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和段逍云碰面之前,叶初阳也存在这一错觉,但是见到段逍云之后他就把错觉扭正,刻意无视了江瀛。但是江瀛俨然是不善于自省的,也没有分寸感,江瀛还存在着这一错觉。所以叶初阳心中有点纠结,不知道该怎么给江瀛提示,提示江瀛他们之前距离过近,今后未必需要时常黏在一起。尽管他很清楚江瀛粘着他就像宠物粘着主人,孩子粘着家长一样没有任何暧昧和私情,他也不觉得放任江瀛对他的依赖日益加深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和江瀛终究没有可能以这样的姿态‘长相厮守’下去,他们的关系迟早有淡化的那一天,比如江瀛结婚,或他和段逍云或者和其他男人发展关系……
手机里另一边的背景音很嘈杂,在放着一首摇滚英文歌,叶初阳很快听出来是江瀛办了会员的拳击俱乐部里常放的一首歌,他上次被江瀛带去俱乐部听到的就是这首歌。
江瀛不知冲着谁笑了几声,高声说了句话,才道:“叶博士,你在哪?”
叶初阳:“去粱悠悠家的路上。”
江瀛心情似乎很不错,刚上完两节课,说话有点喘:“我这边很快就完事了,待会儿我去找你。”
叶初阳:“……你公司不忙吗?”
江瀛道:“没关系,星羽帮我盯着。”
叶初阳耳边似乎响起了展星羽气急败坏的吼声,于是真心实意地劝说江瀛:“你回公司看看吧,做生意才是你的主业,别因小失大。”
江瀛:“……行,那我晚点去找你。”
叶初阳狠一狠心,道:“不用来找我,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去粱悠悠家里看看就直接回家了。”
江瀛默了默,道:“你和段逍云在一起?”
叶初阳:“嗯。”
江瀛又默了一会儿,道:“那你小心一点,他要是敢对你乱来,你就给我打电话。”
叶初阳想笑,但没笑出来,道:“好,有事我就给你打电话,挂了。”
江瀛还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叶初阳没有听下去,挂断了电话。
第64章 玻璃瓶
叶初阳挂了电话,把手机握在手里,面朝车窗微笑着,猛地一晃神在车窗玻璃上看到自己的脸,又连忙把脸上那点笑意抹干净了。
段逍云看他一眼,忽然问:“是江瀛吗?”
叶初阳:“嗯。”
段逍云笑道:“他是不是要和周青楚结婚了?”
叶初阳:“……哦,是吗?”
段逍云道:“昨天周青楚到我店里做头发,跟我闲聊说起她正在挑选婚纱。”
叶初阳拧住眉,心里不自在起来:“她还说什么了?”
段逍云看他一眼,道:“她还问了我和你的事,但是你放心,我没有多说,只说现在和你还是朋友。”
叶初阳觉得自己把对周青楚的排斥表现的有点明显,又连忙找补回来:“她和江瀛的确在计划结婚,估计最迟也就是今年年底。”
段逍云道:“江瀛还不到三十,怎么会这么早结婚?”
叶初阳:“他爷爷催他成家。”
他不想再聊起江瀛的婚事,就在段逍云接上话茬之前及时把话题移开,聊着墓地选址到了粱悠悠的家。
粱悠悠的继母张雅舒发生车祸,海阳怀疑这桩车祸不纯,又在张雅舒的保温杯里发现了大剂量的安眠药,张雅舒若非不是存心想自杀,是不会在服用安眠药后开车的,所以她杯中的安眠药其实是她驾车送死的催命符。
不知道海阳用了什么方法说服粱铎配合警方调查张雅舒的车祸案,叶初阳和段逍云踱步到粱悠悠家附近时,叶初阳很意外地在粱悠悠家门外车道上看到了海阳经常开的那辆旧越野,还有两个穿警服的警察在粱悠悠家里进进出出。
叶初阳:“我们过去看看。”
段逍云本打算在周围问问邻居有没有见过王诗雯的小狗,结果就被叶初阳领到了粱悠悠家里。
海阳蹲在门槛上抽烟,低着头愁着眉,显得愁云惨淡万里凝。
叶初阳朝他走过去,喊了一声:“海阳哥。”
海阳一抬头,就见叶初阳和段逍云双双走了过来,这俩人站在一起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但是他本看段逍云就不顺眼,此时更是对段逍云有了芥蒂,一张嘴就说:“今天换了个跟班?”
