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溪觉得那冰啤酒不仅凉得入肺,还昏了脑袋。
他不受控地弯腰,将手搭在宽厚的肩膀,试探般地覆上。
“手臂紧点。”顾勉说。
“哦。”谢如溪脸颊窝在他后颈,淡淡的气息萦绕在鼻腔,“这样吗?”
“嗯。”
顾勉找好着力点,稳稳地起身,走路不急不缓。
换作正常情况下的谢如溪,恐怕会觉燥得慌。
但如今他却像倘徉于温暖、柔软的棉花里,昏昏欲睡。
迟滞的思维缓缓转动,谢如溪勉强理清眼前的种种,沙哑地唤道:“小勉……”
顾勉又应了一声,甚至稍微停下步伐,侧耳细听。
“你还真由我闹啊……”谢如溪拉长声音,吃吃笑了起来,“我说背就背。”
顾勉侧头,“背男朋友而已,又不是——”
眼前一黑,热情的亲吻猝不及防地袭来,严严实实堵住了他的嘴巴,略微的湿意从唇缝掠过,滚烫而灼热。
顾勉垂眼看他,喉结动了动,心猛跳了一下。
谢如溪慢悠悠地亲昵着,舌尖偶尔探入,却是蜻蜓点水。
他玩耍了一会儿,又自顾自地缩回颈窝,眉眼懒散。
“小勉好乖。”谢如溪半阖眸子,像是困倦了,“我们回家吧。”
顾勉手臂掂量了一下,加了劲儿,“好。”
他沉默地背着人,一步一步往前。
长长的背影倒映在地面,昏黄的路灯洒落光辉,渐渐走远。
……
“我想洗澡。”谢如溪打了个哈欠,胡乱地扯了扯衣领,露出一大片锁骨,绯色浸透。
他缩在沙发,眼眸湿润,迷茫之色尽现,“但你不给我洗。”
顾勉头疼,他真怕对方这个状态,能一头栽到地上。
“如溪哥,就擦擦身子,好吗?”顾勉撑在扶手,哄着他,“你现在状态不好,我不放心,明早再洗。”
谢如溪摇头,“不要,会被嫌弃的。”
“谁会嫌弃?”
“小勉。”
顾勉:“……”
“如溪哥,我不嫌弃。”
“你不是他,怎么知道他怎么想?”
“我是。”顾勉无奈地说。
“你不是。”
“我……”顾勉揉了揉眉心,意识到这个对话没完没了。
对方究竟喝了多少酒?
“如溪哥,你喝了多少?”他实在没辙。
“啤酒……好几杯……”谢如溪也记不清了,因为同组的人都很热情,一杯杯地碰,他不好拒绝,知道小勉会来接自己,几乎来者不拒。
“那是几杯?”
“忘了……”
顾勉估计喝了不少,不然也不至于混混沌沌的样子。
谢如溪又黏着嗓子唤,声音细得和小猫叫唤一样:“小勉——我要洗澡……洗澡……”
顾勉轻轻摆正谢如溪歪过去的脑袋,好笑地说:“现在又说我是‘小勉’了?”
谢如溪无辜地睁着眼睛,睫毛湿答答的一片,沾在眼睑处。
“再等等。”顾勉捋了他的刘海,轻声说,“等解酒药起效果,你没这么迷糊了再洗?”
“哦。”
十分钟后,谢如溪攀到顾勉怀里,手脚并用地缠着。
“小勉,我可以洗澡了……快让我去……”他一脸严肃地说,“我没这么晕了,你看,脸不红了。”
顾勉:“……”
他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指腹拂过脸颊,触感细腻,艳若桃李。
“真的?”
谢如溪点头,看着眼眸清明了不少。
“我是谁?”顾勉问。
“是小勉。”
“这是几?”顾勉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
谢如溪抬眼,郑重地说:“小勉。”
顾勉:“……”
他叹气,醉得不清。
谢如溪歪了歪头,轻轻啄吻他的嘴唇、鼻尖、眉心。
“小勉,我想洗澡……你不放心,可以看着我洗……”
谢如溪的指尖掠过鬓角,呢喃的话语断断续续,温柔而缱绻。
顾勉晃神几秒,听清他的话后,嘴角微抽。
“你——”他扶额,总觉得对方的思维剑走偏锋,但看起来好像……
“真不晕了?”顾勉问,“能走吗?”
谢如溪用力点头,自己撑着沙发,摇摇晃晃地起身,站定,还慢慢自转一圈。
他眼尾弯弯,“小勉,你看。”
顾勉没忍住,还是扶了一把。
“洗澡。”谢如溪眼眸亮晶晶的,抓着他的手,在手背亲了一口。
顾勉妥协了。
“好,洗澡,但不要洗太热的水。”
……
浴室内的白气缭绕,好似氤氲着薄雾,稀稀疏疏,哗啦啦的水流声落在地板,在白炽灯的照耀下,像碎开一地星星。
顾勉靠在灰色的大理石旁,头低垂着,视线一直追逐地板瓷片的光影。
暖洋洋的气流裹挟着湿润,在狭小的空间里缠绕,覆盖皮肤的一瞬间,明明不高的温度,他却觉得燥热至极。
他一动不动,像亘古留存的雕塑,唯有专注耳边的响动。
哐啷——
顾勉立刻直起腰,视线移动,是沐浴瓶从板子掉下来,恰好跌落在他脚边。
没有犹豫,他将其拿起,放回原位。
模糊的声音从水幕中响起,“谢谢……”
顾勉“嗯”了一声,眼睫垂落,不言不语。
心想:看起来没这么醉了,还会说“谢谢”。
……
谢如溪洗澡很顺利,直到花洒放回原位,轻微的一声“咔”,顾勉松了一口气。
他扭动僵硬的脖子,准备出去。
“小勉……”低低的声音传来,“我走不动了……”
顾勉心一紧,快步走去,“头晕吗?”
缺氧?还是——
“我觉得好累哦。”谢如溪慢吞吞地说。
顾勉:“……”
谢如溪上半身披着浴巾,裹得松散,下摆参差不齐,落到大腿处,膝盖是淡淡的粉红,露出一双白皙的长腿,挂着零零落落的水珠。
顾勉轻轻叹息,“我抱你出去?”
谢如溪笑意立即爬上嘴角,“好!”
带人回房间时,谢如溪还是乖巧的模样,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你,水润恬然。
等顾勉自己洗完澡回来,谢如溪裹着软被,摇晃脑袋,大声地唱着国——歌。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顾勉:“……”
他深吸一口气,算了,唱歌而已。
但他不知道,这只是今晚的开始。
谢如溪发酒疯,不像顾思绪惊天动地,非要怎么怎么样,而是软刀子磨人——
不是常人能抗的。
……
-
第二天
“我昨晚……干嘛了?”谢如溪头发凌乱,靠在床头,呆呆地抱着被子。
他努力回想,却一无所获。
“唔?”顾勉眉梢微动,从床沿下来,覆着薄薄肌肉的脊背舒展,肩膀是密密麻麻的牙印。
他穿上衬衫,动作利落,后面的谢如溪却是目瞪口呆。
“我昨天做什么了?”他喉结滚动,小心翼翼地问。
顾勉淡淡地说:“发酒疯而已,也没做什么,就是不肯穿睡衣、滚来滚去、唱歌,哦,还咬我。”
谢如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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