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西看中一款发簪,是一朵淡蓝色的牡丹花,花瓣外延用金色描边,中间门是一个红豆做点缀,雍容华贵,十分好看。
林西转头看向春喜,道:“你去找个伙计,让他拿那个发簪给我。”
春喜点点头,左右看看,走到距离最近的伙计身旁,道:“我家公子要买首饰,你们谁给拿一下。”
店伙计上下打量着春喜,笑着说道:“这位爷,您先稍候,小的这会儿有些忙,实在无暇分身。待小的腾出手来,再侍候您几位。”
春喜皱眉,刚想说话,就听林西说道:“先来后到,那咱们就等会儿。”
春喜点点头,转身回到林西身边,低声说道:“主子,您要是想要什么,直接言语一声,内官监的人便会送到您手上,何必在此……”
林西面色一沉,小声提醒道:“内官监又不是我开的,怎么就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以后说话前好好思量思量。”
春喜自觉失言,连忙认罪道:“是,奴才失言,主子恕罪。”
两人正说话,从门外进来一男一女,男的英俊潇洒,女的面若桃花,实实在在的俊男靓女。
“哥,我们来首饰店作甚?”少女抬头看着青年,眉宇间门尽是不解。
青年宠溺地看着她,笑着说道:“再过两日就是你的生辰,你来挑两套首饰,就算哥送你的生辰礼物。”
“哥,昨日母亲便给我备了好些首饰,其中就有两套翡翠头面,再买就太多了。”
“你自幼在冀州长大,身边也没人照顾,好不容易被接了过来,自然要好好备些头面首饰,不然会被人小瞧了去。”
“谢谢哥。”少女亲昵的道谢。
两人说着话,便来到了柜台前,青年扬声说道:“伙计呢,拿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出来。”
店伙计一听这口气,连忙看了过去,随即便有伙计丢下原来的客人走了过来,道:“呦,这不是礼部侍郎的二公子嘛,小人还纳闷,这早上一开门就听喜鹊叽叽喳喳地叫,原来是您今日过来。”
青年被奉承眉开眼笑,道;“王二啊王二,还是你小子的嘴甜。去把你们店里最好的头面拿来,我给小姐挑上两套,作为生辰礼。”
“恕小的眼拙,这位小姐是……”王二打量着少女。
“这是我小妹,好好认认,以后她若是来,好生侍候着。”
王二连连点头,道:“是,是,小人定好好侍候。”
杨潇见林西投去好奇地目光,低声在他耳边说道:“这个是吏部左侍郎王默的二公子王冼,他身边的女子是王默庶女王恩。”
林西八卦地问道:“庶女?那这个二公子和王恩是一母同胞?”
杨潇摇摇头,道:“不是,王冼是王侍郎的嫡子。”
林西奇怪地问道:“一个在京都,一个在冀州,一个是嫡子,一个是庶女,那他们为何感情这般好?”
杨潇解释道:“王恩出生后,她们母女便被送去冀州,侍候王侍郎的母亲,过得日子与丫鬟无异,如今刚刚及笄,便被召回京都,主子猜是为何?”
虽然杨潇并未明说,但林西却明白了,大家族的女儿只是他们争权夺势的工具,如今王冼的这番做派,不过是收买王恩,让她心甘情愿做一枚棋子。
“这么大的阵仗,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侍郎府的二公子,来买个首饰竟这般招摇,何不敲个锣打个鼓,让都察院的那帮御史都过来看看,这侍郎府何等的财大气粗。”
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王冼和王恩的身上时,突然听闻有人呛声,连忙看了过去。
林西自然也不例外,呛声的也是几位锦衣华服的俊男靓女,只是听这口气,说话的人与王家不怎么对付。
“这又是哪家的?”林西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也不挑礼物了,找个好位置吃瓜才是首要。
“说话的是吏部右侍郎郭庆的小儿子郭岩,身边那个是刑部右侍郎阎良的儿子阎纪,鹅黄衣裙的女子是阎纪的妹妹阎青禾,穿粉色衣裙的是郭岩的妹妹郭香。”
“阎大人的子女啊……”林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赞叹道:“表哥,你可真是行走的花名册,这京都还有谁是你不认识的?”
