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抬了抬嘴角:“不用你帮我,你再帮我也没用。对云佩风,我从始至终都是演戏而已。”
“我并不爱他,”周筵对段厉说,“只不过利用了他几个月,演了一场骗过我自己的戏法。”
“今天会来这,一是为了见你,二则是……”他顿了顿,“我虽对云佩风没有感情,却到底是亏欠他,不能看着他落到你手里。”
这些话云佩风听了,怕是理都不想理他,会直接离他而去。
可他不能让云佩风成为他的把柄,这样对云佩风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周筵尽力忽略内心的隐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外强中干,不那么像弱势的恳求,“只要不过分,我都可以答应。”
段厉露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并不相信周筵的话。
云佩风自进来后便躲在了一根石柱后面,他的隐匿结界用得不错,不仅同境界的段厉没有发现他,就连周筵也毫无察觉。
进来时里面的两个人正在说月读宗的事,云佩风一路从月读宗听到渡情劫,再听到周筵说自己演戏。
此时此刻,他终于听不下去,走过去伸手戳了戳周筵。
“段厉诈你呢!”他撤去结界,单手叉腰道,“我没被他抓住,我跑了。”
第53章 帮你渡情劫
周筵身子猛地一抖,难以置信地看向云佩风,被惊得反应不过来。
这其实不怪他,隐匿结界虽然是一种高明的法术,应用范围却很小,基本只用于远距离的跟踪和监视。即使当时在白叶谷地下,周筵和云佩风也只是远远地跟着仙盟的修士们。
道理很简单,大乘期的感觉何其敏锐,即使用了隐匿结界,隐藏者也无法藏住自己的敌意和杀气,稍微靠近些就会被发现。
像云佩风这样用了隐匿结界,却没有丝毫歹意,纯粹只是为了打个招呼的,大概是修仙界里的独一份。
周筵的目光浑像见了鬼,盯着云佩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连段厉也一副吃惊的样子,没有料到云佩风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他是想抓我,不过我没中招。至于怎么来这儿的,”云佩风心里着急,匆匆转头瞥了一眼段厉,“不太好跟你解释,以后再说。”
“反正他就是诈你,你别被他套路了!”
直到这时,周筵才反应过来。他几乎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一把扯过云佩风,将他护在身后,低斥道:“那你还过来?”
云佩风睁大眼睛,一时愣怔,没能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
“你……”周筵看他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心绪复杂地停下话头。
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随着云佩风的出现放松下来,可这份轻松和喜悦很快过去,取而代之的是心里的一团乱麻,又急又惊又怕。
云佩风没事,但他一直就在二人身边。
周筵看着远处的段厉,回想起之前自己说过的话,恨不得回到一刻钟前抽自己两个嘴巴。
他之前说的那些混账话,云佩风怕是全听到了。
他说自己不爱云佩风,说自己全是在演戏。
周筵只想到这些便觉得自己要疯,早知道云佩风在这儿,他说这些东西干什么?
他来见段厉干什么?!
一时间周筵脑子都不太清醒,嘴唇颤抖着,又想跟云佩风解释,澄清自己,又顾忌着段厉,甚至不敢抽空回头看他。
还是云佩风先说了话。
“你现在能动手吗?”他警惕地看着段厉,“你应该能打过他?”
他偷听到现在也没明白周筵到底是不是大乘期中期,但只凭周筵的这份威压,他就相信周筵至少能打三个段厉。
也正是因此,他才敢现身,能放心地躲在周筵身后。
前面的周筵却身子一僵,终于冷静下来,而后非常慢地摇了摇头。
即使看不到周筵的表情,云佩风都能猜到他皱着眉头的样子:“怎么了?”
他问:“你在担心你的灵根吗?”
之前周筵不对段厉动手,应当是担心他的安危。
可现在……云佩风只能想到这个听起来不太靠谱的理由。
周筵没有回头,侧了下脸低声道:“那个不重要。”
他停了一下,而后说:“段厉不会把这么明显的破绽摆出来,现在杀了他也是白杀。”
云佩风惊疑地抬头看向段厉,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之前就是诈死……”他说。
周筵简单地嗯了一声。
像段厉这样活了几百上千年的大乘期,多有不为人知的保命手段。
他之前就能够诈死,让周筵自以为杀了他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在自然不可能简单地过来,必定还留了后手。
“这只是他的一个化身。”周筵说得很慢,“只是为了来……试探我的。”
云佩风听出了他声音里的苦涩,抿了下唇,也有些难受。
段厉这么做,周筵当真无计可施。
他就像个甩不掉的影子,任凭你怎么刀挥剑砍都无法触碰,又会在深夜入梦时带来最可怕的折磨和梦魇。
周筵再厉害、就算他真的到了大乘期中期,又能怎么样呢?灵根在段厉手里,他便是永远的弱势,连身子都直不起来。
周筵却始终看着段厉,没有移开眼睛。
他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局面,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从中寻找机会。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云佩风,今次他不会前来赴约。
可既然来了,就不能白来。
他固然可以杀死段厉的分身直接离开,但他也能拖延些时间,尽量从段厉嘴里套出些话来。
可没等他开口,段厉便发了话。
“你也是诈我的。”他撑着黝黯的黑伞,声音平静淡漠,眼神扫过周筵身后的云佩风,露出笑意,下结论道,“你没有渡过情劫。”
周筵冷嗤一声:“那又怎么样?我要是真到了大乘期中期,恐怕还不如现在。”
“我说过我会帮你。”段厉说,“毕竟你不爱他,是吗?”
周筵笑不出来了。
他无法相信段厉能说出这么狠毒的话。
偏偏这些话,不久前的他曾亲口承认过。
他唇上毫无血色,转头去看云佩风,云佩风却正专注地看着段厉。
段厉与他对视,轻轻点头:“你应该也听到了。”
“我希望周筵能够渡过情劫,”他叹了口气,苦恼道,“但我不能确定他到底爱不爱你。”
“他跟你所说的一见钟情应当是假的,毕竟我也不记得他是否曾在授业大典上问过低阶修士的名字。”
“但在你第一次走进白叶谷之前,他曾经翻阅过刻意挑选过的修士的名册。挑选的条件是修为不高,长相出挑,你的名字恰好在其中。”
“我也曾经做过试探,”段厉抿唇,对云佩风道,“你还记得你曾经中过摄心咒吗?那是我下的。”
“我想看看周筵会对你做什么,而他除了帮你解咒,什么都没有做。”
他叹了口气:“你离开的时候他则假装在渡情劫——他是在诈我。”
周筵脸色煞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因太过惶恐忘了动手。
他该早点杀了这个化身的。
而现在动手已经太晚了。
段厉在挑拨。
他对周筵何其了解,早已看出周筵对云佩风的心意。
可面对云佩风,他一点儿都不点破,反而言语之间尽在暗示着周筵的有口无心,虚情假意。
他要的就是云佩风的猜忌和怀疑,要的是两个人产生罅隙,最好是能让云佩风离开周筵,从此对他的所说所做都不再信任。
将云佩风从周筵身边带走,段厉是真的在帮他渡情劫。
可周筵偏偏不能反驳。
段厉说的每一条,都是事实。或者说,都是云佩风眼中的事实。
周筵可以现出凝海刀一刀劈了这个化身,也可以辩解说那天晚上自己曾经亲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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