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奇地往他身后看去,屋子里空荡荡的,并没第二个人影。
孔维:“他人呢?”
谢危身子始终面对着他,甚至路过他的时候都是面向他转过身子的,他一路背对着院门方向往出走去,面不改色道:“他刚刚从后窗走了。”
孔维怀疑地看他一眼,“你这姿势怎么怪里怪气的?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我刚刚怎么听到一点奇奇怪怪的声音?”
谢危这时候已经退到了院门口,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倒,笑容都有点不自然了,“我能对他做什么?不就是……惩罚什么的么……他的修为都比我高,我还能欺负得了他?”
孔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出于对小伙伴的了解,他敏锐地嗅出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
他缓步往前走去,眯着眼睛道:“真的吗?那让我看看你背后啊。”
谢危:“……”
谢危“嗖”一下转身就跑了,转身的一刻始终背在身后的右手速度极快的往身前一藏,那一瞬间孔维好像看到了某个黑蓝色的玩意儿一闪而过,好像是颗……圆球?
什么东西?
孔维好奇地追了上去,“你别跑,你让我看看你藏了什么!”
谢危哪会给他机会,飞一般跑出去,顺着墙边那颗歪脖子树一跃进了玄月宫,张口就喊,“爹快来救命啊!”
孔维:“……”
孔维抖抖索索就缩回去了。
拔毛狂魔魔主什么的,羽族天敌不外如是。
阙殷还在给谢危之前送的那一束红炎花浇水呢,谢危这惊天动地的一声喊顿时把他惊了一跳,差点手一抖把花给砸地上去。
他抱着花就闪身到了院子里,一抬眼就看到了举着什么东西慌慌张张朝他跑来的谢危,顿时浑身气势暴涨,想都不想就是一句:“是那蠢鸟又惹你了?”
谢危一个急停停在他面前,听到这话顿时嘴角一抽。
妖王的形象算是彻底根深蒂固扭转不回来了。
他好笑地摇了摇头,道:“不是他,妖王去学怎么做父亲了,是我闯祸了。”
阙殷瞬间收敛了所有怒气,微笑道:“哦?没事,你就是把合欢宫都烧了我也不会怪你,闯什么祸了?”
谢危讪讪地伸出手,递给他一颗……球。
黑蓝色的龙打结成的球。
圆溜溜一颗,放在地上还会滚,都可以当球踢了。
阙殷的嘴角顿时抽搐起来,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这是……云霄君?”
谢危:“……啊,对,我和他闹着玩,给他打了个结,就……解不开了。”
阙殷:“……”
你还是把合欢宫给烧了吧。
他拿着那颗球转了一圈,终于在某个角落里找到了被龙角卡住出不来的某颗龙头。
眼睛紧闭,拒绝说话,似乎已经木得灵魂。
阙殷默了默,道:“……我……尽力一试。”
谢危双手合十一脸期待,“您一定能行!”
阙殷顶着谢危崇拜的眼神把花放到了一边,又把龙团子往桌上一放,开始专心致志的……解龙。
谢危略有些心虚的缩在一边,轻叹口气。
小奶龙解结的能力下降了呀。
他记得以前这货调皮捣蛋以一己之力整得整个崽崽群鸡飞狗跳崽不聊生,把他头都折腾大了,实在熊气过头的时候他就给他打一个结,企图让他安生一点。
没想到这货天赋出众,解起结来速度很快,后来他就和他杠上了,研究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龙结,活结死结蝴蝶结中国结……越来越难越来越恐怖,小奶龙解起结来也越来越慢,但总归是能自己解开的。
只是有一次打好结后,到了饭点还没解开,他就出于好心帮了他一把。
没想到这一帮就露馅了。
他……不会解结。
只会打结不会解结!
那会儿都快把小奶龙惹急眼了,幸好最后还是他自己给钻出来了。
没想到时隔多年,只是一个最普通的死结,他都能把自己给钻成个死球,彻底解不开那种!
