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被排挤,不懂交际,继续不与人交流,继续被排挤的死亡循环中,祁清越永远都没有想过自己这样做到底哪里不对。
等到现在,他才稍微明白一点。
生活是可以随心所欲的,但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掌控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还在为房租、生活费、水电费等无数钱财焦头烂额的时候,依旧我行我素。
现在的他应该就是可以掌握一切的时候了。
他笑着跟着李青青几人一起走到楼下,冬季的阳光从大楼外面洒进来,在屋檐照不到的地方有个明显的分界线。
公司一楼的玻璃门遮不住那灿然的日光,他的右边是默默跟着他的追求者,左边是说说笑笑拉他进圈子的小姑娘,他从阴影踏出,踩在被阳光照射的亮堂堂的米白色地板上,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胸口总是隐隐压抑的感觉消散一空,随即有许多许多其他的东西慢慢填充他的胸腔。
让他笑容也不自觉的爬上了脸蛋,叫杜冥看的也是一笑,这种被感染的开心,还真是突然就把他没有得到回应的阴霾融化掉了。
杜冥已经很少想起最初见到这只小仓鼠的模样了。
很脏吧,可怜兮兮的,感觉咒骂的声音都带着哭腔呢,真是怎么着怎么想让他再狠狠的欺负一下。
可是现在却更好!
好在哪儿呢?
杜冥说不出,他恍惚间还能看见小仓鼠那眼角那颗小小的红色泪痣,如果非要说一下感受,杜冥想,应该是特别想舔一舔小仓鼠的眼角吧。
小仓鼠会挥舞着小爪子打他吧。
可是,打就打吧,永远这么活蹦乱跳的让他心动,杜冥什么都不在乎。
“那什么,今天去旁边的川菜馆怎么样?”女生中,一头利落短发的妹子提议说,“好久没有去了,青青,去那儿吧!”不知道为什么,提出自己意见的时候,都喜欢询问李青青,看她同不同意。
大家都无所谓,祁清越也点头,杜冥在之前为了挤进来就说了今天随便吃,他买单的话,因此也不说什么。
但是李青青却皱眉,很是不赞同的样子,说:“那家有点远,而且好像太辣了吧,你又要长痘痘哦。”
短发的妹子可惜的‘诶’了一声,但是还是选择听李青青的。
李青青说去近一点的‘有家小馆’,其中有妹子不想去,说是吃腻了,但是李青青很坚决,半开玩笑半撒娇的让所有人都同意了。
祁清越看着李青青对他比了个胜利的手势,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好像,有点强迫症似的,喜欢让别人都按照她的意思来。
不过这种性格也没有什么不好啊,非常的独立又有主见。
怪不得这些人都很喜欢问李青青意见。
就在祁清越和其他四个人走出公司大楼的时候,还没多走几步,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喊:“小黄人!”
祁清越脚步一顿。
但是没有回头,现在有部电影里面的萌物就叫小黄人来着,应该不是叫他。
“小黄人大叔!”
祁清越脸刷的就红了——是那个说话特别让人下不来台,各种喜欢羞耻play的高中生!
那是什么鬼称呼啊!不要在大街上乱叫啊喂!
“大叔,我叫你好几声了,怎么不理我啊?”高中生从后面追上来,拍在祁清越的肩膀上,模样俊俏的惹人侧目。
同行的妹子都看向祁清越和高中生,李青青也笑着,问:“清越哥,这是……?”
杜冥在一旁插话道:“怎么是你?”他眉头轻蹙,唇角微微下撇,“不上课吗?”
黑发的高中生对着杜冥说:“哎,他们不管我,我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是午餐的时候吧,我来的正好,大叔,你欠我一顿饭的,没有忘记吧?”
“我什么时候……”祁清越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回去的时候,这个龚颜江还给自己矿泉水的时候,自作主张的就要他请客的画面。
“哦,对了,忘了自我介绍。”高中生穿着灰色的高领毛衣,外搭着蓝白拼接色校服,明明是最普通的,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不起眼的装扮,却硬是让高中生穿出了T台走秀的感觉,再加上那似有若无的小邪气,非常能让女生喜欢,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继续道,“我是四中的学生,叫龚颜江,姐姐们好。”
同行的妹子们瞬间就被拿下,很感兴趣的对高中生问些小问题,连称呼都变成了‘小龚’,并且说既然来都来了,那就一起吃饭吧,人多热闹。
祁清越一个字都没有说,事情就这么被定下来了,之后,他便见识了龚颜江的另一面,简直堪称姐姐杀手,把一众妹子逗的笑成一片。
但是李青青却没有被俘获的样子,走在祁清越身边,单独问道:“你亲戚?”
“不。”祁清越头疼的不行,解释说,“就是……才认识的……”
“什么才认识啊,大叔你不要乱说。”高中生走的比较近,直接插入了这边的话题,对着李青青笑说,“我和大叔是那种他亲了我一次的关系哦,哎呀,大叔那次太主动了,我都不好意思了。”
“才不是!”祁清越早就知道高中生很是有些放纵,对着什么人都能大方肆意的说话,这种和杜冥那种以自我为中心不同,龚颜江像是觉得无所谓,所以才毫无遮拦。
“哪里不是了?”高中生调笑反问。
“他是开玩笑的。”祁清越朝周围的人解释说,脸色发白。
高中生定定的看着祁清越,唇瓣一抿,突然说:“哎,没错,开玩笑呢,好饿啊,姐姐,还没有到地方吗?”
这个话题便被岔开了去,祁清越走在后面,只觉得每次高中生在,他的心就总是被提起来,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被提的很高,生怕一下子被甩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然后摔死。
等冷静下来,祁清越又觉得刚才自己反应太大,是不是也不好,他明明已经默认自己是同性恋了,今天上午还让陈豪杰假扮自己的伴侣了,现在他在慌什么呢?
让杜冥以为他是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其实也是一种可以让杜冥远离自己的方法不是吗?
他在慌什么?
答案,祁清越自己知道,他不过是怕了没有计划的曝光,还有,他除了在家里小声的和陈豪杰承认自己性向是男的以外,从来没有在外面说过,哪怕大家都清楚,都看见了,都知道,他也没有承认过。
是不是太矫情了?这就是事实,为什么不大方承认?
不,祁清越很久以前大声的喊出来过,声音很大,一直在喊,但是却渐渐的渐小,像是被毒哑了一样,再也发不出声了。
那种焦躁和黑暗铺天盖地的有那么一瞬间侵蚀着祁清越被许愿罐打造出来的金色堡垒,而后一眨眼,被祁清越掐断,即将破土而出的回忆重新深埋地里。
“你怎么了?”杜冥找到机会和祁清越说话了,语气是真的担心。
祁清越摇头,说:“没什么,刚才有点头疼。”
杜冥还想说些什么,走在稍微前面一些的李青青却说:“我们还是走快点吧,等会下班的人多了,就没位置了。”
落在后面的祁清越若无其事的小跑了几步过去,丢下杜冥从鼻息中叹了口气出来,像是对男人不怎么理自己的苦恼,又像是最自己的无奈。
或许,他该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老躲着他的小仓鼠的过去,才好找到突破点啊……
杜冥如是想着,无意间瞥见从路旁开往公司地下停车场方向的黑色轿车,看车型很是熟悉,像极了他大哥的车子,但是速度太快又不太确定……
对于他大哥戚桀,杜冥开始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让维夏特找过来,但是隐隐有些警惕,然而这还不足以让杜冥产生足够的危机意识,这是他最崇拜的大哥,他又什么都不要,完全没有冲突。
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去后直接问不就好了?
杜冥是这样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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