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点点头,叹气说:“不错,灵脉以十分缓慢的速度日渐衰微,气运也被不知名的东西给吸走,可偏偏我们穷尽办法,也根本找不到那个吸收灵脉的罪魁祸首。”
祁尧天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许褚说:“大约从七年前期就开始了。”
七年前。
祁尧天琢磨片刻,忽而敏锐的察觉细微之处,说:“这和李迷风有什么关系?”
许褚看了祁尧天一眼,说:“李迷风说,收拢气运的东西在昆仑池冰层下面,他还说他能感受到来自下面的威压,冰层不可融不可解,否则昆仑便是自取灭亡。”
这是雪妖一族的天赋,冰雪就是他们的血脉骨肉,冰封之下的冻土中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雪妖一族的法眼。
祁尧天这才真正起了兴趣,昆仑池虽听起来是个池子,实则是比八百里洞庭湖还要宽广的一片昆仑海。
昆仑池隐藏在昆仑山脉深处最隐秘的角落,里面有着万年不化的冰雪
早些年,此处是西王母掌控下的国都,那时候昆仑池的冰雪还不曾凝固,是一片汪洋大海。
只是在数万年前的古早神明升维之战中,传说西王母西伐出征战败而归,反被蚩尤一族险些攻破昆仑,西王母便将昆仑池的海水全部用冰层覆盖,将那些乘船过海企图攻破昆仑国的蚩尤大军全部冰封在昆仑池中。
自那之后,昆仑池的雪几乎再未化开过。
昆仑池万里冰层之下能够吸收灵脉和气运的东西,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会是善类。
祁尧天收回思绪,没再纠结昆仑池下的玩意儿,说:“李迷风多虑了,昆仑池冰封多少年,就算从现在开始开凿,只怕没个千年都凿不出一个破洞来,昆仑仙宫的人又不是傻子,他们只能对着下面的东西束手无策,哪里敢真的动手?”
许褚蛮有深意道:“你这就说错了。昆仑还真有挖掘昆仑池的想法。”
祁尧天险些呛了一下,说:“脑子没事吧?”
许褚笑了一声,说:“昆仑衰微,昆仑的那些个长老早就坐不住了,他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气运灵脉被那东西吸个干干净净,他们想培养李迷风,待到时机成熟,便让李迷风从昆仑池唯一的入口下去,寻找昆仑池里压着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祁尧天琢磨一下这种可行性,说:“还不如去藏宝城拾荒。”
藏宝城就是玄门的另一条出路,虽然过去拾荒的玄门弟子往往凶多吉少,但也总归是比人间界序列更高的修仙位面。
而且,藏宝城只是个开始,通过藏宝城,他们甚至能够到达更辽远的位面世界。
人间界藏着诸多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玄门奥秘,只是那些奥秘并非可以在百年之内轻易揭秘。
上古众神经过激烈的升阶之战后,获胜者则飞升,失败者则是死的死残的残,全都被封印在人间界的故土之中,玄门经历过数次洗牌,早就已经失去了和上古众神的联系。
祁尧天越发有种感觉,人间界就是被众神抛弃、遗忘的一个角落,这里比藏宝城更像是一个“垃圾场”,他们没有办法从内部解决终极的问题,只能通过外部来寻出一条出路。
昆仑死磕西王母遗址,倒也有他的道理,只是祁尧天觉得时机不够成熟,昆仑的想法未免太过禁锢。
毕竟,在传送塔往来名单中,罕少会看到昆仑的身影。
偏偏他们对拾荒者从藏宝城带来的东西又十分感兴趣……
祁尧天哂笑,说:“昆仑的那些老古董,不是一般的固执。”
许褚点点头,说:“他们只是有自己的坚守,不过话说回来,鬼族少主究竟是什么人?”
