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阳盯着他扫量片刻:“你是姜海义的司机?”
潘苒很镇定,态度也很配合:“是的警官,我是姜董的司机。”
海阳:“死者的行李一直由你保管?”
潘苒:“是的,我负责为姜董保管和搬运行李。”
海阳拿起那只棕色保温杯:“这是死者行李箱的东西吗?”
潘苒不假思索地点头:“这是姜董的保温杯,里面装的是中药,姜董每天都会喝。”
海阳:“什么药?”
潘苒腼腆地笑笑:“这种事,莉莉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
海阳:“我问的是你。”
潘苒就说:“姜董近来总说自己力不从心,不如以前,所以找中医抓了药。”
说来说去还是下半身那点东西。
海阳把保温杯搁下:“吴莉莉也知道姜海义喝这药吗?”
潘苒:“是的,莉莉小姐偶尔还帮姜董煎药。”
他太过坦荡,海阳却对他疑心丛生,问了个看似生硬又直接的问题:“是你往保温杯里下毒杀死了姜海义吗?”
潘苒眼睛微微一睁,惊讶地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姜董对我很不错,我有什么理由要害他啊。”
海阳又盯他两眼,然后让警察把他走,转头就对小陶说:“把他户口本抄下来,挨个查。”
小陶:“他有嫌疑吗?”
海阳:“你不觉得他像是早早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警察盘问他吗?”
小陶:“是不是还得问问吴莉莉,她压根没提姜海义在喝中药的事儿。”
海阳摆摆手,让小陶去问。
老法医把一份尸检报告递给海阳,道:“给,这是周青楚的尸检报告。”
海阳接过去,直接翻到死亡结论,霎时把眉一拧,难以置信。
老法医笑道:“稀罕吧?我也觉得稀罕,我摸过的尸体少说几百具了,这种死因还真不多见。”
周青楚的死亡论述写着:尸表多出皮下软组织挫伤,但没有发现出血点,也没有致命伤,死前没有遭受过性侵犯。在尸体心肌内发现半斑点状血斑,心肌断裂出血,死者生前疑似受过惊吓,导致肾上腺急剧增长,造成心肌纤维撕裂,心脏骤停。
简单来说,周青楚是被活活吓死的。
第97章 实验
海阳把周青楚的死亡原因告诉叶初阳时叶初阳正在江瀛公司的员工餐厅里吃饭。
“心肌出血?”叶初阳琢磨不透这句话的含义,“这是什么意思?周青楚有心脏病吗?”
江瀛公司的员工食堂在办公区楼上,法西娅早就听边小澄说过他们公司伙食很好,厨师都是持证上岗的大厨,法西娅作为一个爱贪便宜的馋鬼,觊觎了很久,这天中午央求着叶初阳带她去楼上食堂吃饭。
叶初阳被她缠不过,先给江瀛打电话征求江瀛的同意。
彼时江瀛正在和合作商的副总吃饭,副总带去了一桌人,江瀛只带去了展星羽和边小澄及展星羽。江瀛失算了,双方气势不对等,酒桌成了谈判桌,他谈价谈得很艰难。
谈判谈到一半,酒又上了一轮,展星羽默默把西装脱掉让边小澄拿出去找个地方挂起来,他不想让衣服染上过重的烟酒味,然而他要亲自上场了,因为江瀛的酒量不敌长相和酒量都很像水牛的副总,江瀛早就被他灌得心烦气躁,偷偷在桌子低下捏扁了好几个瓶盖儿。
他不敢再让江瀛喝下去,他担心江瀛会掀桌走人,这不是没有可能。
江瀛的确很烦躁,在展星羽和副总寒暄时借故到包厢外躲清净,正要给叶初阳发个微信,叶初阳的电话就先到了,他接通电话,扶着额头说:“叶博士。”
叶初阳:“……你喝酒了吗?”
江瀛很烦躁地捏着眉心:“嗯,和华丰集团的副总,从银江来的,我得招待他们。”
边小澄推开门走出来,小声说:“江总,吴总松口了,让咱们报价呢。”
叶初阳耳朵尖,听到了,忙说正事:“小娅想去你们公司食堂吃饭,可以吗?”
