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都偷了个香到打滚的大包子。
因为机器人可以耍赖,关了模块就不怕辣不怕烫,宋边霁败北,自罚一大杯不加姜汁的可乐。
……
最后的四十五分钟,被用来散步。
星星很漂亮,寒冷的天穹浩渺到无边无涯,牵着的手还暖,手指交拢,掌心叠着心跳。
……
最后的三十分钟被用来回家,打扫卫生、整理房间,换一套刚被烘干的暖洋洋的床品,洗个滚烫的热水澡,吹干湿漉漉的头发。
最后的十分钟,被机器人用来躺在床上,做一个夹心被子卷。
最后的五分钟,被人类用来哄夹心被子卷,剥开抱一会儿、亲亲额头和眼睛,再充一点电。
最后的一分钟。
最后的一分钟,庄忱躺在床上,三十几条世界线的重叠引发数据共振,前所未有的眩晕吞没意识。
像艘暴风雨里的船,天在扭曲,海在翻滚。温暖的手掌牢牢拉着他,数不清的细碎锚点,陆续自行亮起,在漆黑空旷的眼瞳里明灭闪烁。
……
第三十一天。
夜色褪尽,太阳慢慢出来。
宋边霁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不知道多久,动了动手臂,关节甚至发出咯吱声。
机器人张着眼睛,静静躺在床上,握着他的一只手,一动不动。
宋边霁轻轻摸他的头发。
柔软的黑色短发,很乖地缠着手指,仿佛还有暖洋洋的余温。
宋边霁俯身去抱他,单薄的机器人抱起来一点也不难,一下就能拢住,护得结结实实。
宋边霁亲了亲机器人不具温度的额头。
“阿忱。”宋边霁说,“我们——”
他怀里的机器人动了动:“嗯?”
宋边霁:“……”
庄忱想起自己忘了闭眼睛,临时闭上,摸索着握住近在咫尺的手臂:“早上好。”
宋边霁低着头,靠在机器人的颈窝,确认了不是梦:“早上……”
他实在忍不住笑,笑到坐也坐不稳,话也很难一口气说完。
两个人一块儿滚到床上,手脚都很没道理、甚至难以推演逻辑地纠缠在一块儿,拓扑学专家也解不开。
他们牢牢抱了不知多久,终于精疲力竭长出口气。
“早上好。”宋边霁闭着眼睛,“凶猛大花豹。”
庄忱:“……”
凶猛的大花豹机器人袭击了人类,被一个摸头安抚,心满意足,低头尝试复习了一个晚上的吻。
“有个没解锁的快充模块。”庄忱说,“我想试试。”
宋边霁第一次犯困,强烈的、潮水一样的放松涌上来,两个人其实都犯困,像是落进日光下的澄透海水。
宋边霁没能听清,努力睁开眼睛,压下困意:“什么?”
他的机器人看着他,乌黑的眼睛透出暖色,抿了抿唇,露出一点笑。
“我想赖床。”庄忱说,他也躺下来,“我们的时间好长。”
为了防止一切意外状况,他给系统放了个长假,醒来后就在后台报了平安,收获1个G兴奋到失去逻辑的乱码。
他们从没有过这么长时间。
长到能过一生,过完一生还有很多时间,他们一直在一起。
一直在一起,亲吻变成暖洋,风平浪静,游船归港。
宋边霁在睡意里吻他,懒洋洋的机器人同样半睡半醒,轻轻效仿。
不急着醒,不急着起床,甚至不急着说话,不急着做任何一件事。
他们可以一起做一个大号夹心被子卷。
他们的时间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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