼下走走。”
　　因为天气不好, 今天Not出门并没有骑小摩托, 而是开了他那辆四个轮子的。
　　Plame大概是有心给他制造机会，饭一吃完就把不明所以的Tuta和Bright强行拉走了。
　　不然按照以前的习惯，Not势必要一个挨一个送回去，更惨的是Arthit的住处还不是最远的一个，这么一来, 他与Arthit根本一点独处的时间都没有。
　　Arthit知道劝不住他，只能妥协地坐进了副驾驶座位。
　　尽管天气不好，但晚饭时间的路上也依然有学生们来来去去, Not的车开得很慢，两个人应该称得上是龟速前进。
　　Arthit疲累地仰在椅背上闭目假寐，并没有与他深谈的意思。
　　可Not还是忍不住开了口：“Arthit，在训练的时候，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Arthit原本就已经猜到他会问起，而他却并不想回答。
　　他张开眼，却扭头看向窗外：“出口气罢了，何必再管是为什么。”
　　Not无奈地叹口气：“本来学弟学妹们对你的误会就已经够深了，你再在他们面前说这种话，只会加深他们的误解。”
　　Arthit的脑海中突然映出Kongphop站在主席台前时对他的瞪视。
　　他毫不在意地冷笑一声，声音飘忽：“这些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Arthit！”Not担忧地低喊一声，“再这样下去，我怕流言越传越过分，到时候场面岂不是更难收拾？”
　　Arthit终于扭过头去看着他：“好了，不用担心，这些我都自有打算。”
　　Not张了张口，还想继续说些什么，被Arthit不由分说地打断：“前面有个咖啡店，我去买杯喝的，你要什么？”
　　Not欲言又止地看他许久，终于无奈地叹口气：“要杯美式吧。”
　　“好，那你等一下，我很快回来。”Arthit迅速打开车门，逃也似的下了车。
　　Not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到指尖都有些泛白。
　　他和Arthit是好哥们，这一点恐怕没人会质疑。
　　可他的特权也就仅止于此。
　　Arthit总是完美地恪守着哥们儿应该有的分寸，不肯多麻烦他半点。
　　他多想自己能成为最特殊的那一个，无论Arthit有什么苦楚，都可以告诉他，让他分担。
　　Not的心思难免沉重起来，接下来的一路上，也再说不出什么像是要干涉他的决定的话来。
　　Arthit手里握着杯卡布奇诺，却一路都仰躺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安静到就像是真的睡着了。
　　可是车一停在楼前，他却立刻睁开了眼，准备下车。
　　而两人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站在楼门前的那个人身上。
　　Not握紧了方向盘，心底风暴骤起：“这小子想干什么！”
　　能让一向沉稳的他如此愤怒的，不用说，也就只有Kongphop一个。
　　Arthit浑身的肌肉也瞬间绷紧，可是在Not面前，他还是一样的不动声色：“不用理他，我先上去，你也快回去吧，免得下雨。”
　　说着，Arthit便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而Not却没有如他所愿，直接驱车离开。
　　他也很快从驾驶座下来，气势汹汹地看向Kongphop。
　　看到他们一起从车上下来，Kongphop的脸色明显变了变，但还是乖乖地双手合十，向他们问好：“Not学长，Arthit学长。”
　　Not毫不客气地开口问：“你在这儿干吗？”
　　Kongphop抬眼朝着Arthit看过去：“我……在这里等Arthit学长。”
　　Arthit就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与自己有关，捧着咖啡目不斜视地在他身边走过，朝着楼门的方向走去。
　　Kongphop见他不理会自己，心里一急，下意识地一把拉住他：“Arthit学长，我有话跟你说……”
　　这一杯咖啡买来之后，Arthit还一口都没有喝过，经过一路的颠簸，奶油早已经塌陷下去，与下面的咖啡融在一起。
　　Kongphop动作突然，Arthit防备不及，杯身不小心倾斜了下，里面的咖啡突然溢出来，洒在了他手上。
　　Arthit痛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手，咖啡杯整个掉在地上，褐色的咖啡与纯白的奶油混合在一起，洒了一地。
　　Kongphop心里一紧，赶忙凑上前去，拿起Arthit的手：“烫到了吗？”
　　Arthit用力甩了下，想要甩开他的手，可是Kongphop却固执地握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
　　“你放开我！”
　　“0062！”Not也阴沉着脸凑上来。
　　可是现在在Kongphop的眼里，没有什么比Arthit的伤更重要。
　　他不由分说地拉着Arthit重新回到Not车边，直接在前面工作台上拿出一瓶还没有开封的纯净水，拧开往Arthit手背浇了上去。
　　一边帮他冲洗，还一边心急地开口问：“怎么样？很疼吗？我送你去校医那里！”
　　他光秃秃一个人站在别人的车前，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种话。
　　经过一路的冷却，那一杯咖啡的温度早已经没那么夸张，Arthit只不过是猛一接触到那热度，被吓了一跳，其实烫得不算严重。
　　但因为皮肤原本就白，一阵冷水的冲洗之后，他的手背上也是通红一片，看上去有些吓人。
　　Kongphop的心头狠狠地拧了一下，等那瓶水浇完，拉着他转身就想走。
　　Not刚才不插手是因为也着急Arthit的伤势，才会放任他把那瓶水冲完，现在又哪里会给他放肆的机会，气急败坏地抓住Kongphop的肩膀：“0062，你可以离开了！”
　　Kongphop握在Arthit腕上的力道又不免加大了些。
　　他没有看向Not，只是紧紧地盯着Arthit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他就是没来由地觉得，当Arthit有危险的时候，站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应该是自己。
　　他这种仿佛闪着星光一样的双眼太过熟悉，熟悉到让Arthit努力想要做到平静无波的心底还是止不住升起一阵烦躁。