天赋能力直线下降!
谢危都感觉自己冤死了,明明这种结他以前不过一会自己就能解开的,怎么就能钻成个死龙球呢!
难道是他在旁边帮忙……的原因?
不,绝对不是!明明他都帮忙解了!
谢危坚决不承认!
幸好阙殷还是很靠谱的,花了一个多时辰,总算把龙球给解开了,黑蓝色的小龙瘫在桌上死气沉沉,拒绝动弹一下。
谢危小小声道:“我感觉他在生气。”
阙殷瞥他一眼,“自信点,把‘我感觉’去掉。”
谢危:“……”
谢危低头沉吟,如何能让一只生气的小奶龙重现活力?
他问阙殷,“你有办法?”
阙殷看他一眼,忽而一抬手点在他眉心上,黑芒一闪而过,原地眨眼多了只巴掌大的鸟团子。
他把鸟团子往小龙面前一放,“办法来了。”
死气沉沉的小奶龙忽而抬起头,目光直直望向鸟团子。
阙殷一脸温柔道:“一只崽的成长是少不了同龄玩伴的陪伴的,祝你玩得愉快,崽崽。”
他挥一挥衣袖,微笑着回屋去了。
谢危:“……”
小奶龙四爪撑地,龙头高昂,居高临下地看着僵硬的鸟团子。
突然他一低头,龙嘴一张,一口叼住鸟团子后颈肉提了起来,龙尾一摆就遁入了虚空,像是一只叼着猎物回家享用的猛兽。
夜空之中回荡着鸟团子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你口水糊我绒毛上了喂!”
合欢宫的日子过得温馨又快乐,每天都在打打闹闹鸡飞狗跳里度过。
有亲爹的宠溺式宠爱,有小奶龙的傲娇式宠爱,还有一众师兄师姐们两眼发绿的撸鸟式宠爱,每天都沐浴在充满着爱……咳,温情的氛围里,让谢危好好过了一把被宠爱的瘾。
哦,期间还不时会收到某些奇奇怪怪的礼物,比如一个用羽毛编织的很丑陋的巨大鸟窝,比如一只用羽毛编织的丑不拉几勉强能看出是一只鸟的玩偶,比如用羽毛编织的一张巨床……
合理怀疑某只鸟躲暗处不出现是因为把自己拔秃毛了。
时光在打打闹闹里慢慢流逝,凤凰鸟崽茁壮成长,不出一个月就差不多恢复了人形,顿时收到了合欢宫上上下下一堆人所谓“爱的祝福”。
整只鸟都快萎了。
毕竟是从大风大浪里闯过来的人,习惯了外面的风吹雨打,在温室里怎能待得住?
体内闹腾的火焰在熊熊燃烧,驱使着他想去闯,去浪,去打遍世界……
他若有若无的和阙殷提过几次,均被无情镇压了。
这一个月的时间,合欢宫是平平静静的,外面却是一股子风雨欲来的气氛。
整个修真界都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狂欢里。
有人找到了突破到大乘的方法。
血神宗好像早就为自己找到了一条后路,自宗门被灭后,这些年来从远古遗族身上取得的成就便雨后春笋一般从修真界各地一股脑冒了出来,只要花几块灵石,几乎人人都可以知道。
血神宗这些年就干了两件事。
一件是将九转血炼诀的副作用压到最小,作用发挥到最大。
一件是利用遗族的血把自己变成遗族,配合九转血炼诀成功返祖到达大乘。
这两种方法都极为极端,但不可否认里面有很多可取之处,被有天赋之人得到,稍加修改,修为短时间内足可快速晋阶。
尤其是对于那些长久困在合体巅峰苦于无法领悟法则的人来说。
比如把自己变成遗族,和遗族合二为一,掠夺对方天赋据为己有,那对方的天赋就是自己的法则。
虽然这样的大乘比不上真正的大乘,但也是很强大的,尤其数量一多,更是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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