祁尧天说:“是我一位故人。”
许褚皱眉,盯着祁尧天说:“你什么故人,居然会在鬼族有这等身份。”
祁尧天漫不经心地笑了一笑,手中的茶盏转了转,道:“说来你恐怕不信,李迷风这小子看到的那张画,若是当真和鬼族少主容貌别无二致,那就解了我心里面一个没搞明白的疑问。”
许褚没好气地说:“少在我面前打哑谜,有话不妨直说。”
祁尧天摇了摇头,起身落了风雪,道:“这件事情没办法直说,我也不知道该从何开口。不过,鬼族少主的身份与玄门关系不大,两族既然已经决心合作,那就别从鬼族少主身份上来找不痛快,免得哪日鬼族一怒之下,拆了传送塔的空间阵法,得不偿失。”
许褚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不可能再从祁尧天嘴里得到任何有用消息。
“兴许早晚会有人知道。”祁尧天推开门,说:“但不是现在。”
……………………
沈飞鸾还在天京城没走,也多亏他还没动身离开,才能如约赶到祁尧天说好的地方。
那是个藏在天京城闹市区的私房菜馆,开馆子的是一只大妖,平日里接待的也都是玄门中人。
鬼族当中,鬼蝶族和人类的外貌特征撇开翅膀不谈,外形差距其实并不明显,偏偏那双巨大的翅膀还能收拢隐藏起来,混迹在人族当中叫人分辨不出是人是鬼。
沈飞鸾进门,说了约好的房间,便有人引他过去。
祁尧天已经在这里等着。
屋子里面点了熏香暖炉,还放了一块火石,冬天的天京城刚下了一场雪,温度略低,虽说修道之人不畏冷,但也都热衷于享受。
桌是矮桌,沈飞鸾在祁尧天对面盘膝坐了下来。
祁尧天率先将一个匣子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六只半透明小指长度的药瓶,里面塞着满当当的药液。
“这是炼制出来的千年血灵芝药液。”祁尧天说:“给你的。”
沈飞鸾盯着药液片刻,才收回视线,落在祁尧天身上,说:“祁少倒是大方。”
祁尧天说:“既然早就约好,我自然不会反悔。”
沈飞鸾笑纳,将匣子收好,才说:“炼制多久?”
祁尧天说:“不到一个月。”
沈飞鸾心中止不住叹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也已经足够长。
他坐下来炼制丹药,哪怕只有一天都嫌累嫌烦,有种说不出的躁郁难忍,当然这也可能和他虽勤奋但无结果也有关系,不过更多的是他沉不下这个心。
炼药最忌讳心浮气躁,也考验人的耐性和毅力,它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而是需要不停控制丹炉火候、往里面输入灵气或是元气,一时一刻都不能懈怠。
沈飞鸾收了人家的好处,也不好意思冷这一张脸,就客客气气地问候:“炼药挺辛苦吧?”
祁尧天应了一声,点头说道:“相当辛苦。”
沈飞鸾觉得祁尧天一点都不客气。
祁尧天接着说:“又枯燥又乏味,还要防止心魔入侵,属实难熬。”
沈飞鸾:“……”
这下子,沈飞鸾就算想转移话题,把这事儿一笔带过都难了。
手里的匣子突然就变得烫手,他就像是个不劳而获的废柴似的,仗着自己拿捏了祁尧天的把柄,肆意欺负人。
沈飞鸾有些尴尬地眨了眨眼睛,犹豫片刻,把匣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两瓶药液,将剩下的药液连同匣子一起推给祁尧天。
祁尧天面无表情看着他。
“既然这么辛苦,我也不好意思要你太多辛劳成果。”沈飞鸾很是真诚,说:“那条小蛟龙,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心里也高兴,仔细想想,是我有些过分了,我只要两瓶就好。”
祁尧天盯着被推回来的血灵芝药液,一时间有些头疼。
“白送给你都不要?”祁尧天抬眸,盯着沈飞鸾半遮着的脸,说:“我都见过你的真容了,在我面前没必要再遮着掩着吧?”
沈飞鸾顿了顿,抬起手将帽子摘了下来。
他头发已经很长,差不多到腰间,黑而浓密的长发被束在脑后,隐没在黑色的长跑下面。
一张典型沈家人的脸露了出来,祁尧天看着这张脸,脑海中就闪过之前形容沈家人的那句“上乱天伦,下逆朝纲”。
上一篇:玄门小霉神 上
下一篇:漂亮恶魔与他的元帅饭票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