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的声音越来越大,不知道是人类还是血族的脚步声急促又混乱地传来。
有不少人上楼了。
“会长。”凯撒淡淡道,“你的儿子,似乎并不听从你的吩咐。”
“安雷尔,我再说一次,把他交出来。”
安雷尔没说话,枪口却对准了凯撒。
“会长。”凯撒低低笑起来,“你看看你的儿子,他想杀了我。”
男人的脸色难看得厉害,他那一贯听话的儿子,在爱上血族后和他的母亲一样,都不再听话,甚至都想要反抗他。
他举起了枪,“安雷尔,你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苗柠倏地握紧了安雷尔的手,他带着安雷尔后退了一步。
“抱紧我。”苗柠轻声说,“安雷尔。”
安雷尔下意识抱紧了苗柠,握着枪的手很牢,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脸色越发难看的父亲。
苗柠一脚踩在了灰色的格子上。
地板上出现了一个黑洞瞬间把二人吞噬,又合上。
凯撒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在这里八年都不知道这下面还有暗道。
他扑过去后发现暗道他根本打不开,看起来像是专门为苗柠设计的。
“王子。”猎人协会的会长脸色也很难看,“现在怎么办?”
“找到他们,他们跑不远的。”凯撒下令道。
“但是城堡里其他的血族……”
“那些血族关我什么事?”凯撒的眉宇间染上阴鸷之色,他冷冰冰地看着会长,“我只需要找到我的王。”
“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凯撒一步步逼近中年男人,笑容里含着嗜血的味道,“你最好是祈祷我的王没有出事,否则我会让你们猎人协会在主城待不下去……至于你的儿子,你也别惦记着了,就当他死了吧。”
眼看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凯撒又道,“反正他活着也只会追随着我的王。这不是你感到耻辱的事情吗?猎人协会会长的儿子竟然爱上了一个血族的亲王……传出去之后,你觉得其他的血族猎人会怎么看待你们呢?你觉得你现在这个位置还坐得稳吗?”
男人的脸色彻底变了,凯撒戳中了他最恐惧的事情,他把他的儿子爱上血族亲王这件事视为耻辱,他最憎恨的就是血族,当然他更不能接受的是因为这件事而失去他的会长位置。
……
暗道很深,苗柠憋住了自己的声音,抱紧了安雷尔。
然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安雷尔闷哼一声,牢牢地抱紧了怀里的苗柠,“王,还好吗?”
苗柠没有回答,应该是晕倒了。
不过……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难道是苗柠受伤了?一想到这个可能,安雷尔就难受起来。
这下面黑漆漆的,安雷尔看不清晰,他只能先把苗柠抱在怀里,然后凭感觉走了一个方向。
直到有光亮起,是夜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安雷尔仔细检查了一遍苗柠,发现苗柠脑袋上有伤,应该是摔下来的过程中被磕到了。
安雷尔皱起眉来,心疼得厉害。
他撕掉自己的衣服替苗柠把头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不知道这个暗道有多长,安雷尔抱着苗柠继续探索着,倒也没有什么很危险的地方,不过这暗道下面,蝙蝠很多。
那些暗红色的眼睛一闪一闪的,或许因为安雷尔抱的是苗柠,这些蝙蝠没有任何动静。
安雷尔并不知道自己带着苗柠走了多久,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的概念了,相比起这些,苗柠更让他忧心。
终于,安雷尔看见了属于外面的光。
他扒拉开杂草,也不知道自己和苗柠现在在哪里,外面是一片幽暗的密林,或许会有蛇虫野兽出没。
但是不管这里是哪里,他都得带苗柠出去。
密林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安雷尔给怀里的人调整了一个姿势后,大步向前走去。
雾气越来越浓,代表着前方越来越危险。
安雷尔轻轻地吐出一口气来,抱着苗柠走过去。
他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雷尔余光微动,他看见盘旋在树上的巨蟒,吐着蛇信子,一双暗黄色的竖瞳看着他们。
一条巨蟒。
安雷尔下意识屏住呼吸,他就知道这阴暗的密林并不安全。
安雷尔脚步没动,手却默默地握紧了枪,等着巨蟒的行动。
怀里的苗柠轻轻地呻/吟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安雷尔不敢再耽搁。
就在他想解决巨蟒的时候,那条巨蟒却扭动了一下身子,缓缓地游走了。
安雷尔松了口气,他并不害怕那条巨蟒,但是现在他怀里有着苗柠,他不愿意去冒险。
巨蟒的尾巴打下了一根树枝,从安雷尔身后落下。
安雷尔抱紧了苗柠又往前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确定这感受到了野兽的脚步声和气息,但是那些野兽都没有靠近他们。
耳边有着野兽的哭嚎声,还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安雷尔并不想去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
他并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那些东西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雷尔终于抱着苗柠走出了密林,见到了光明。
他们好像来到了……人类的地界。
但是这里过分陌生,安雷尔并不确定他们来到了哪里。
驾着车的人悠哉悠哉地唱着歌从安雷尔和苗柠面前走去。
安雷尔忙招了招手,“你好。”
驾车的人停了下来,转头看过去。
“你好,他受伤了,可以搭一程吗?”
“你们要去哪里呢?”车夫问道。
“您是去哪里呢?我们去哪里都可以。”安雷尔小心翼翼地把苗柠抱好,“我们现在无家可归。”
“我要去德诺镇。”车夫说。
德诺镇……和主城距离甚远。
安雷尔道,“我们就去德诺镇,麻烦你了。”
……
古堡里已经一片血迹。
瑟瑟发抖的仆人们把尸体处理干净后看向脸色难看的斐兰德。
“找到了吗?”斐兰德语气阴沉。
“古堡附近都搜索过了,没有看见王的踪迹。”卫兵们连忙道,“也没有看安雷尔的尸体。”
“王肯定和安雷尔待在一起。”知道了这一点,斐兰德稍微放心了一些,他说,“当时在楼上的那些人类都死了吗?”
“除了逃走的。”卫兵汇报道,“还有两个快死了的在长老院。”
斐兰德冷笑一声,“别让他们死了,等他们醒过来,我要问问他们,我的王到底去了哪里——”
说到这里,斐兰德忽然想起来,苗柠的房间里是有暗道的。
但是那个暗道通向死亡之林……
想到这里,斐兰德的脸色又再次阴沉难看起来。
死亡之林,那是一片无论人族还是血族进去都无法活着回来的林子。
他一开始没想到这里……
斐兰德倏地一下站起来道,“让长老院带人过来,我要进入死亡之林。”
……
德诺镇位于西北方向,四季如春,相对来说很封闭和落后。
安雷尔带着苗柠找了住所,观察了一下苗柠的伤口,确定是真的不严重后才松了口气。
但是安雷尔在清洗的时候还是不敢乱动,生怕给苗柠弄疼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苗柠一直没有醒。
难道是饿了?
安雷尔思考着并划破了手腕,凑到了苗柠的唇边。
床上的血族亲王下意识地张嘴,舌尖无意识地舔着安雷尔的手腕。
伤口愈合了。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就是晕倒了还没醒来。
外面的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安雷尔握紧了苗柠的手,声音很轻,“你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
人类的医生并不能医治血族,血族基本靠着自愈能力愈合,只要没有被银制刺入心脏都能活下来,安雷尔只能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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