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娇都这么凶狠,少有像现在这样乖乖窝进他怀里的时候。
脖子上的触感烫得惊人,谢辞手指微动,抬手揽住他。
“吃药没有?”
顾予风贴着他的脖子,闭着眼半睡半醒的,说话有气无力的:“吃了。”
谢辞很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视线扫过床头和桌上,都没找到药,低声问:“你在哪吃的药?怎么一个人来宿舍?”
说完后,谢辞感觉到怀里的人一僵,抬头盯着他看,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短暂的眼神对视后,顾予风双眸微垂,难掩失落,推开他重新躺回床上,像是回避刚才不恰当的举动,抬手盖住双眼,转向床的内侧。
谢辞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刚才他提到了“宿舍”,让这小子醒过神来了。
“反正要上晚自习,就直接来学校了。”
顾予风放下手,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这次是真的没力气爬上去了,你的床借我用用。”
谢辞把他的变化看在眼里,故作不在意地问:“回国才几天,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顾予风有些烦躁地揉揉额角:“这几天没怎么睡过。”
见他满脸疲惫,谢辞不再问下去,去打了盆冷水帮他擦了汗,换水拧干毛巾敷到他额头上,又去校门口附近买了退烧药、降温贴和清淡的米粥。
顾予风实在没胃口。
“用勺子喂你不吃,想要我用嘴喂?”谢辞把递到他嘴边的勺子收回来,作势要吃进自己嘴里。
“行!我吃!”
顾予风撑着头艰难地坐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就没见过比流氓还流氓的,我真是服了。”
谢辞看着他这凄惨的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你对自己的定位倒是很精准。”
“不像某些人,嘴上说着不喜欢人类,结果随随便便一钓就上钩。”
顾予风接过米粥硬逼自己吃了几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吃了大半碗才还给谢辞。
谢辞擦过他嘴角沾的米粥,在顾予风瞪过来的眼神中放到嘴边舔掉。
顾予风扣住他的手腕时已经晚了,低骂了一声:“你发什么神经?!”
“说不喜欢人类,只是拒绝表白的场面话,你真信?”
谢辞手撑在他的身侧靠近,“其实我这个人最不经撩,偏偏警告你那么多次都不听,现在你打算怎么收场?”
顾予风不敢置信:“什么怎么收场?”
谢辞:“你把我钓上来,就晾着?”
顾予风给气笑了,扣住谢辞的下巴警告:“我不吃这套,走开,我要睡觉了。”
谢辞提醒:“你现在躺的是我的床。”
顾予风:“已经借给我了。”
谢辞顾及他的身体,没再继续逗下去,起身去倒了杯温水,和药一起递给他。
顾予风皱着脸吃了药,扶着额头躺回去。
谢辞要出门丢垃圾时,听到身后的人小声地念叨了一句“气死了”,摇头失笑。
等他回来时,床上的人已经睡着了,看起来是真的很困很累。
谢辞轻手轻脚地拿了把椅子放到床边,腿上摊着一本物理课本,却半天没能翻过一页,所有注意力都在睡着的人身上。
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发现他身份不对时,顾予风脸上的失落根本藏不住。
如果说之前只是猜测,那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了。
顾予风,真的是你回来了。
第43章
确认了顾予风的身份后, 谢辞更疑惑了。
上辈子的顾予风和眼前的少年差别实在太大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难不成上辈子不止他一个人在装?
还是说重生后,他们第一次碰面, 顾予风遭了他的冷脸,因此怄气故意总做些会让他生气的事报复他?
在谢辞疑惑不解时,顾予风倒是更确定了谢辞是个什么德性。
刚遇到时,觉得少年时的谢辞和他熟悉的那个人完全不同,虽然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脸,但有这个年纪特有的纯真干净,看起来很好欺负, 让他忍不住想去逗弄,看这小子炸毛生气, 仿佛被炸死重生回来也没那么糟心了。
但真看到谢辞被欺负, 又会让他忍不住想去守护。
可现在才多久, 这小子就露出狐狸尾巴了!
顾予风越想越气,虽然是他自己作妖撩拨未成年在先,但抛开事实不谈,难道谢辞就没有错吗?
怎么能随便一钓就上钩,这什么定力?
谢辞要留在宿舍看着顾予风,和项海斌请了假,听到床上的人开始说梦话。
他悄悄凑过去听,口齿不清听不懂, 像是在骂谁,骂得还挺脏的。
身体恢复的顾予风第一时间找谢辞谈话。
“我是流氓,你是有为青年,你走我的路,让我往哪儿走?”
晨跑, 谢辞听着跑在身边的顾予风念叨,淡淡地回了一句:“所以?”
顾予风一脸认真:“好好端正你的态度,别把心思花在学习以外的地方,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考上大学。”
张若川从他们身边跑过,好笑地插了一句:“老顾,你今天老班上身了?”
江辰宇跑在前面,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顾予风:“你自己平时什么作风,竟然敢教训老谢?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顾予风理所当然地反问:“不行吗?”
江辰宇一噎,一时间竟想不到反驳的话来。
方思泽若有所思:“总觉得老顾和老谢的立场互换了。”
张若川凑过去好奇地问:“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方思泽:“不知道。”
张若川:“……”
跑完后,见谢辞没吭声,顾予风挡在他面前:“回话——”
谢辞故意抬手拂开顾予风额前的碎发:“沾到睫毛上了。”
这越界的举动让顾予风一早上的努力付诸东流。
顶着顾予风的冷脸,谢辞没事人似的转身离开,摆着一副“随便你说,反正我不听”的架势。
顾予风追上去,放软态度:“我错了还不行?我为我之前所有不当的言行道歉。”
谢辞不咸不淡地丢下一句:“晚了。”
顾予风:“……”
油盐不进,软硬不吃是吧?
课间,张若川发放英语卷子,见顾予风拿着手机从后门出去了,急忙凑到谢辞旁边问:“老谢,老顾这几天心情不好?怎么闷闷不乐的?”
谢辞扫了眼去接电话的顾予风,悠悠地说:“本想逗着玩,结果弄巧成拙,又急忙弥补,发现已经拐进沟里出不来了,大概正遭受良心的谴责,虽然良心也不多,能高兴得起来?”
张若川听得一头雾水。
“能不能说点我能听懂的?”
谢辞收回视线:“可能最近太忙了,有情绪。”
张若川:“原来如此!”
中午去食堂吃饭,谢辞隐隐感觉到一些异样的视线。
平时走在路上也会被很多人看,但今天的不太对劲。
顾予风也察觉到了,皱着眉环顾整个食堂大厅,见不少人慌慌张张地避开视线。
“搞什么?”
他们打了饭找位置坐下,片刻后,江辰宇匆匆端着餐盘过去,脸色不太好:“老谢,我听说今天有家本地媒体报道了你的事,现在已经在学校里传开了。”
前几天得奖后,谢辞是知道有媒体报道的,但不是只针对他,可听江辰宇这话里的意思,明显不是一回事。
“报道了什么内容?”
江辰宇做贼似的左右看看,拿出手机点开别人转发过来的新闻链接,递给谢辞看。
“这些媒体为了博眼球真是太没节操了!”
顾予风凑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顶部加粗的新闻标题——本届数学竞赛一等奖谢辞竟是白眼狼!
他一把夺过手机,快速往下浏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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