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137)
“确定。”
“你抓到证据了?”
“嗯,我跟着他,好几次看见他去同一个小区,同一户,和一个女人一起过夜。”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心里乱得很……”女人低着头。
武司静心想:这样一个我见犹怜的女人,为什么要遭受丈夫出轨的折磨呢?
武司静道:“先挽回吧,实在挽回不了,那就只能分开了。”
“你让我挽回?”
“你接受不了?”
女人迟疑了片刻,“武姐,不怕你笑话,我必须得说,我对婚姻是有信仰的,出轨……这件事让我恶心,他这个人让我恶心。”
“所以,其实你已经有答案了,你要离开他。”
“我该离开他,可我有点不甘心,他凭什么那样伤害我?我哪里不好了?”
武司静道:“我只是个局外人,看不到你心里的想法,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不甘心,还是不舍得,这你得好好问问自己——听我说,这是长久战,这经验你绝对用得上,听我说——无论你最终决定挽回,还是快刀斩乱麻,都不用急,好好冷静一下,在采取措施之前,你要先想清楚,心里有数。
是否原谅对方,我给不了你任何建议,我只能告诉你,放下你的什么信仰——可能我要求比较低吧,在我看来,婚姻就那么回事儿,你跟一个普通人过日子,他可能会犯错,你也可能犯错。
只要对方本质不坏,那错误就可以原谅和纠正。
眼下的错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能不能放眼将来,毕竟,老来伴。
我建议你挽回,因为我现在——说实话,我不太确定自己是不是有点后悔。
人真的很奇怪,在别人面前从来都只展示光鲜的一面,哪怕是一个焦头烂额的单亲妈妈,也要表现出一副’我过得很好,我凭本事恢复单身摆脱渣男,你凭什么歧视我’的样子。
可是真的很累,真的很累。
即便很累,欺人时间太久,有时候就真觉得自己过得很好,开始自欺。
我不希望今后某天你和我一样,不知道自己是否后悔,不知道自己过得好不好,不知道幸福是什么。
离婚真的能拖垮一个人,你根本想象不到其中的艰难。
所以务必试一试,挽回一下,不要像我当年似的,一冲动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武司静言辞诚恳,令人信服。
但一个遭到丈夫背叛的女人,此时此刻很难以局外人的视角看待问题。
“我想想吧,武姐,我真的该好好想想。”
几天后,武司静的朋友没了动静。
一半出于关心,一半出于八卦,武司静主动发消息关心了一波,武司静很快便探清了朋友的想法。
对方回复:武姐,你说得有道理,我应该试试,挽留一下。
武司静很有成就感,至少,她帮着朋友冷静下来,开始有条不紊地面对问题,处理问题,而不是凭借一时的情绪,把问题弄得不可收拾,再无后路。
一高兴,她便又跟朋友多聊了几句。
武司静:那你打算怎么挽留?
对方:摊牌,好好聊聊。跟他聊的时候控制情绪,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让我假装不知道,用跟那个女人比温柔贤惠的方式挽留自己的老公,我做不到
武司静:理解理解
武司静:那你什么时候跟他聊?
对方:结婚纪念日吧
武司静:倒是个好时机
武司静:提醒你两点
武司静:第一,好好看清楚他的嘴脸
对方:???
武司静: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什么下跪痛哭啊我见得多了,万一他跟你来这套,一定要睁大眼睛,看看他究竟是诚心悔过还是缓兵之计
武司静:要让他当着你的面,跟外面的女人断干净
武司静:管住他的钱,让他把所有钱都交出来,没钱了,外面那些女人自然就看不上他
对方:咱们是不是想得太美了点,下跪痛哭什么的……我倒是觉得,他会直接跟我撕破脸,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离婚
武司静:那你就更不能心软了,两手准备,摊牌之前先搜集他出轨的证据
……
武司静:万一以后真走离婚这条路,你也要多分一些财产,给以后的生活弄点经济保障
……
武司静:你的钱最好也都转出来,免得渣男在外头偷着人,离婚了还惦记你的财产
……
武司静:不是咱们贪钱,他过错方凭什么分财产
……
武司静:你听我的,这种时候一定要冷静,要是感情还在,他只是一时糊涂犯错,那可以不谈钱,只谈感情,可要是到了谈钱的时候,你还念着旧情,果断不下来,吃亏的可是你。
……
唐浩凡家,客厅。
武司静手脚都被捆了起来,眼前是一地的尸块,她已经被捆了一个小时,还是没能适应空气里的血腥味。
唐浩凡将老婆的手机举到武司静眼前。
“……我耐心有限,你建议她把钱转出去,我现在就问你,她把钱和彩票转哪儿去了?”
