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海斌对谢谦说,“接下来除了期末考,马上就要竞赛决赛了,希望不要有什么事影响他的心态。”
谢谦一一应下。
其他家长举手表示很好奇谢辞的家庭教育,想跟谢谦学习学习。
作为家长,不说对学校的风吹草动了如指掌,像是谁拿了年级第一,谁拿了竞赛第一这种事,私下必然是会讨论的。
像谢辞这样荒废两年还重新把成绩抓起来,稳定在高位的,实在太少了。
整个班的家长都表示想听,项海斌为难地看向谢谦:“要不,谢先生上来说两句?”
谢谦:“……”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顾永年看着他上台,总觉得他下一刻就要碎了。
公园里,谢辞晒得昏昏欲睡,提议去附近的科技馆走走,那张离谱的行程单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顾予风捡起地上的外套,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去那种人多的地方,亲个嘴都费劲。”
“……”
谢辞穿上外套,帮他取下头发上沾的枯草,“高中生谈恋爱,亲什么嘴,手都不用牵。”
顾予风:“……倒是给你省事了?”
谢辞:“学学老张,闻闻空气就满足了。”
顾予风:“……”
下午四点,顾予风接到顾永年的电话,说家长会结束了,想四个人一起吃个饭。
挂掉电话,顾予风转头对谢辞说了这事:“这刚开始谈就要见家长了。”
谢辞:“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搞在一起,还能和和气气坐下来吃饭?”
“什么叫搞在一起?”
顾予风很不赞同,“我们还没搞。”
谢辞:“……”
五点,某高级餐厅包间。
谢辞看看餐桌上两个有说有笑的爹,心情复杂。
上辈子他和顾予风结婚时,爸爸谢谦已经过世,他孑然一身,而顾予风接管了他外公的擎风集团,不管在集团内部还是顾家这边都有相当大的话语权,没人能对他们的联姻指手画脚,阻力基本来自于外部舆论。
可现在情况不同,他和顾予风都还是萝卜头,是一有点什么事还要被请家长的未成年,曾经合规合法的婚姻关系自动转成了“地下情”。
感觉到小腿又被蹭了一下,谢辞瞄了对面的顾予风一眼,对方正埋头干饭,餐桌仪态得体从容,任谁来了都看不出这小子在餐桌下整这死出。
“小谢,不合胃口吗?”顾永年问。
谢辞:“不是,这家味道不错。”
顾永年心情很好:“小风懒散,我平时又很忙,没空看着他,拜托你帮我多照顾照顾他。”
“都是同学,应该的。”谢辞随口应下。
顾予风抬头,慢悠悠地说:“那你可要好好照顾我啊。”
谢辞:“……”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会变味。
吃完饭,四人走出包间,顾永年终于还是忍不住把话题引到了画上:“前阵子我有幸拍到您的作品,可惜还没好好欣赏就被小风送给他妈妈了,您近期有开个展的打算吗?”
“暂时没有。”谢谦也没多想,“不过我工作室还有一些作品,您感兴趣的话可以过来看。”
“那太打扰了吧?”
顾永年嘴上这么说,却是一脸恨不得马上就去的表情。
走在后面的谢辞和顾予风对视了一眼,心道还是被这糟老头得逞了,餐桌上聊了那么多,只有这句是重点。
走出大厅,谢诚和几个商圈的人从另一边过来,双方打了个照面。
谢诚看到谢谦和顾永年一起,直接朝他们走了过去。
谢谦想避开他,却被挡住去路。
“哥。”谢诚当着顾永年的面,直截了当地打招呼。
顾永年和那几个商圈的人都是一怔。
谢诚和谢谦怎么看都是两个世界的人,竟然是兄弟?!
跟在后面的谢辞脸色微沉。
科技园的项目已经尘埃落定,谢诚搞这一手纯粹是报复,既挑拨他们和顾永年之间的关系,又挑明了他们和谢家的关系,怕是对他坑了谢鸿光两千多万也很不满。
见谢谦不说话,谢诚又看向谢辞,像是突然想起来:“今天一中开家长会?真难得你会去参加,不过你自己和家里就处不好,怎么处理得了和你儿子的关系?”
看似不经意的话,却字字都往谢谦心窝上扎。
气氛越发凝滞。
顾永年疑惑地朝顾予风看,却见对方反应冷淡,像是早就知道这事了。
谢辞怕爸爸又被刺激得失控,准备过去帮他解围,就听他用还算冷静的语气先接了话:“你自己都不会做人,怎么教你儿子做人?”
碍于顾永年和几个商圈的人在场,谢诚压着火气:“过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的精神病好了。”
当着外人的面奚落谢谦,还话里话外暗指他胡说八道。
“我的病不是你们折磨出来的?”
谢谦推开谢诚往外走,“我发病会打人,劝你离我远点。”
谢辞跟过去,和谢诚擦身而过时,用平常冷淡的语气开口:“谢先生,爸爸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请你回去转告谢老爷子,我和爸爸跟谢家不会再有任何亲缘上的牵扯,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商圈一群人围观了一整个尴尬的场面,同时也在观察顾永年的态度,可对方从始至终没表态,只是临走前和他们微微颔首,就带着儿子离开了。
走出大门,谢辞注意到爸爸垂在身侧的手在微微颤抖,像是为了掩饰又用力握紧踹进了大衣口袋。
小老头看起来是强装镇定,可能刚才顶的那两句对他来说已经拼尽全力了。
谢辞过去拍拍他的肩膀,见车子被开过来,转头对顾予风父子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路上注意安全。”
“车子先停在这,让罗伯森送你们,我坐我爸的车。”说着,顾予风对下车的罗伯森招手,交代他送人回去的事。
没想到顾予风会注意到这么细节的地方,谢辞有些诧异。
这个人平时轻佻又大大咧咧的,臭袜子都能塞错鞋,但有时候又很细腻,能让他切实感受到被好好看在眼里。
或许这些细微的在意就是安全感的来源。
谢谦自知情绪不太稳定,还是转头对顾永年父子俩颔首告别,和谢辞上了罗伯森开过来的路虎。
谢辞坐在后座,看到顾永年走向后面那辆车,对那边的顾予风招招手:“有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顾予风示意顾永年先上车,自己走到路虎的车门旁,随意地搭着车顶,弯腰看着后座的谢辞:“还有什么——!”
话没说完,顾予风猝不及防被谢辞带过去,余下的话都被堵在了嘴边。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过来?!
谢辞放开他,淡定地问:“听明白了吗?”
顾予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车厢,驾驶座的罗伯森正在设置导航,旁边的谢谦正垂眸发呆。
确认情况后,他又重新看向眼前一脸从容的谢辞,瞬间就明白了。
这小子早就算准了时机,突然觉得刚才担心“奸情”败露的自己像个傻子,给气笑了:“给我玩这套,等着。”
谢辞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到家后给你发信息。”
等着顾予风上了后车,谢辞才示意罗伯森启动,转头看向爸爸谢谦:“还好吗?”
“没事。”谢谦顾虑着罗伯森在场,没多说。
等到工作室门口,看着车子开走,他才低声说:“让你同学的家长知道了我的病,希望不会影响到你和同学的关系。”
谢辞:“你担心的是这个?”
谢谦点头,和他一起往里走:“有些家长比较介意自己的孩子和什么样的人来往,我以前上学的时候,身边就有不少这样的。”
“不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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