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怡皇贵妃虽看中大儿子,待小儿子亦是十分宠溺,所以蔺澈的性格多少还是带了点娇纵在的。
他行事随意,毫无顾忌,既然皇兄下他面子,自己又何必在乎对方。
蔺澈一走,蔺琰再无支/撑,险些栽倒在地。
所幸他身边的随侍很快赶进来,扶着人离开。
“江望津……”蔺琰不甘地看向某处。
他们明明才应该是交情最深,最信赖的人。比起沈倾野、施无眠,甚至是那个乞丐不如的容舒,他才该是江望津最应依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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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一段距离,江望津倏地打了个喷嚏。
江南萧拧眉,抬手覆在他额间,“受凉了?”
江望津摇摇头,“没有。”
江南萧‘嗯’了声,嗓音听起来有些淡淡的。
敏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江望津心知躲不过去了,被他牵着的那只手一紧。
江南萧侧目。
“我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我想去探探……”说到最后,江望津与他眼神对上,声调渐渐降了下去。
“探什么?”江南萧却是问。
江望津不说话了。
江南萧自然知道他的想法,但他并不想对方再同蔺琰接触,“晚上收拾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蓦然砸进江望津心底。
心头悸/动了瞬,他喉/头一动,“……嗯。”
还敢应声,江南萧气笑了,指/尖发/泄般/插/进他指/缝,末了紧了紧手上的力道。
江望津颈/边透红,别过脸。
少顷,他蓦地问:“怎么踹的那……”
还是被长兄瞧出来了……
江望津闻言目光略有些飘忽,似乎因为自己做的事感到不好意思,面色微红,声音轻不可闻道:“赛神医教我的。”
如此确实有失君子之风,但……
江望津觉得还挺好用。
闻言,江南萧松开手,抬起后抚了下他发顶,赞扬道:“不错。”
江望津倏而仰面同他眼神相对,桃花眸中微光闪动。
江南萧低眼,指/腹擦过他微红的眼尾,“下次也要这样。”
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的江望津抿抿唇,在江南萧的注视下,他点头,“好。”
江南萧指尖下落,奖励似的摩/挲了下他颊侧,“乖了。”
宫道悠长,日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身后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身后缀着一行宫人。
江望津脸已经红得不能看,唯恐被人听到。
江南萧垂眸瞥见他眼底泛着的忄青/动,心尖犹如被羽毛轻扫而过。
他拉着人,径直转了道。
“这不是去皇后寝宫的路……”江望津走出一段后方才注意到什么,刚说到这里就听身侧响起‘嗯’的一声。
江南萧语调沉而沙/哑。
“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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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江望津踏出东宫寝殿准备前往皇后寝宫已经是一个时辰后了。他的眸中隐隐浮现着几分水/色,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样。
刚踏出殿门就被人往回拉了拉。
“还不够吗……”江望津闷/声/扑/回他怀/里,声线都有些发/亶页。
江南萧摸/摸/他泛/着/氵朝/红的眼/尾,“再等等。”
他的声音同样微/口亚,但隐藏其下却是透着丝丝餍/足。
如同吃/饱后,晒在阳光下小憩的兽类,惬意而放松,此刻正温/存地贴/着自己的伴侣。
江望津就不动了。
好半晌两人才彻底走出东宫。
行至半途,江望津才算缓过来,心里羞/耻得不行。
还是白日就这样……
他这么想着,便轻声开口说了出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
江南萧倏地停下脚步,朝他看了眼。
江望津跟着他停了下来。
四目相对,江南萧率先开口:“晚上就可以?”
江望津错愕抬眼,“晚上还要?”
江南萧捏/捏他的脸,“自然,不是都还没出来?”
闻言,江望津露出纠结的表情。
可是……他的手已经很酸很酸了,再也经不起半点折/腾。
像是已经看穿他的想法,江南萧突然俯/了/俯/身,嗓子嘶/哑道:“不用手。”
那……用什么。
江望津眼神显出几分不解,看得江南萧喉/头愈发干/涩,他喉/结/滚/了/滚,“晚上告诉你。”
说罢。
江南萧带着他继续朝皇后寝殿行去,一路上还在帮人按/着手。
两人过去时,殿中大臣们或跪或站在殿中,巨大的棺椁旁并没有人围着,显得有些凄凉。
蔺统死后,皇后母族便慢慢被其他势力打压蚕食,真正能进宫吊唁的亲戚其实不多,哭丧的就更是少了。
他们进来没多久,慧怡皇贵妃便携其他宫妃入殿了。
皇后一死,慧怡皇贵妃即是后宫中地位最高的,代掌凤印,各宫嫔妃日后都得去她的明华殿请安,一时间风头无两。
眼下她出现在这里,倒不似是来吊唁的,反而像是来炫耀。
但当她看到江南萧时,脸色就变了变。
按照慧怡皇贵妃及她身后那些拥护七皇子蔺琰的势力所想,自然是慧怡皇贵妃顺利封后,蔺琰成功坐上储君之位。
可谁也没想到,中间会忽地冒出一个江南萧。
当然,其他嫔妃亦是对江南萧的出现感到不满,然只要一想到不满的人还大有人在——最该感到不悦的应该是慧怡皇贵妃。
如此,她们也便稍稍顺心了。
慧怡皇贵妃先行向江南萧一礼,“太子殿下。”
江南萧略作回礼,态度不咸不淡。
他这副高高在上俯视着一切的样子,看得慧怡皇贵妃心中愈发不满,甚至有些难堪。
就在这时,她身后以德妃为首的宫妃亦同时向江南萧行礼,声势浩大。
站在最前方的慧怡皇贵妃仿佛被狠狠扇了一巴掌,脸色更加难看。
这些人分明是故意的。
慧怡皇贵妃手上的护甲都不禁往掌心陷去,但她依旧保持着面带微笑的模样,“妹妹们走吧,都去看看姐姐。姐妹一场,去送她一程。”
此言一出,不少人面露古怪。
皇后是被毒杀,棺椁如蔺统当日一般无二——皆是合起来的,所以她们要如何去‘看’对方。
其中就有知晓此事,甚至还从中插了一手的,闻言纷纷听出慧怡皇贵妃的咬牙切齿,有点想笑但又得憋着。
一行宫妃往棺椁前行去,带起一阵香风。
硕丰帝只在晨间出现过一回,可也不敢说对方的不是,不过在心中暗自腹诽。
皇后是陛下发妻,如今皇后薨逝,陛下此举未免显得太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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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寝殿内烟火缭绕,江望津过去,象征性地烧了几张纸,顺便帮长兄的那份也给她烧过去了,都不用后者亲自动手。
他知道,宫里的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踩着先帝先后上位的。且还都是敌人,多少人恨不得长兄去死……
“这么体贴?”江南萧半蹲在他身侧,手上的黄纸全都被江望津拿过去了,他同江望津耳语一句。
声音低低浅浅,滑去他耳膜,江望津往旁边撤了撤。
不说平常,今天他的耳朵尤为每攵/感,江望津瞥了眼罪魁祸首,“别闹我。”
江南萧被他看得心头发软,没再动他。
这时,其他皇子也陆陆续续进殿。
慧怡皇贵妃站在前列,待看清走在中间的蔺琰时她神情变了变。
蔺澈这会正扶着人。
“皇兄,你到底伤哪了?”这话他憋了一路,现下看到母妃的身影,蔺澈才大着胆子问。
他怎么觉着……伤的不是腿啊。
蔺琰眼底浮现出一丝恼怒,“别问。”
蔺澈‘哦’了声,看着朝他们走来的慧怡皇贵妃,“等下母妃问你也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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