　　Arthit用力甩开他的手，逃避似的把脸扭到一边，不想再看见他的眼睛。
　　与心底的刺痛比起来，手上那点伤势对他来说，也根本算不了什么。
　　“我没事，你们都走吧。”
　　“Arthit！”
　　“Arthit！”
　　两个人异口同声。
　　Arthit的目光转向Not：“你放心，我有分寸，那杯咖啡已经不怎么热了，我只是吓了一跳。天就快下雨了，你先回去吧，我累了。”
　　同样是担心他的两个人，可是他的解释却只对着Not。
　　Kongphop被他甩开的手不由得在身侧紧紧握住，一阵醋意冲鼻而来。
　　可Not又哪里真的放心离开：“我还是先带你去看下医生。”
　　“真的没事！Not，我累了，想早点休息。”Arthit的语气里带上了几分祈求。
　　可是听在正在吃醋的有些人耳里，这种祈求无异于是在撒娇。
　　他把脸扭到一旁，甚至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住。
　　Not还想挣扎：“可是……”
　　Arthit把手伸到他面前：“只是有点红，真的没事，我又不傻，如果真的很疼，我怎么可能不去看医生。”
　　这么大会儿过去了，Arthit的手背上还是一片通红，可是除了红，也确实没有其他的症状。
　　“我家里有常备的药膏，我自己抹一抹就没事了。”Arthit继续道。
　　其实，他这么急着让Not走，是在害怕Kongphop会说出什么话来，暴露他们曾经的关系。
　　那一段曾经对他来说，早就应该被埋进黄土里。
　　多一个人知道，他的狼狈就更多一分。
　　Not知道他倔强，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就势必不会再跟他出去。
　　他深深地看了立在一旁的Kongphop一眼，没人知道的是，他的胸腔里此刻也翻涌着浓烈的醋意。
　　Arthit的每句话都是说给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肯分跟旁边这个人。
　　可他就是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感强烈到根本让人无法忽视。
　　就好像，Arthit会这么与他说话，只不过是为了刻意显示出与Kongphop的疏远似的。
　　Not的手落在刚才被Kongphop打开的车门上：“那我先走了，上去之后记得马上抹药，然后给我发个信息，不行的话随时打我电话。”
　　Arthit点点头：“知道了，赶紧回去吧。”
　　正说着话，天上果然淅淅沥沥地飘起了雨。
　　Not犹豫了下，绕到后座去，拿了把伞给他。
　　Arthit回头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楼门，拒绝了他的好意：“我这一共也没几步，等你回去不知道雨会不会大，你自己留着用吧。”
　　“那也好，你不要在外面逗留，赶紧上去。”
　　这两个人的难舍难分看在Kongphop的眼里，简直碍眼到不行。
　　然而他却根本没有立场阻止。
　　Not终于在Arthit的目送中离开，等他的车消失在拐角，Arthit也转过头。
　　刚刚面对Not时的笑容全都消失，他目不斜视地就想与Kongphop擦身而过。
　　Kongphop又想抓住他，但一想到刚刚造出的祸事，动作就不由得僵在半路，只是在他身后开口：“学长和Not学长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第32章 都是假的
　　Kongphop到底还只个刚上大一的年轻人, 一吃起醋来, 连语气都忘了掩饰, 酸意明显得让人难以忽视。
　　Arthit的身形蓦地僵住，脸上顿时被怒气充斥。
　　他转过身去，死死地盯着Kongphop：“你觉得呢？我们应该是什么关系？”
　　Kongphop这才发觉自己的僭越。
　　可是相比于被Arthit怒视的心虚, 他却更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明明自己什么立场也没有，可他却还是固执地直视着Arthit的双眼, 唇抿得紧紧的, 就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他以前也常常会以这样的表情看着Arthit。
　　甚至在Arthit还没有答应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这样。
　　每次在丹那里听说有人对Arthit示好, 他便这样眼巴巴地盯着他, 直到Arthit说出“对那人根本没印象”之类的话才会开心地笑出来。
　　Arthit对着这样的他, 心软了无数次。
　　可是现在他的这表情却只能让Arthit记起自己的愚蠢。
　　雨渐渐大了，不停掉落的水珠在近在咫尺的两人之间隔了一层珠帘，就像是把他们隔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但即使这样, Kongphop依然将Arthit眼底的风暴看得清晰。
　　“我们什么关系, 和你有关吗？”Arthit的嘴角又嘲讽地勾了起来，这几天在Kongphop面前，他常常露出这种表情。
　　而今天，他这抹嘲讽的笑甚至都没有到达眼眸，眸底依然是冰冷一片。
　　Kongphop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可是心底的酸涩却一点都没有减少。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吃醋，也只能仓皇地别开眼。
　　可是心底那丑陋的妒忌还是让他执拗地低声问：“是和我无关，可是我想知道。”
　　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说出口。
　　对这种人，Arthit真是连生气都觉得多余。
　　他怒极反笑，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把抓住Kongphop的衣领：“你觉得自己有资格问这个问题吗？就算我跟他在一起，好像也用不着跟你报备吧，M的男朋友。”
　　Kongphop的脑子在听见他说出“在一起”那三个字的时候，轰地一声炸开了，理智也在这一瞬间被炸到了九霄云外。
　　两个人的个子差不多高，而Kongphop脚下却恰巧站在路边的一处突起上，Arthit这个姿势完全占不到什么气势上的便宜。
　　而Kongphop就在理智消失的这一刻，不受控制地低下头去，重重地吻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