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的意思是这婚事没有先帝圣旨……”柳拂生小心翼翼地说,“他并不承认先帝口谕。”
宗凛笑了起来,“本王这个皇弟,越来越不把先帝的话放在心上了,曾经是多谦恭的一个人啊。”
柳拂生不敢说话,他看向苗柠问,“你身体可好些了?不是已经好了吗?怎么又病了?”
苗柠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什么大问题。”
柳拂生叹了口气,“早知我便不撺掇你考试了。”
苗柠笑了笑,“关你什么事?”
“陛下他,”柳拂生看向苗柠,“他是不是……若是没有先帝圣旨……”
宗凛语气极淡,“先帝圣旨——”
“王爷。”清风在门外道,“苏内侍带了人来,说是陛下下了圣旨来,在前厅候着。”
宗凛冷冷一笑,“还真是一刻也等不及啊。”
苗柠抿直了唇看向宗凛。
“你好好休息。”宗凛轻声道,“我去看看,放心吧,有我在不会有事。”
苗柠对宗凛全然信任,宗凛说他在没事那就不会有事。
宗凛起身往前厅走去。
苏内侍见荣王气势汹汹,心头一跳,他心知今日这圣旨只怕没法轻易送出去了。
“柠柠身体不适在修养便不过来了。”宗凛语气冷淡,“苏内侍有事便与本王说。”
苏内侍干笑一声,“探花郎既然身体不适,自然不需要来,这圣旨你接与他接都是一样的。”
说罢他又道,“荣王接旨。”
宗凛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苏内侍。
宗凛不下跪,苏内侍也不敢说什么,他只道,“先帝驾崩已三年有余……苗匀将军遗孤苗柠乃忠臣之后……”
宗凛听了个大概,宗勉要废了两人婚约不说,还想让苗柠回到曾经的将军府。
他冷笑连连,“苏内侍,这可是圣旨?”
苏内侍脖子有些发凉,他硬着头皮道,“是。”
“可有印章?”
“自然是有的。”
“既然皇上说我与苗柠的婚约不作数,没有先帝圣旨,那他为何专门下旨说废了这婚约?他自然也是承认这婚约的。”宗凛道,“既然陛下承认这婚约,先帝定的婚约他便不能随意废除。”
苏内侍:“这圣旨……”
“他若想废除婚约,不如去皇陵把先帝遗骨挖出来。”宗凛眼神冰冷,“然后让先帝亲口说这婚约不作数。”
苏内侍听着这大逆不道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
“先帝为了让他帝位稳固,特意让本王与男子订婚,如今他稳坐帝位,想夺臣妻?”宗凛顾忌着苗柠名声,压低了声音在苏内侍耳边一字一句,“休、想。”
苏内侍冷汗涔涔,“荣王殿下……”
“本王不想为难你。”宗凛道,“带着圣旨回宫,然后告诉皇上,只要他别来为难本王和柠柠,我愿带着柠柠永驻西北,永远不回京城一步。若是他铁了心要夺本王的夫君……”
未尽的话语甚至无须宗凛再多言苏内侍已经明白了。
宗凛的十万大军就在城外,这些人都是宗凛一路带过来的,只认宗凛一个人。
“本王没有任何大逆不道的想法。”宗凛淡淡道,“他是一国之君,应当知道如何抉择。”
眼看着苏内侍走了,宗凛看向旁边的徐来道,“去城外把沈铎叫来。”
宗凛迟迟没有回来,苗柠问清风,“你去看看前厅如今什么情况。”
清风领命而去。
赫连夙换了炭火看向苗柠道,“宗凛常年在外,在京城与皇帝闹矛盾的话会过得很难吧?”
苗柠看向赫连夙。
赫连夙拉了个椅子坐到苗柠面前,“如果宗凛为了你放弃这些年苦心经营的一切,你猜皇帝会不会立马对他下手。”
苗柠面无表情地看着赫连夙,“他们是兄弟。”
赫连夙乐了,“兄弟?皇家哪有什么兄弟?”
苗柠有些烦,他把赫连夙凑过来的脸推开,“丑死了。”
赫连夙:“……”
他不悦极了,“哪里丑了,我可是做了一张很俊的脸好不好?”
苗柠说,“就是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赫连夙:“你是病人,我不与你计较。”
“你准备在荣王府待到何时?”苗柠问,“上次你见到了宗勉对吗?”
赫连夙挑眉:“你竟然直呼皇帝的名字。”
“你见到宗勉的时候没有觉得他很英俊很令人心动吗?”苗柠觉得奇怪,“你没有对他一见钟情?”
赫连夙:“……”
赫连夙差点没被苗柠恶心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可能对他一见钟情,就算是一见钟情,那人也该是——”你才对。
后面三个字被赫连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他想他是疯了,他怎么可能对苗柠一见钟情。
可是……这张脸是真的漂亮。
赫连夙从未见过苗柠这样漂亮的男人,即便是生了病,那张脸的颜色也丝毫不减半分,漂亮到令人心动。
这双眼睛带着怒火看他时尤其生机勃勃,若是没什么表情看他时便显得冷淡又令人充满了征服欲……睫毛很长,他不止一次看过苗柠的睫毛,卷翘漂亮。
特别是唇,看起来饱满柔软,应当是很好吃的,赫连夙见过这唇被宗凛亲吻后红艳艳的模样……
“赫连夙?”
赫连夙的目光实在古怪,令苗柠无法忽视,他不由拔高了声音道,“你怎么了?”
不说话,就用这样奇怪的眼神看着他,苗柠莫名觉得有些心慌。
被苗柠一叫,赫连夙如同大梦初醒般,慌乱的站起来,凳子咕噜咕噜地滚落在地。
赫连夙转身就走,留下苗柠茫然地想,这个人……做什么呢?
赫连夙一边走一边懊恼,他在做什么?他为什么盯着苗柠发呆了?他甚至还想亲吻苗柠,他肯定是疯了。
就算苗柠漂亮,也是个男人,还是个难伺候脾气大的男人。
他……
他怎么可能想亲吻一个男人?
他甚至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还留在这里,就算是上一次把苗柠吓到病更严重了,那一轮已经好了,这次生病与他无关,他更不需要为苗柠负责。
他留在这里做什么?
他应该走了。
对,他得走了。
走了之后,他便不会被这莫名其妙的情绪所困扰。
他得回漠北做他的小王子,而不是在这里伺候一个男人。
到晚上的时候清风才告诉苗柠说苏炼不见了。
苗柠不甚在意,“可能是走了吧,不用管他。”
“走了?”清风皱眉。
“嗯。”苗柠说,“他本来也不是王府的下人,只是招的护院,走了就走了,这院子里有你和徐来就足够了。”
“是。”清风又高兴起来,“我会一直留在公子身边,哪也不去。”
苗柠莞尔。
他接过药碗,对着黑糊糊的药语气艰难,“宗凛呢?”
“王爷他现下……”
“我在这里。”宗凛大步走进来,他身后还跟着沈铎,“算了算现在是柠柠喝药的时间,所以我来了。”
“你忙完了?”
苗柠看了一眼沈铎,对沈铎露出一个笑容来。
沈铎一怔,然后默默地低下头。
“嗯。”宗凛把药碗接过去,“沈铎,你先回去吧。”
沈铎迟疑了一下还是转身离开了。
清风也退出房门,把门关上。
沈铎吹了吹药才喂给苗柠。
苗柠被苦得脸皱作一团,“酷刑,这一定是酷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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