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岳寒小声地说,“师兄,我真的好爱你,爱了好久好久。”
“……”
岳沉舟想说什么,但抵不过意识沉沉下坠,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
再醒来的时候,岳沉舟睁开眼,愣愣地盯着白色的天花板,好久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
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岳寒却依然睡在他的身边,手环在他的腰上,腿叠着腿,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闭着眼睛……装睡。
岳沉舟嘴角抽了抽,从被子下伸出手来,十分疲惫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醒了就起来,别在这儿装模作样,不知道的还当是我强迫了你。”
岳沉舟撑起上半身从床上坐起,一扯动神经,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发出了抗议的酸胀,他立刻皱起眉头抽了口气,接着才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轻薄的纯白色被褥从他的肩头滑落,赤裸苍白的上半身上遍布殷红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昨晚发生了什么。
一双手从身后伸出,环住岳沉舟的细瘦的腰。
岳寒眷恋地把脸贴在岳沉舟的凸出的蝴蝶骨上,灼热的鼻息喷在岳沉舟的后颈,烫得这人一个哆嗦。
岳寒知道,再有两个小时,江楚山就会上门探病。自然不会是单纯的探病,随之而来的,一定还有许多繁杂的消息。
这些人与事就像是暴风雨前低飞的蜻蜓,不断盘旋,逐渐打破他执着守护着的,短暂而脆弱的美梦。
“我不愿意师兄总是有那么多在意的人和事。”岳寒在他的肩胛骨印上温柔的吻,“紫垣、灵境、九曜星君、莲鹤、春意、腓腓、白暨、陈建国……师兄,你心里装得东西太多了。”
“连腓腓的醋你都要吃么?”岳沉舟被他气笑了,“别人就算了,陈建国又算怎么回事啊……”
他伸手拍了拍岳寒的脑袋,指尖插进他干燥温热的发间,动作亲昵而缓慢,就像是情人之间的如水温柔。
“好了,别闹脾气了,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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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不过审,所以稍微改动了一些用词和情节,大体不影响意思。
第87章 时针之歌(一)
江楚山来的时候,岳沉舟正从楼上下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模样毛绒蓬松的小型犬。
那狗大老远看到有外人,警惕驻足,等了会儿,约莫是看岳沉舟没有什么反应,才放松下来,甩着屁股躲去了楼梯下边,一晃眼,竟然消失不见了。
江楚山看着那狗就这么消失在墙角,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今日穿着依然正式,手里提着礼物。明明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这会儿看起来倒像是上门作客似的。
看得出,在如今玄能圈的这些人物里,岳沉舟唯独对江楚山有几分另眼相待——他甚至换了件衣服,示意岳寒为江楚山上茶。
江楚山今日来,自然是为了二十四渚的事。
经过异管委特别小组的深入调查,事情的原委已经浮出了水面。按照记载,灵修与魔修自古便是正邪不两立的关系。当年的灵修个个以铲除魔道为己任,甚至爆发了惨烈的灵魔大战,乃至最后失了传承。
在场这么多人里,恰恰有两位灵修。
“考生们损耗了灵力,还有的受了轻伤。特管委如今还没有发布最后的方案,但是大约是会延期几个月再重新择场地考试。”江楚山放下茶杯,眼神落在了岳寒的身上。
这个年轻人在考试时失踪了,在那种情况下本以为凶多吉少,没想到再回来的时候竟然毫发无损。
