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寒吓了一跳,但听得出对方只是关心药草,便耐心解释道:“我心里有数,请不用担心。”
对方轻嗤了一声,“我观你样貌,不超过二十岁吧,你确定你能应付得来这种珍惜药草?”
苏小寒再好的脾性这会儿也有点火了,用相公的话来说就是,这人真的好没有礼貌。
他动了动肩膀,冷声道:“我已经二十一了,阁下若是不放心,大可在一旁盯着,看我到底能不能应付。”
“我盯这株已经三日了,是我先来的,要应付也该是我来应付。”
苏小寒:“……”
他懒得跟身后这人废话,干脆继续伸手去采摘。
可对方按在他肩膀上的力道却大的很,一番角力之下,苏小寒肩膀都开始痛了。
“阁下是男子吧,你就这么按着一个哥儿的肩膀,合适吗?”
对方轻笑了一声,“抱歉,只要你答应不打这株的主意,我便松手。”
“什么人?”
苏小寒松了口气,卓京和项桥回来了。
两人把他身后的家伙围住,警惕道:“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
“你先放开我家主人再说话。”
“只要你们主人放弃,我就放开他。”
卓京&项桥:“……”
气氛一下子尬住了。
苏小寒没办法,只好换了种策略,他偏头朝卓京和项桥那边道:“你们两个过来拔,先别管我了。”
身后的男人:“……”
他咬着牙道:“这么娇贵难得的药草,你居然让两个粗人来拔?”
等等,什么叫拔,怎么说的跟拔路边的野草似的?
卓京没好气道:“我们是粗人,阁下就是细人?”
男人:“……”
见对面有三人,男人态度也没有方才那么强硬了,他用商量的口吻道:“这株的的确确是我先瞧上的,三日前它还没这么高,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可以把这三日画的图拿给你们看,如何?”
说着他就伸手去背上的背篓里取出一叠纸,递给苏小寒。
“这是我这三日里画的图纸,足以证明是我先盯上的。”
苏小寒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要真是人家先看上的,他也不好横抢。
男人的画工很好,再是不懂画技的人看了也知道这的的确确就是,更别说苏小寒这个半专业人士了。
男人没撒谎。
苏小寒回头看了眼仅此一株的珍贵药草,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舍,其实他也搜寻好些日子了,好不容易才发现了这么一株。
但晚一步就是晚一步。
苏小寒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他往边上走了几步,道:“卓京项桥,让开吧,的确是人家先瞧上的。”
卓京还在犹豫,“主人……”
这要是换了他们老大,什么让不让的,谁先抢到就是谁的,跟你叽歪什么?
但眼前人是苏小寒。
卓京和项桥对视一眼,然后同时退开。
男人道了谢,然后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一点一点地把给请了出来。
确实是请,那动作只能用这个字来形容。
卓京小声嘟囔,“至于么?”
平日里他们总见苏小寒料理药草,从没见他这样过,那满院子的药草还不都长得好好的。
这人到底哪来的?
项桥点头,“可不是么,越是这样越是死得快。”
苏小寒说过,药草也是有生命力的,过于精心伺候反而会让他失去原本的生命力。
男人听见了,但鉴于人家刚把药草让给了他,所以他也没发作,只是不认同道:“就该如此,若是粗手粗脚毁了它的根系,那移栽回去他要如何存活?”
卓京下意识问了一句,“你也要自己种?”
“自然,这药草很难寻,若能种出来岂不就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卓京十分怀疑,“你这样能种出来么?”
男人手上顿了一下,这些年他尝试过种许多药草,可不知是不是运气太差,明明和许多人讨教过,也百般精心伺候,可就是没多少成活的。
弄的他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但眼前这位面嫩的很,给他?更不放心。
“我家主人可种出过不少药草,你能么?”
男人狐疑地看向苏小寒,这么一个看起来好像谁家小少爷的小哥儿?
男人将信将疑道:“你种过什么药草,可否告知其中一二?”
苏小寒还没开口,项桥就激动道:“我家主人种过的药草几十种,过去我们住的宅子里满院子都是。”
男人:“……”
还满院子都是,你当是野草吗?
男人轻嗤了一声,正要说话就听见苏小寒开口说了几个药草的名字。
男人愣了一下,“什么,冬绒草?”
他记得冬绒草很难找,也就比稍稍好一些吧。
苏小寒看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你说的冬绒草是不是我说的那个,但我的确种了许多冬绒草,项桥说的满院子都是,并不算夸张。”
苏小寒也是懂维护手下的。
项桥顺杆爬,“阁下说的冬绒草若是药草,那应当是了,毕竟当时府县最大的药铺保仁堂全给收走了,他们总不会收野草吧。”
男人:“!!!”
冬绒草他也种过,当时死的格外不给他留情面。
“你当真种过冬绒草?”
苏小寒一脸莫名,“不然你去保仁堂打听一下?不过有些远。”
男人立即摆手,“不用了不用了,你来吧,这株给你了。”
苏小寒更奇怪了,“你不种了?”
男人:“……”
怎么说呢,他种多半活不了。
但这话必然是不能说的,所以他轻咳了一声,“和冬绒草的习性有些像,都喜寒,你有经验,想必上手更快些。”
苏小寒起身,“你真愿意让给我,不后悔?”
男人往边上退了几步,还伸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阁下请。”
苏小寒也不跟他客气,反正他看刚才这位的手法,与其说要种,不如说是供。
拿回去,供起来。
药草都能让他给吓蔫。
苏小寒蹲下身去,拿出工具干脆利落地把挖了出来,然后拿到眼前简单检查了一下根系,确定主根好好的就包起来放进了背篓里。
男人:“……”
他心疼道:“方才好些根都断了。”
苏小寒耐着心解释道:“没事的,只要主根不受损伤就没事,放进土里它自己会长出来的。”
“可是,留下更多的根系它不是更易存活么?”
“像你方才那样?不必,药草没有娇贵到那个程度。”
男人:“……”
他看着苏小寒的背篓,心里总还是有些不踏实,便道:“我如此爽快地把让给了你,为了让我放心,阁下可否明日带一株冬绒草来让我瞧瞧?”
苏小寒:“……”
这人怎么没完没了了。
他转身要走,但男人固执的很,死缠着不放,苏小寒只好妥协了,反正他还要过来寻药草的。
男人这才没再纠缠。
上牛车后,苏小寒警惕地问卓京:“那人没跟来吧?”
卓京严肃道:“放心吧寒哥儿,我们盯着呢。”
苏小寒嗯了一声,“这人怪里怪气的,实在难缠的紧。”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我方才瞧他画的,倒觉得有几分熟悉,只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项桥把水囊递给他,安慰道:“寒哥儿别想了,今儿吓坏了吧,喝点水压压惊。”
苏小寒冲他笑了一下,把水囊接了过去,然后后主后觉地发现天色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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