江瀛:“我们公司食堂?”
叶初阳:“边秘书说很好吃,她想去尝尝。”
江瀛:“不怎么好吃,你想吃什么让湘湘帮你买。”
叶初阳:“不用不用,她想尝尝就让她尝,那我中午带她去吃了?”
江瀛:“行,我还有事,先挂了。”
叶初阳还想叮嘱他大白天不要喝那么多酒,话还没出口电话就挂断了。
中午到了饭点儿,叶初阳和法西娅还在办公室忙碌,湘湘过来敲门,笑盈盈道:“叶博士法西娅,江总让我带你们去餐厅吃饭。”
叶初阳很不好意思地跟着湘湘出了门,心里埋怨江瀛大不必如此贴心。
餐厅很大,分为中餐区和西餐区,法西娅更喜欢中餐偏偏作妖去了西餐区,叶初阳只能陪着她,跟在两个女孩子身后拿着盘子在餐台前转悠。餐食自助,自取自拿。
叶初阳见电话响了,还是海阳打来的,就随便捡了几只牛角包,端着餐盘在玻璃幕墙边的位置坐下。听海阳说周青楚心肌断裂心脏骤停什么的,他很门外汉地以为周青楚有心脏病,死因是突发心脏病。
海阳道:“跟心脏病没关系,周青楚是被吓死的。”
叶初阳同样感到难以置信:“吓死的?这也……太离谱了。”
海阳:“她身上只有那些小创口,血流了不到五十毫升,反倒是心脏出血很严重,说明她生前的情绪反应很剧烈,而能引起剧烈起伏的情绪大概率就是恐惧。”
叶初阳紧皱着眉:“那周青楚还是死于谋杀吗?”
海阳被他问住了。
既然周青楚不是死于任何外伤,至少说明她生前没有遭受过生命威胁,但是她身上却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这些伤口又证明她遭受过伤害。
叶初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海阳哥,周青楚身上那些伤是怎么弄的?”
海阳莫须有笑了一声:“更荒唐,是老鼠咬的。”
这的确更荒唐,但是得知周青楚是被吓死之后,叶初阳已经不觉得什么事是荒唐的了,他反倒很镇定:“她浑身的伤,都是老鼠咬的?”
海阳:“对,不过这倒能解释周青楚的死因。”
叶初阳:“什么意思?”
海阳道:“周青楚浑身都是咬痕,显然不是一只老鼠咬的,而是很多老鼠。做个假设,如果老鼠爬满她浑身,你觉得她被吓死的概率有多大?”
叶初阳想象这种画面,即使坐在玻璃墙边晒着阳光,也忍不住浑身发冷:“我都很害怕,别说周青楚了。”
海阳:“那就对了,周青楚去了一个遍地都是老鼠的地方,被老鼠啃咬,活活吓死。问题是,这是有人策划,还是意外?”
叶初阳道:“意外的可能性不大,现在哪里去找一个遍地都是老鼠的地方,除非——”
他欲言又止,海阳催他:“说啊,除非啥。”
叶初阳轻轻吁了一口气:“除非是老鼠窝。”
海阳默住了,感到恶寒。
法西娅和湘湘两个人各捡了一盘食物坐在叶初阳对面,两人见他在打电话,就压低了声音窸窸窣窣。
叶初阳向玻璃墙稍稍转身,避开了他们:“海阳哥,姜海义的死因确实是氰化物中毒吗?”
海阳:“对,说到姜海义,我还得告诉你件事。”
叶初瞥见法西娅在吃意面,也觉得饿了,就拿起一块面包边啃边说:“什么事?”
这下轮到海阳吞吞吐吐:“就是,那个,那个吴莉莉你还记得吧?”
叶初阳:“嗯,姜海义的情妇么。”
海阳一鼓作气:“姜海义出事那天凌晨,江瀛约吴莉莉过夜。”
这话说的太简洁,叶初阳着实不能充分理解,咬着面包说:“过夜?那天晚上江瀛跟我在一起,他怎么会和吴莉莉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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