据他的说法,当日自己不知怎么迷了路,进了魔煞之气的正中,状况危急之时,是他的师兄拼着元神俱灭的风险,将他强行救了回去。
言辞天衣无缝,还恰到好处地点出了特管委的失职,倒是叫人不好再多说什么。
“下次可记得要挑个真、天时地利人和的好地儿……”岳沉舟笑了一声,想到面前这人还是CPT的金主爸爸,自然地收了声,“孩子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决定吧。”
岳寒正好在他的旁边坐下来,沙发凹陷进去一块,闻言皱了皱眉。
岳沉舟的身体受到这种惯性的牵引,向一侧一歪,瞬间牵动某些不可明说的部位,脸上表情顷刻一言难尽,瞥了眼始作俑者,恨得牙痒痒。
好在江楚山并未在意他们之间的眉来眼去。他此时正盯着茶几上散发着热气的茶水发愣。
片刻之后,他犹豫着说出心中疑问——当日的那第四道灵力。
“……那道灵力来得蹊跷。当时的二十四渚,内有郑处的保密结界,外受魔修煞气冲击。我们的人应该都在岸边,能在那种煞气反噬之下保持清醒者本就不多,怎会多出一道灵力相助呢?”江楚山试探着看向岳沉舟一贯不露声色的眉眼,试探着问道,“特别小组没有查出任何痕迹,我在想,或许岳师知道这道灵力的出处。”
哪知这话一出,岳沉舟的呼吸不由一顿。他的眼里显出了明显的错愕:“你是说那道灵力……”
“浑厚绵长,善意十足,甚至远远超过我与莫老的修为。只可惜当时战况混乱,我实在分身乏术,并没有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江楚山说,“郑处长在关键时刻捏碎了本命灵宝,身体虚弱,莫老年事已高不方便打扰。在场所有人中,只有犬子说他看到了那道灵力的源头——竟是来自于S市。”
江楚山抬头看向窗外,向着某个方向指了指。那大约是一片正在整顿的经济开发区,范围不大。
岳沉舟与岳寒对视了一眼,神色都有些怪异:“在那种情况下分辨来源……若我没记错,令公子只有十岁?”
“虚岁十一了。”说到这里,江楚山向来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丝骄傲,“犬子天赋极好,尤其是在灵感这方面。若岳师信得过我,可以相信他的判断。”
岳沉舟表情的变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
他沉吟片刻,状似随意地伸出手,亲自为江楚山把茶水斟满,竟就这么强行换了个话题:“听说此番动荡江家出了不少力。”
江楚山的思维还停留在那道灵力之上,闻言忍不住一愣,看向岳沉舟。
虽说身处高位,但江楚山往日并不爱咄咄逼人,便顺着岳沉舟的意思答道:“既然遇上了,应该的。”
“这娄子是魔修捅出来的,也算是我与岳寒牵连了众位。”
岳沉舟的眼尾斜斜一飞,身边的岳寒便站起身来,接过岳沉舟手中的紫砂壶,俯下身子往江楚山的被子里斟茶,停下的时候,杯中茶水堪堪八分满,一点不多,一点也不少。
“我敬佩江先生的为人与治家之术。”岳沉舟垂下目光微微一笑,“我欠你一个人情。”
岳沉舟随手在空中一抓,指尖便绕动丝丝流萤之光。
片刻之后,他收回手来,掌心已然出现了一枚青色的琉璃珠,颜色极淡,在日光下熠熠生光。
“听说令公子前些日子生辰,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一点小心意。”他用手捏起这珠子,轻轻放到江楚山面前。
珠玉落地之时,江楚山竟一阵恍惚,眼前闪过微渺日光刺破云层,闪过远山朦胧,平原广阔,袅袅白雾缭绕;耳边清音传来,如仙乐环绕,响彻九霄。
“清神明静,应当极为适合令公子这样勤学修炼的孩子。”
……
送走江楚山,岳寒回到客厅,就看到先前在客人面前装逼装到家的人,此时此刻正趴在沙发里戳着手机,全无方才的半点气势。
他走过去,将岳沉舟捞起来抱进怀里:“师兄真是好大的手笔。”
这话真是直戳岳沉舟的肺管子,把他气了个半死。
“你当我愿意吗?”岳沉舟的脸黑了一半,“不给点好的能堵住他们的嘴?真是可惜,本来还想着要送给未来的徒弟,如今就这么便宜了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小鬼。”
“你想收徒?”岳寒敏感地抓住了话里的关键词,眉眼间的一点温情骤然褪去,“为什么没与我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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