杨潇谦逊地笑了笑,道:“主子谬赞了。锦衣卫的职责是监察百官,普通百姓不在其内,故属下所知不过九牛一毛,不足一提。”
“表哥,听说你们锦衣卫最擅长的就是趴房梁,表哥趴过谁家的?可曾遇到什么尴尬的事?”
林西的眼睛太亮,看得杨潇一阵不自在,小声说道:“主子,咱们先看热闹,有事回宫再说。”
林西一看杨潇这副模样,认定他肯定有事,道:“那便说好了,待回了宫,表哥定要说给我听。”
对于林西的要求,杨潇很难拒绝,迟疑了一瞬,便点了点头。
王冼一看是郭岩,眉头皱紧,一脸不悦,道:“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你,真是晦气!”
郭岩听得一乐,道:“这京都再大也不过一座城,大家都是这座城的邻居,自然低头不见抬头见,若王二公子不想见我,除非这座城里没有我,或者只有你。”
郭岩话里有坑,这是林国京都,不是普通一座城,城里有皇上,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其意味深长之处,一不小心就得掉进坑里摔死。
王冼不是傻子,自然听出郭岩话中的陷阱,道:“郭岩,今日我有事,不想跟你废话,该干嘛干嘛去,最好别找不自在。”
两人的爹分别是吏部的左右侍郎,官阶相同,但排位上左侍郎要比右侍郎稍稍高一些,而吏部又是个油水颇多的部门,别说三品的侍郎,就是五六品的小官,腰包也是富得流油。可职位就那么多,下面的人不可能挨个孝敬,两位侍郎大人的油水就得分流,是提拔这个给左侍郎送钱的,还是提拔那个给右侍郎送钱的,这就起了冲突,所以王默和郭庆向来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郭岩转头看向王恩,上下打量了打量,道:“这位就是左侍郎府那位养在冀州的庶女吧,模样长得不错,就是这衣服和首饰有点不适合,就好似鸭子披了身鹅皮,鸭不像鸭,鹅不像鹅。”
郭岩身边的人纷纷笑了起来,围观的人也投去异样的目光。
王冼听得怒火中烧,“郭岩,有种跟我出去,我们手底下见真章!”
王恩被说得脸色涨红,却并未退缩,她拦住王冼,道:“人都说京都的公子小姐皆有涵养,是我们乡下丫头不能比的,哪知百闻不如一见,虚有其表罢了。”
“呦,这张嘴还真是厉得很!”郭岩眼底多了几分兴趣,笑着说道:“你可知王家为何突然把你接来京都?”
王恩愣了愣,随即说道:“这是王家的事,和公子无关。”
郭岩摇了摇头,道:“聪明是聪明,就是太天真!不会以为他们是真心对你好吧,若真对你好,为何扔你在冀州受苦?接你回来就是……”
“郭岩,你够了!”王冼上前揪住郭岩的衣领,打断了他的话。
郭岩丝毫不惧,笑着说道:“怎么,王二公子这是想杀人灭口?”
王冼用手指着郭岩的鼻子,威胁道:“郭岩,我警告你,再敢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郭岩毫不在意地笑着,道:“胡说八道?王二公子若不是心虚,又何须打断我的话?再者,你我的父亲皆是吏部侍郎,你若敢动手,我就敢将你告上公堂,让所有人都瞧瞧,你王二公子是何等霸道。”
“你!”王冼愤怒地瞪着郭岩,却迟迟没有动手。
郭岩见状嘲讽地笑了笑,伸手握住了王冼的手腕,道:“若王二公子不动手,那便松开,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有龙阳之好。”
王冼被气得脸色铁青,只觉得心脏骤然剧痛,他松开手,捂住胸口,踉跄了两步,倒在了地上,抽搐起来。
林西正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突然察觉不对,连忙说道:“表哥,快,他的情况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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