叶初阳脸上微笑着,眼神用力瞪着海阳,道:“我和段老板刚去医院看过王诗雯。”
段逍云向海阳打招呼,被海阳摆摆手敷衍过去。
海阳蹲久了腿麻,就一摇三晃站了起来,靠在门框上,道:“你们来干嘛?”
叶初阳往门里看了看,道:“过来看看,你们进展怎么样?”
叶初阳是知情人,海阳在叶初阳面前就不再遮掩,咬着烟嘴儿叹了声气,道:“更麻烦了。”
叶初阳看到粱铎在一楼客厅里的长沙发上坐着,脸色绷得很紧,两只眼睛不停地追随在客厅采证的警察。
叶初阳挥散面前的烟雾:“咳咳,有什么麻烦?”
海阳把烟掐了,烟头扔进门旁的一颗橡皮树花盆里,道:“我们调查清楚了,张雅舒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待在家里,约你见面后出了家门就直奔茶楼。她胃不好,有出门前随身携带热水的习惯。”
叶初阳:“也就是说她杯子里的水是家里的水?”
海阳:“有这个可能。”
叶初阳神色凝重:“那谁有嫌疑在她杯子里下药。”
海阳脸色也很端肃:“我问过粱铎和邻居,粱铎家里的赵姐已经请假两天了,昨天事发之前,张雅舒在家里,家里只有粱铎和粱心心。”
叶初阳:“粱铎在家?他昨天跟我说他在开会。”
海阳:“我也问了,他说在家里和同事开视频会议。”
虽然算是解释,但是粱铎如此言语暧昧砌词模糊,也是个疑点。
海阳道:“张雅舒睡眠一直不好,几乎每晚都服用安眠药,我们在她卧室里发现了一瓶安眠药,只剩几片。我们还找到了她拿处方药的单子,那瓶药是她在上个星期买的,除非她一日三餐把安眠药当饭吃,否则那瓶药不会见底这么快。”
海阳虽然没有明说,但已经是明示;张雅舒的车祸案很有可能是家里人作案。那可供他们怀疑的对象就只剩下粱铎一人。既然如此,案情已经很明朗了才对,只要瞄准嫌疑人,警方将嫌疑人带回审问一定有进展,但是海阳却露出一张死了谁家爹一样的脸。
叶初阳隐隐感到还有内情,道:“海阳哥,你说的麻烦指的是什么?”
海阳沉声道:“不排除张雅舒精神错乱,自导自演,不仅想自杀还想谋害亲夫。”
叶初阳大惊:“你说什么?”
海阳道:“粱铎说张雅舒精神不正常,有迫害妄想症,一直在看医生。张雅舒出车祸当天其实是想打开燃气和他同归于尽,他也喝下了掺着安眠药的水,但是他的身体有一定耐药性。张雅舒以为把他放倒了,就打开燃气出门了,但是粱铎很快又醒了,这才捡回一条命。”
叶初阳懵了,没想到张雅舒和粱铎的身份瞬间调换,嫌疑人成了被害者,道:“粱铎的话可信吗?”
海阳道:“我们给粱铎做过药检,的确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了安眠药的成分,推测他服药的时间是在张雅舒出门之前。而且有邻居作证,隔壁的邻居在昨天中午也的确闻到了燃气泄露的味道。时间也都和粱铎的口供吻合。”
眼前的情况实在峰回路转,叶初阳懵了大半晌,道:“粱心心呢?她不是也在家吗?她是不是知情?”
海阳道:“粱心心也被灌了安眠药,一觉睡到半夜,醒来只记得喝了一杯张雅舒给她榨的果汁,其他什么都不记得。”
叶初阳扶着额角,感到头晕脑胀:“但是我不能理解,张雅舒为什么——”
海阳讪笑一声:“为什想害死丈夫和女儿,还在和你见面前喝安眠药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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