“我不知道。”武司静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回答唐浩凡的问题。
不过这次,她加上了一个小小的建议:“你要钱吗?要钱得话,可以给我家里打电话,只要出价合理,我父母会给钱的。”
“当然,当然要钱。”唐浩凡揪起武司静的头发,将她拖进卧室,并开始脱她的衣服,“打电话就免了吧,我怕警察,不过你可以换一种方式付钱。”
第219章 惊喜(6)
武一鸣这两天过得很快活。
他很喜欢在大姨家生活,大姨做饭很好吃,不像妈妈那样总因为一点小事训斥他。
大姨家还有一个小姐姐,小姐姐有好多好看的娃娃,还有输液管、注射器,无论给娃娃梳头,还是医生病人的游戏,他都能跟小姐姐玩上一整天。
虽然开心,但对于一个4岁的孩子来说,长时间见不到母亲,还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
他偷偷猫在被窝里,哭了两次——妈妈总是告诫他,做为男子汉,不能哭鼻子。
在大姨家生活的第五天,武一鸣终于因为思念妈妈情绪崩溃。
那是在晚上临睡前,武一鸣起来上厕所,听到大姨和姨夫在卧室里低声说话。
大致内容是姨夫想把武一鸣回家,而大姨则表示根本联系不上武一鸣的妈妈。
“她跑哪儿去了?孩子扔咱们家算什么意思?”
或许是姨夫话中那个“扔”字刺激到了武一鸣弱小脆弱的神经,他难以自已,站在大人的卧室门口,嚎啕大哭起来。
大姨赶紧出来,将他抱在怀里哄着,可平时乖巧可爱的孩子,现在却怎么都哄不好了。
武一鸣想要见妈妈,非常想,想到直在地上打滚。
他一定要见到妈妈,立刻,马上。
小孩子的精力真叫人佩服,武一鸣断断续续哭了一个多小时,直吵的第二天还要上班的姨夫头皮发麻。
“别哭了……哎你别哭了……”姨夫的暴脾气也上来了,没好气道:“你当我们不想把你妈找来?这不是没找着影儿了吗?!”
大姨在姨夫肩膀上狠狠拍了一下。
“他小孩儿,你跟他说这个干嘛?”大姨怒道。
姨夫张张嘴,想反驳两句,看这哭闹的孩子却又没了兴致,瞪了武一鸣一眼,悄悄回了卧室。
这一夜,一家子都没得安生,一大早,姨夫不得不向公司请假,原因是他得在家照顾女儿。
他必须留下照顾女儿,因为大姨要带武一鸣去找妈妈。
他们先是去了武一鸣家——大姨并没有武一鸣家的钥匙,她只能敲门。
敲的时间略久,惊动了邻居。
邻居带着防备和被打扰的不满告诉大姨,这两天并未看到住在这里的武司静。
大姨只好带着武一鸣去到武司静工作的学校寻找,却得知武司静已经不知去向好几天了,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另一名女老师。
孩子最能感知大人的情绪,武一鸣已经有了十分不祥的预感,在学校里,他又大哭起来,哭得大姨心烦意乱。
或许应该报警?
大姨的头脑中曾闪过这样的念头,可是很快又被她否定。
会不会太……兴师动众了?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守法的寻常人家来说,最好一辈子都别跟报警什么的扯上关系。
还是回家吧,她需要跟家人商量一下。
接下来的两天里,大姨几乎联络了她和武司静所有共同的朋友,打听妹妹的去处,未果。
报警这件事不得不再次提上日程。
“要不,明天一早我就去附近派出所问问?”大姨道。
“只能这样了……家门口的派出所,那么小,靠谱吗?要不你直接去市公安局吧。”姨夫给出建议,大姨深以为然。
思索了一会儿,姨夫又道:“我知道现在提这个不合适,但你想过没,万一大人出点什么事儿,小孩儿怎么办?”
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姨夫终于道:“先说清楚,咱们家不要。”
毕竟是多年夫妻,在避免争吵这件事上,两人颇有心得。
对方对待武一鸣的态度,两人心知肚明,只是之前从未拿到明面上来说。对他们来说,反正过两天他妈妈就会来将这小鬼接走,他们根本不必为了找个小鬼争吵。
此时姨夫突然抛出如此尖锐的问题,而且是以不容商量的强硬态度,大姨当然不干了,撸起袖子就道:“你什么意思?”
“我不想跟你吵架。”
男女之间,这句话几乎就是从小吵升级到大吵,乃至大打出手的导火索。
大姨和姨夫脾气都算不上好,加之两人这两天都被哭嚎的孩子折磨得够呛,这一架吵得可谓惊天动地,最后大姨甚至爬上了顶楼天台,扬言要跳下去,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幸亏好心的邻居帮着报了警。
警察倒是来得很快。
两名年轻的警察赶时,姨夫已经服了软,大姨却依旧不依不饶,站在顶楼边缘的位置上不肯下来。
“大姐,你别激动,我是市局刑侦一支队的队长,我姓吴,有什么谁让你都可以跟我说……咱们先下来行吗?……两口子过日子,哪儿有一帆风顺的,什么事儿不都得往开了说吗……”
“你别过来!……停!停停停!……再过来我就跳了!”
大姨看出了吴警官慢慢靠近的意图,往楼檐外的方向走了一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